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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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弟，扶我坐上木轮椅。”必劲棠与图定光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后，关劲棠沉了好半刻才若有所思地喊道:“三师姐。”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去同六师弟谈谈。”她低语喃着。

虽然她失去了司徒墨濯，但她的心早已被一个人占，再也没办法接受另一份情。

再这么耽误下去，寒独峰心里的桎梏，会被她的心困住，无法解。

“六师哥还在柴房，我推你过去。”关劲棠赶忙说道。

“不打紧，让我试试这木轮椅好不好。”知道师兄弟们是真的关心她，无敌笑着婉拒。

两兄弟见她坚持，只得由着她去。

半盏茶后，当寒独峰发现无敌一脸汗珠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下意识拧起眉，瞅着她，语气微恼。

“四师弟和十师弟呢？”她扬袖擦去额上的冷汗，呐呐吐道:“我只是废了‮腿双‬，不必真的把我当成废人。”他脸微绷，那双如潭水般幽黑的双眸，让人瞧不出半点情绪。

“六弟，推我到附近的渡口走走好吗？”时正晚秋黄昏，黄叶飘舞，落夕暮洒遍长红蓼的河岸渡口，透着股冷瑟、萧飒的气息。

寒独峰怔怔望着她，寡言的神情有些讶异。

“我以为我和师姐早就已经形同陌路了。”那低嗓有些无奈，她敛下眉，微扬的带着一抹清苦的笑意。

“你可是我六师弟，我们不可能形同陌路。”寒独峰一时语，只有推着木轮椅，默不作声地往堂外走去，心里隐约知晓，无敌想同他说些什么。

今年的气候较往年寒一些，这一路枯草蔓延，随处可见冬将临的萧索。

无敌远眺那不知会向何处的滚滚江水，幽然开口。

“六弟，其实我们很相像，一旦上了，心底、眼底，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不希望得不到回应的，让寒独峰煎熬，因为她知道那望不见悲伤尽头的痛苦。

喉中泛酸，他略微艰涩地道:“所以三师姐没资格劝我。”她认定了司徒墨濯这个死扣，就如同他认定了她一般的死心眼，这般恋的心情，这辈子怕是没法儿改了。

为了不让他继续泥足深陷下去，无敌语重心长地道:“师姐这一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了，但你不同，你还有大好的人生，终是会遇到一个你的好姑娘。”寒独峰自嘲地扬起一抹笑，边仍有着挥之不去的苦闷。

“师姐可以不接受我的情，但…不能我放弃。”她握住寒独峰的手。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放开你的心，你很快就会找到一个真正你而你也她的姑娘。”略微沉了片刻，寒独峰不期然地问:“如果少尘的爹来寻你们，你会跟他走吗？上瞬间，他们之中除了风声外，只有迫般的死寂。

“不会，我宁愿让他以为我死了，但这一辈子，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我不要让他因为我的瘫痪，到内疚。我不要他为了找我，无法为圣朝传宗接代。”眸光幽幽地落在自个儿毫无知觉的‮腿双‬，无敌下意识轻咬瓣，佯装轻快地把她与司徒墨濯相遇、成亲，直至倾心的过程，一点一滴诉尽。

她虽然继承了爹爹的窃功、偷技，却一直没派上用场，最后，反而被偷了心！

寒独峰侧眸打量着她坚定的姣好脸庞，瞬间明白了。

无敌如同他的梦，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恍惚地让他捉不住，即便这一辈子无敌心底那一个男人没再出现，她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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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飘雪的天空带着点萧索的气息，天上的雪似他的思念，无止尽地落下。

步武堂！抬起头看着笔劲雄健的匾额，他咬了咬牙，暗暗稳住翻腾不已的心绪。

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扣除他昏了几个月的时间，司徒墨濯怎么也没料到，圣朝的叛变竟让他花了将近快三年的时间才平定。

这三年来，他思夜念的全是无敌的一颦一笑，恨不得抛下一切，直接来“步武堂”寻她。

思绪辗转掠过，正当他准备扣门时，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四目相，寒独峰眼底映入眼前银发飘飘的俊雅男子，瞬间怔愣在原地。

“你是…”虽然明白无敌一直强颜笑地过着子，但谁都没指望司徒墨濯会出现。

但事隔三年…他竟然出现了！

司徒墨濯抬眸，不解地望着他诡异的反应，不疾不徐地问:“不知此处是否有一位无敌姑娘。”耳底落人他的疑问，寒独峰回过神，庆幸来应门的是自己，他不动声地抑下心中的注异，淡道:“公子请随我来。”司徒墨濯怔怔望着男子冷漠的背影，心中是疑窦。

这男子识得他？要不怎么会如此迅速便领他入堂？既是相识，那为何他对他毫无印象？

脑中闪过千百个疑问，司徒墨濯跟着他穿堂过院，最后在长廊尽头处一间小绑前停下。

寒独峰回过身，冷冷觑着他。

“我师姐就在里面。”这一切来得太顺利，反倒让司徒墨濯有些怀疑。

他脚步顿了顿，未马上推门而入，只是眉峰淡蹙地酌量着遣词问道:“冒昧请问阁下，为何识得我…”

“三年前，我在阎底门见过你。”心中一怔，他扬声问起。

“阁下去过阎底门？”这三年来“阎底门”发生的一切，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谜，他找不到人帮他解惑，只能夜强迫自己回忆当初的情况。

冷冷瞅着他，寒独峰扬淡笑。

“我在阎底门带回我师姐的遗体，而送你回葯师，则是我师姐最后的遗言。”语落，他推开门扇，让无敌的牌位以着怵目惊心的方式撞进司徒墨濯的眼底与心里。

当牌位上的名字映入司徒墨濯眼底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冷凝，心脏如受巨锤猛力敲打着。

“她死了？”巍颤颤地一步、一步往前趋近，司徒墨濯的声音无法克制地破碎不全、颤抖不已。

他曾预想过，三年的不闻不问会让无敌伤心泪，度过多少晦涩的夜晚。

但这物是人非的结果，不是他所预想，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