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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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了。”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我星期一一早去和沉飞面谈。”
“嗯,这样也好。”羽蕊的车驶离后,魏伯转身回座拿起话筒,拨了个私人专线。
“她刚走。”
“她下午来找我,我让人告诉她我出城了。”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你暂时避着是对的。”
“有情况吗?”魏伯把羽蕊和沉飞在旧社区遇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羽蕊看到对方是谁了吗?”
“她提都没提这件事,是沉飞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要辞掉羽蕊。”那边停顿了片刻。
“他起了疑心?”
“他很,不过毕竟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又一阵寂静。
“难道他看上了羽蕊?”
“兄弟,你未免低估了羽蕊的魅力。”这一次的沉默更长。魏伯耐心等着。
“我想,我常常忘了她是我的女儿。”话里充了慨。
“本来让她去我不大赞成,现在看来倒可能对他们俩都是件好事。”魏伯说。
“唔…”对方老谋深算的沉着。
“只要羽蕊掌握分寸,我相信她能…你说得对,未尝不是个好现象。”他误会了魏伯的意思。魏伯没多作解释。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问都没问羽蕊是否有受伤?”
“那些不过是些三脚猫,而羽蕊太灵,他们伤不了她的。”
“表示点关心又何妨?”
“你突然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沉飞真要辞了她?”魏伯叹一口气。这口气是为羽蕊而叹。
“羽蕊礼拜一早上要去找他谈。她听说沉飞要辞掉她,差点没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她不会让我失望。好了,没别的事了吧?”结束谈话之后,魏伯给自己倒了杯他好久没碰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下些许罪恶。他放心不下,重新拿起话筒,拨到羽蕊住的地方。铃声响了几响,接听的是录音机。
魏伯没有留话。羽蕊若直接回去,早该到了,他纳闷她会去了哪里。据他所知,羽蕊连个朋友都没有,不管同或异。
他希望他同意把羽蕊安排到沉飞身边不是个错误。他们俩都是好孩子,他不愿意见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但愿事情最后能有个圆的结果。他喝光杯里的酒,又去倒了一杯。
羽蕊把她的德国福斯小车开上灯火通明的街道时,已经过了半夜。她上次来这里大约是三年前,这条街上点缀着翻新的十九世纪早期样式的房舍。有几幢房子曾经在房屋杂志里被特别介绍过。执笔的作者称这些建筑拥有过去某个年代的颓废魅力,看来真的是名副其实。
顺着这条街往下开几个路口,羽蕊把车转进一幢陈旧的三层楼房旁的砾石车道上。这幢十几年来没有粉刷过的旧房子,八成会让沉飞这样的建筑业专家又兴起拆掉重建的念头。
她试着转动门把,走廊上那个光的灯泛微光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而锈了的门把如往昔一样,又卡住了。她牵动嘴角,为这件小小的不曾改变的悉温暖而笑,然后她在门上用力踢了一脚。
门马上晃开,一间大而杂的客厅映入眼帘,那些家具看起来就像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她自在地把手提包放在当作茶几的木箱上,坐进长椅,舒适地伸展四肢。这里是她行遍全世界,唯一可以让她完全放松的地方。
“怎么现在才到?”羽蕊扭头向走出房间的娇小女人微笑。她穿著紫长袍,披着一头长及的丰厚头发,前、手腕都戴了一圈又一圈古古怪怪的饰物,使她看起来很像为人占卜卦的吉普赛巫女。
但是她有张天使般的甜美娃娃圆脸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晴上罩着一副圆框牛角眼镜,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脸部的表情纯真无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