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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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上,与秋季别的早上一样,天朗气清,但南孙却觉不到,彷徨化为
风,自衣领钻下,使她遍体生寒,南孙打个冷颤,
觉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没有人可以帮她,又没有人能够救她,然而她必须设法收拾这个残局。
但南孙希望得到神上一点点支持,她自然而然地到母亲房间去。
蒋太太并没有睡。
她抬起眼“怎么样?”
“一塌糊涂。”
“以前他怎么在搞?”
“五只锅三个盖,来不及了便让一只锅出气,市道好是行得通的。”蒋太太苦笑“我到今才明白。”南孙记起来,那时祖母曾经诉苦,她的儿子光会逛街,媳妇只会
麻将。
倘若一直如此倒也好了,南孙叹口气。
“我去上班。”蒋太太无话可说。
偏偏锁锁一早到办公室来找她,兴致告诉她,是月生意竟有赢余。
南孙惨笑着陪她说话。
锁锁是何等人物,岂会分不出真笑假笑,即时问:“同章安仁有龌龊?”
“不是他。”锁锁卡通化地把两条眉上上下下移动“还有第三者。”南孙见她如此活泼,不
真笑出来。
“说来听听。”
“当心胎教。”
“你这阵子乌云顶,到底是什么事?”
“撕破你这张乌鸦嘴,公司已经赚了钱,还要恁地。”锁锁笑嘻嘻“三万零七百多元,真不简单。”
“谢少,我们要开工了,你去做头发吧。”锁锁凝视她“你还瞒着我?”南孙打一个突,看住她。
“有事何必死守,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同钱有关的事,连章安仁我都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锁锁微笑。
南孙明白了“是我父亲,还是母亲?”
“都不是。”
“谁?”
“老太太。”
“我祖母!”南孙张大嘴。
“人是老的,昨天我们见过面,她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南孙万万想不到,跌坐在椅子上。
“我已与她达成协议,余款,我负责,头注,她蚀掉算数,将来价格上扬,有赚的话,希望可以分回给她。”南孙目瞪可呆,没有想到锁锁肯为蒋家做这样的事,过了很久,她清清喉咙,说:“你不是一个很明的生意人。”锁锁微笑:“糊涂点有福气。”南孙眼眶都红了,低着头不出声。
“你看着好了,价格会上去的,至少把利息赚回来,三两年后,局势一定会安定下来。”南孙用手指印去眼角泪痕。
“只可惜你父亲那里要伤伤脑筋,”锁锁歉意地说:“美金暴起,我劝老太太趁好价放手,不知她肯不肯。”南孙说;“那是她的棺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