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后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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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怎么了？”苏夫人打量着女儿的脸，不解问道:“嘴里说着好，又皱眉头。”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有什么心事，还不能跟娘说说吗？”

“不，没什么。”太子妃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他们都太好了。”太出挑，叫自己倍力“皇上、皇后娘娘，特别是太子殿下，都生得人物出众，倒是衬得我灰头土脸的。”苏夫人原本有万般牵挂的，听得如此小儿女言语，不由“扑哧”一笑“你看看自己说的都是什么？哪有跟公公婆婆和丈夫比美貌的？再说…”搂着女儿看了看“我的姐儿生得也不差，何必妄自菲薄？”太子妃小声叹气“娘你又不是没有进过，也见过，难道我说的不对？”皇帝那一家子，公婆、丈夫，还有几个嫡出的弟弟妹妹，个个都很出挑，——这还不算什么，皮囊之相而已，但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矜贵气韵，却是学不来的。

湛湛光华、璀璨生辉，叫人不能直视。

“罢了。”苏夫人安女儿道:“皇后娘娘既然挑了你，又待你好，便说明心里是喜的，胡思想些什么？”又笑“你别发愁，等你将来生了皇子公主的，必定个个都是天仙儿一般，可好？”

“娘…”太子妃拉长了声调，到底年纪不大，说到生孩子就忍不住羞涩，小儿女娇态嗔道:“快别说了。”

“好好，不说。”苏夫人顺着女儿说话，因为难得有机会独处，母女俩都恨不得把话说完，窃窃私语半晌，方才停住。末了，叹道:“照你这么说，嫁进皇室，竟然是样样儿都好了。”太子妃莞尔一笑“不敢说十分，至少也有九分九吧。”

“往后子还长…”这句话在苏夫人的嘴边盘旋，不过看着女儿的笑靥，想着她正是新婚甜的时候，不好泼冷水。况且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挂心，——皇后娘娘再好，太子千好万好，终究他们不是亲生母子啊！——外间传言甚多。

倘若皇后娘娘支持异生子为储君，只是为了博取贤名，这还不用算什么，甚至将来拿捏太子，都不要紧。

怕就怕…，最可怕的那种传言。

说是等到皇后赚够了贤良名儿，将来就要废了太子，离自己的嫡子为储君！

可是瞧着又不像。

如今太子已经长大成人，娶了，之前皇帝和皇后娘娘南巡时，太子还留在京城中坐镇监国，可以说这十六年里，都看不出皇后娘娘有何歹心——竟是一心一意为太子打算的。

难道真是一代贤后？可是她三千宠在一身，善妒，不允许皇帝纳后妃，听说后仅存的三位妃嫔，邓襄妃、沈嫔、管贵人，这些年都没有被皇帝临幸过。

十几年如一，皇帝居然只守着皇后娘娘一个人过。

天底下的女人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甚至暗地里毁谤、唾骂者也有之，但是真的论私心，谁不希望自己也是如此幸运？

倾天下，一人独宠。

“娘…？”

“哎。”苏夫人这才发觉自己想远了，回神笑道:“瞧我，上了年纪，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并不敢提起心底的担心，反正说也无益，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看着，但愿皇后娘娘没有别的用意吧。

这一看，便是一年多光。

苏夫人有幸再见到皇后娘娘时，是在一年后，太子妃诞育小郡主的月酒上，所有皇室成员都亲临太子府，赶来庆贺喜事。

今儿太子妃和小郡主才是主角，皇太后和皇后的桌席分列两边。

皇太后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鬓角花白、气度雍容，在她手边，还摆放了乐宁长公主的桌席，母女俩正在凑头一起说话。

皇后娘娘和泠月公主母女，则坐在另外一边。

按年纪算，皇后娘娘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但她天生丽质、保养得宜，眼角眉梢并无一丝一毫荼靡迹象。虽然不能和十几岁的花信少女比年轻，但是任谁瞧着，依旧还是似水如玉的美人，且多了一份妇人特有温婉妩媚。

一抬手，一垂眸，都是仪态万方的脉脉风情——殊无双，不负盛名。

苏夫人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难怪皇帝那般重皇后娘娘，只专宠她一人，数十年如一而不衰。

难怪女儿心下自惭形秽，——在这样母仪天下、殊照人的婆婆面前，还有一个即将长成、玉雪可人的小姑，的确是被比下去了。

“夫人过来说话。”顾莲笑盈盈的，招了招手。

太子妃并不是苏夫人的长女，前头还有好几个孩子，因而她要比顾莲大十来岁，两人近距离坐着，不免有些手足都没地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