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心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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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自己劝说不了他,威胁不了他,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难道要一副古代贞洁烈女的样子,拿着金簪,比着自己的咽喉,喊着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可是他又没有强迫自己做什么,只是吹个笛子而已。
一曲奏毕,徐离逆着光在她旁边坐下,微笑问道:“不好听么?”
“很好。”顾莲目光回避,侧首看着碧波粼粼的一池水“我只是不太懂,听着好像是一支《鹧鸪飞》,对吗?”或许…,自己一开始同意他安置就是错的——又要求人庇佑,又要拒人千里之外。
这本来就是一个逆命题,好比只要回报而不去付出一样。
既然还不了情,那就不该承情。
徐离的这一番“盛情”自己实在有点消受不起。
这一瞬,顾莲心里萌生出了一缕死念。
不论玩心眼、玩手段、玩强势,自己都比不过徐离,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除了死,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
毕竟…,好女怕郎。
三年时光,如果都是这般情意绵的过下去,不说徐离舍不舍得放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得换个身份先找到叶东海,和他待遗言,再最后看一眼女儿七七,也算是了结这一世的心愿吧。
徐离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颇为温柔“那你还想听什么?”顾莲没有去选,而是收拾好心绪,云淡风轻转移了话题,微笑道:“我不知道,你还会吹笛子呢。”
“会一点儿。”徐离目光漂浮,回忆起儿时旧事“父亲是一个好风雅的人,二哥学了琴,我学了笛子,大哥和姝儿脾气差不多,两个人一听这些就喊头疼,为此挨了父亲不少训斥。”
“这么说,三爷小的时候还很老实咯。”
“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挨训斥罢了。”徐离笑了笑,忽然间笑容微淡“其实娴儿是最得父亲真传的,琴棋书画,即便谈不上样样通,但也各有长处。”他俊秀的面容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霜,淡淡的、凉凉的,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忧郁,在眼角眉梢轻轻浮动,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顾莲心底一软“徐三哥…”
“对了,你不是会画画吗?”徐离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伤怀,那一瞬的脆弱,很快消失不见,斜斜倚在栏杆上微笑“你给姝儿的那张画我见到了,和别人的不一样,仿佛人和花草都是活着的。”顾莲摇了摇头“不值一提,只是取巧罢了。”
“那你给我画一张吧。”徐离打蛇随上。
“好。”徐离原本以为她会推辞,答应的这么干脆,倒是微微意外“回头别说忘了。”打量着她的神,看不出什么“什么时候有空?要我坐在哪里吗?”
“不用。”顾莲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不用?”徐离更诧异了“你…,确定记得清楚?”顾莲侧首,看见一双乌黑宛若墨玉的瞳仁,里面闪着光芒,比那湖面上的粼粼碎金还要明亮,心下便知道他是误会了。
不过无所谓,等他收到画的时候自己早已不在。
于是她笑了笑“我有分寸的。”徐离果然喜起来,笑道:“那说好,要是画的不像走了样儿,我是不收的,你须得重画一张让我意才行。”顾莲莞尔一笑“又不收银子的,哪里生出这么多的要求?”低头间,耳垂上的玛瑙珠子折出朱红光芒,盈动可人。
徐离看得一怔。
她…,仿佛忽然间有什么不一样。
和以前那些拘束的笑容不同,似乎放开了什么,笑容不只在嘴角,而是一直透到了眼底深处,好似繁星一般莹莹生辉。
不明白,她到底放下了什么?
徐离带着疑惑回了府,却又不自地怀念下午的怡人景。
刚一进门,就有丫头慌慌张张了上来。
“三爷…,正要让人去找你。”
“什么事?”
“三要生了…”徐离皱眉“这么如此突然?”那丫头咽了下口水,飞快说道:“下午出去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气就不是太好的样子,然后薛妈妈在里面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三发了脾气,还摔了东西,然后没过多会儿就…”
“行了。”徐离打断她“我这就过去看看。”薛氏的产期就在这几天,虽然提前了一点点倒也不算离谱,家里稳婆什么的,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徐家上下一派井然有序。
徐离在门口撞到嫂嫂,喊了一声“二嫂。”徐二赶忙上来,说道:“娘在厢房里面的小佛堂里面。”指了指产房“说是已经了头,想来快了,三叔也去厢房等一等吧。”
“好的,这边有劳二嫂。”徐离找到母亲,喊了一声“娘。”徐夫人微微嗔怪“你媳妇儿都快生了,怎么还跑?”徐离回道:“她火气大,我让她单独呆一会儿。”
“姝儿都跟我说了。”徐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想说她几句,好歹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徐离应道:“我知道。”天黑时分,薛氏生下一个六斤半重的女儿。
产房很快收拾干净,徐离陪着母亲进去看望儿。
“三郎。”薛氏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之中,心期待的问道:“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一定要起个最好听最好听的,比别人的都好。”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
徐离本没有她那么喜,淡淡道:“请母亲赐名吧,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薛氏不乐意了,——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女儿,难道就是为了让婆婆起名高兴的?嘟哝道:“我都已经想好几个…”徐离的眉头几不可见一蹙。
徐夫人已经有三个孙子,三个孙女,哪里差薛氏的这一个?不想跟产妇计较,侧首看了儿子一眼,然后道:“既然你早就想好了,你挑,也是一样的。”薛氏高兴的笑了一句“还是娘体恤我。”薛妈妈看在眼里,又不好逾越身份上去相劝,更怕越劝场面越难看,心下只是冰凉一片,——主母再这样下去,总一天会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