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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舐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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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两扇门关着,里外都一片寂静,听不见一点声息。

仇家来到聚集门外,宅院里的人知道么?

孙美英轻声道:“都急着赶来,都想抢先,既然已经赶到了,还等什么?难道忌惮宅院里没有动静,不敢轻举妄动?”关山月道:“既然都想抢先,应该不是。”孙美英道:“那是…”关山月道:“这些人忌惮的,恐怕是彼此!”孙美英恍然大悟:“正是,你看得比我仔细,眼力比我好,差不多时候赶到,却忌惮彼此,谁都不敢先动,看来这些人都是经验、历练两够的老江湖。”关山月道:“武功、修为也都不差。”孙美英道:“你看出来了?”关山月道:“除了那两个老者外,其他的人从目光、气势上看得出来。”孙美英道:“宅院里的人,结的仇还真不少。”关山月道:“不错。”孙美英道:“宅院里的人,武功、修为应该也不差,不然不会有这种仇家,也早伤在这些人手里了。”关山月道:“芳驾说得是。”孙美英道:“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怎么这些人跟说好了似的,都来了?”还真是!

经孙美英这么一说,关山月也想到了,微一怔,道:“这就不知道了。”孙美英道:“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都在今天来寻仇了?”关山月道:“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关山月这里话刚说完,宅院那里传来了门栓响动声。

宅院前这些人立即转脸过去,三十几道目光一起投注宅院的两扇朱门上。

孙美英道:“有动静了,要开门了,”孙美英这里话刚说完,宅院的两扇朱门豁然大开,从里头走出个人来。

孙美英忙又道:“有人出来了。”关山月当然看见了。

从宅院两扇朱门里出来的那个人,是个穿一件灰长袍的中年人,长得白净,中等身材,出门停在石阶上,一拱手,高声说话:“奉我家主人之命传话,请诸位让出一条路,容我家主人遣散男女下人,之后,我家主人欠诸位的,当一一奉还。”那脸上有道刀疤的黑衣人扬声说了话:“你是什么人?”中等身材白净灰衣中年人道:“在下是欧府的管家。”管家如此,这欧家确是个大户。

脸上行刀疤的黑衣人道:“你进去跟姓欧的说,他遣散男仆可以,女的一个不许走,留下让爷们挨个儿挑,当他欠爷们这么多年债的利息。”他的同伴,另一名黑衣人仰天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好主意,好主意!”他这么一笑、一说,宅院前,除了两棵树下闭目盘坐的两个老者之外,都笑了,还直叫好!

显然,都赞成,在这上头,这些人一条心!

孙美英扬了眉。

那位白净的欧府管家又说了话:“诸位…”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一挥手,道:“闭上你的嘴,有话滚进去跟姓欧的说去,风水轮转,如今刀把儿握在爷们的手里了,由不得他讨价还价。”那位白净的欧府管家还想再说。

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脸上现了凶相,两眼也见了凶光:“你是滚进去跟姓欧的说了之后赶快走人,还是要爷们把你砍倒在这儿?”那位白净的欧府管家不说话了,转身进去了,又关上了门。

另一名黑衣人又怪声叫好,又是一阵大笑。

其他的人跟着也笑了。

那位白净的欧府管家,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也就是说,不是江湖人?

要不是,跟这些江湖人的仇,又是怎么结下的?

孙美英冷哼了一声:“听见了么?都不是好东西。”关山月道:“如今知道了,这些人的仇人,是这座宅院的主人,是个好人。”孙美英道:“怎么知道?”关山月道:“想先遣散男女下人,不连累无辜,这就够了。”孙美英霍然点头:“对,我没有想到,他那个管家不是练家,不会武,难道他也不是江湖人?要不是江湖人,怎么跟这么多不是善类的江湖人结了仇?”关山月道:“问问这些不是善类的江湖人,不就都知道了。”孙美英道:“你是说…”关山月道:“这座宅院的主人,如今是拼既不能拼,不想连累无辜也不行,已经陷入了两难之中,芳驾跟我帮他解决了吧!”话落,走了过去。

孙美英忙跟了上去。

听见又有人来到,除了那两个老者仍然在两棵树下闭目盘坐不动之外,其他的十几个都转脸望了过来。

倒没有人不让关山月跟孙美英走近,也没人说话。

只有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说了话:“你俩终于到了,真够快的,这是眼前这些人还没有动,不然你俩什么也落不着。”关山月说了话:“承蒙关注,特来致谢,也有事请教。”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什么事?”关山月够客气,他可不客气:关山月不在意,道:“这宅院的主人,是江湖人么?”都听得一怔。

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更是一怔凝目:“你这一问…难道你不知道?”关山月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关山月仍然实话实说:“我不认识,也没见过,”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又一怔:“怎么说?你不认识,也没见过?”关山月道:“不错!”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那你是来讨什么债的?”关山月还是实话实说:“我不是来讨债的,这座宅院的主人不欠我什么。”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再次一怔:“你不是来讨债的?也不欠你什么?”关山月道:“不错!”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脸一沉,拾手外指:“你敢戏我,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爷们是谁,要不是此刻爷有要紧事,就要你的小命,滚!”关山月道:“我没有戏你,我说的是实情实话,我也要听你的实情实话。”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脸上现了凶相,两眼现了凶光:“你还敢…”另一名黑衣人冷喝:“你活腻了?,”他要动。

脸上有刀疤的抬手拦住:“不知道来路,不知道居心,咱们有要紧事!”另一名黑衣人收了势。

关山月说了话:“要问我的来路,我来路江湖,要问我的居心,更容易回答,我是来管闲事的。”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你是来管闲事的?”关山月道:“这座宅院的主人派管家出来请求,让他遣散男女下人,之后,他愿意偿还欠诸位的债,是情、是理,也足证他人不错。你等这些人,要还有点良知,不伤及无辜,就该点头答应;哪知你不但不答应,还说了不是人说的话。是非明摆,善恶立划,这位跟我,既然碰上了,不能不管。不管,就是罪过。”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脸上的凶相,眼里的凶光更盛,挣狞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关山月道:“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知道了?”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我知道了,以我看,你不是来管闲事的。”关山月道:“以你看,我是来干什么的?”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道:“以我看,你是来找死的!”这一句,听得除了两个老者之外,其他那些人大笑。

事到如今,这些话两个老者不会听不见,可就是闭目盘坐如故,像没听见一样。

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因这句话引得大伙儿大笑,相当得意,他也大笑。

没笑的只有他那同伴,另一名黑衣人。

另一名黑衣人一脸狰狞、恶狠的一声:“爷们成全你,你就死吧!”他又要动。

脸上有刀疤的黑衣人又抬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