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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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岚坐在母亲的病旁，面对着不知何才会清醒的她，心情万分沉重。伊岚只有一种觉－－心痛。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不能再骗自己。今天没人可以在一旁安她。

三年了，她不知道这种漫无目的、每天心惊跳等待的子还要过多久。

突然她觉有人将手搭在她肩上。

‘你怎么合来？’叶士帮芷筠盖好棉被，拉她走出去。‘我帮你来看伯母，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卓风呢？’伊岚潇洒的摇头笑道:‘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看来他的婚期不远了。’‘他一直没有找你？’‘没有。’‘最近怎么样？’她轻皱双眉，想了一下才说:‘上班、工作，就是这样过子。最近很平静，心境上、生活上都是如此。一切应该都过去，我只想好好的守住姚氏。’‘这样很好。’‘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上哪儿去？’‘还没有决定，也许去南台湾，也许到罗马去看君豪；我有好多年没见他了。’‘这儿发生的事他全不知情？’她点头。

看她肩上沉重的担子他的心就疼。

为什么所有一切全由她来担？为什么？上天对她为何这样不公平？

如果她可以像君豪一样不顾一切，什么都放下，远走他乡，该多好，至少她不会这样苦，如此难挨。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念书，什么也别管。’她是最无私、伟大的姊姊。

但，她忘了，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有一双手、一个疫弱的肩膀。

‘一切都是不得已，若不是为了他的安全－－’‘现在呢？’伊岚在椅子上坐下，她已经学会做好每一件事，她不再需要任何人怜悯和同情。

短短几年，她失了所有的亲人，所以她懂得珍惜，因为她不愿有一天再失去，再后悔。

‘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足。’叶士知道除非她赶他，否则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的。‘我希望能够陪你一辈子，可是，你还是不会开心的。他不找你，你可以找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见他？’她合著泪摇头。这样子结束最好，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们本不是兄妹，难道要他们彼此欺骗一辈子吗？

他就要结婚，她的梦碎了。虽然这是一早便预料的结果，但要去面对仍是件痛苦又艰难的事。

‘如果你不想后悔的，就应该去跟他说清楚。’‘说什么？’她明知故问:‘有用吗？’‘告诉他，你他。’‘太迟了。’‘这是你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不试着去把握？失败了你可以死心，如果他也你－－’‘他若是我就不会和姊结婚。’‘幸-是靠自己争取的。’‘算了，我不做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伊岚－－’伊岚固执的摇头，她不想自己下不了台，她深着卓风，而他对她呢？

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话若挑明了，以后可能连兄妹也没得做。这个结果教她害怕，如果要结束，她只希望他默默的远离她，什么也不要说，因为说再多都没用，改变不了她深着他的事实。

‘只要他幸福快乐，我就心意足了。’是的，叶士完全能够明白。只要伊岚快乐他也就心意足了，这才是。

不是占有，受应该是没有自我、很无私，是自己能有多少就付出多少，而不求回报。

‘你太苦了。’‘我不怕。’她的眼神诉说了她的坚决。因为她知道，不论成功、失败，她的身边永远有一个最好的朋友。

她对卓风的情正如叶士对她的，他明明知道她不会他，依然如此执着的付出，令她十分的动。可惜，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去他。他们之间今生只能存在友情。

‘那是他欠你的－－’‘他并没有欠我什么，全是我心甘情愿。而且他是他，他没有权利选择出生，他父亲的错不应该要求他付出终生来偿还。他不我也不是他的错。’‘你太傻了。’伊岚苦笑着。你不是更傻，她在心里说。

她的情、她的苦还有他明白，可以倾说，而他自己呢？只把一切藏在心里，他实在傻得无可救药。

其实，最傻的是叶士。而最无情的则是她。

一直在做没有结果的坚持，已经到了最后退不肯放弃只要她肯试着接受叶士，一切就好办，而且可以大团圆结局。但这对她而言太困难，她不想，真的不想。所以只有作茧自缚。

可是，叶士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上她？让她这一生都亏欠了他。

又是落的黄昏，美丽的金黄海岸。夕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何美的东西总是如此的短暂？

伊岚走近沙滩却看见一个悉的背影。

‘大哥。’他回过头来，眼中有着惊奇之余，更闪过一丝的欣，但是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