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贪婪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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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老头儿也像个没事人儿,回手把烟袋嘴儿放进嘴里“叭哒!”
“叭哒!”了两口,一边嘴里、鼻子里齐冒烟,一边淡然发话;“看见了么?”没看关山月跟孙美英。
但显然是对关山月跟孙美英说话。
关山月也淡然说话,却是不答反问:“你老是跟这位,还有我说话么?”够客气。
乡下老头儿道:“问得好,眼前还有别的活吗?”关山月道:“你老说得更好,这位跟我都看见了。”乡下老头儿道:“我刚才跟这两个说的话,也听见了?”关山月道:“这位跟我也听见了。”乡下老头儿道:“那你两个还等什么?”关山月道:“你老这句话,这位跟我就听不明白了?”乡下老头儿道:“不要紧,我会说明白,让你俩听明白…”抬起一只脚,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接道:“我是说,你俩该知利害,识时务,自己把东西出来;要是等我动了手,你俩的下场就跟他俩一样了。”关山月道:“原来你老是这意思,我明白了,你老说的,跟他俩说的一样。”乡下老头儿道:“我听见他俩说的了。”关山月道:“那么,你老应该也听见我对他俩说的了。”孙美英没说话,但是她一双杏眼里闪现了笑意,跟赞许、佩服的神。
乡下老头儿脸微一变:“不错,我也听见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一向不喜多伤人,可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死、找死,而且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关山月道:“那许是两字贪婪害了人!”乡下老头儿道:“是么?”关山月道:“不只你老来夺那样东西,是贪婪使然;我不愿轻易出来,也是因为贪婪。”乡下老头儿道:“说得好!”关山月道:“这是实情实话,也是就事论事。”乡下老头儿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你一句,对我,你也是东西在你身上,想要自己过去拿?”关山月道:“不是对你老也这样,而且对谁都是这样。”乡下老头儿脸又一变:“年轻人,不觉得你口气太大了么?”关山月道:“我倒不觉得。”乡下老头儿脸再变,一点头:“好,我听你的,成全你!”他坐着没动,早烟袋一挥,点向关山月。
不快不慢,看不出什么,轻描淡写。
而且,两张桌子之间,有一段距离,这距离绝不是只比一般早烟袋略长的这旱烟袋所能点到的。
难道说,乡下老头儿只是比划比划,意思意思?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乡下老头儿坐着没动,挥起旱烟袋这一点,那特大的铜烟袋锅,竟然到了关山月跟孙美英面前。
而且,到了面前之后突然变快,电光石火般分别袭向关山月跟孙美英的两眼之间。
这乡下老头儿有两套。
这要是遭这个特大的烟袋锅打中,关山月跟孙美英额头上非跟那两个一样,破个大,往外涌红白之物不可!
孙美英一惊,叫出了声:“小心!”关山月道:“我知道!”飞起一指,向着那电光石火般,面袭来的特大铜烟袋锅点了过去。
烟袋锅来得快,关山月这一指更快,加上距离近,烟袋锅又没有躲的意思,刹时间“铮!”地一声,关山月收了手,烟袋锅也退了同去,去势比来势还快。
再看,关山月泰然安祥,仍像个没事人儿。
乡下老头儿脸变了,可不像个没事人儿了,他忙看烟袋锅,还好,烟袋锅完好。
关山月淡然说了话:“你老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乡下老头儿坐不住了,脸惊异,霍地站起:“你…”关山月道:“再来我力就不止三分,你老这烟袋锅恐伯就难保了,可惜;你老要是惜这独门兵器,还请就此收手吧!”够客气,也够善意。
然而,乡下老头儿一双老眼里忽现冷芒:“看来我走眼了,估算错了,不该手沾这血腥,而该等你收拾了他俩之后,再向你伸手。”关山月道:“人都会犯错,只要能及时回头,不要一错再错,仍能保身,仍不失为聪明人。”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对个老头儿说这些,倒是前所未见,”关山月道:“老人不见得都明白,年轻人不是没有比老人明白的。”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这要是在以前,我绝对不能听,可是,如今我能听。”关山月道:“我为你老喜,为你老贺,足证你老还是个明白人,也不失为聪明人,还能保身。”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是我这用了多年的独门兵器要紧,还是我想要的这宝物要紧?”关山月道:“你老这是说…”乡下老头儿道:“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好,两字贪婪害人。”孙美英双眉微扬。
关山月道:“我为你老扼腕!”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东海水未曾图无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关山月道:“你老想必是位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修为、成名两不易,还请三思。”乡下老头儿道:“你不知道我?”关山月道:“我孤陋寡闻。”乡下老头儿道:“看来,我的名气还是不够大,‘川陕二虎’跟你都不知道我。”关山月道:“我初入江湖…”乡下老头儿道:“不说了,你不知道我也罢,‘川陕二虎,不知道我是谁,死在我手底下,不能记仇记恨;你二人也不知道我,死在我手底下也不能记仇记恨,又有什么不好?”关山月道:“怎么,你老仍是要…”乡下老头儿道:“这么多年了,江湖上的大小事,我不轻易伸手,一旦伸了手,也绝不是任何人几句话就能让我收手的。”关山月道:“彼此已经过了一招,你老还是认为,这位跟我会死在你老手底下?”乡下老头儿道:“你认为那一招就能分出强弱高下?年轻人,我这么大年纪了,成名也多少年了,你才多大?学了多少年武?有多少年功力?”他是这么算的!
又一次估算错了。
这一次估算错,可比上一次估算错,后果严重得多!
关山月道:“你老刚才说的那些话,如今应该由我来说。”乡下老头儿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关山月道:“我一向不喜多伤人,可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死、找死,而且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乡下老头儿一双老眼里冷芒连闪,道:“年轻人,说得好,我已经明白了,还是你说的,两字贪婪害人。”关山月用他的话说他。
恐怕他也是用关山月的话说关山月。
在他以为,关山月宁冒杀身之险,也不肯出他想要的东西来,不也是因为两字贪婪?
关山月道:“‘川陕二虎’,为想要的东西能杀人,这种人,你老杀了,不可惜;你老为想要的东西也能杀人,这种人,少一个也不可惜,我不再说什么了。”乡下老头儿道:“是该打住了,耽误太久了,赶快作个了结吧!说不定待会儿又会有人赶来手了!”关山月没再说话。
乡下老头儿突然跨步欺到,旱烟袋随手挥出,幻影无数,罩向关山月跟孙美英。
幻影无数,哪个实?哪个虚?哪个真?哪个假?
无论实、虚,真、假,都带着劲风,都带着威力。
可以想见,只要遭那烟袋锅击中,下场就跟地上的“川陕二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