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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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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汽车的驾驶座位上,头倚着方向盘。钥匙虽然已进了锁孔,可她想在回家之前镇定一下。她知道,她现在几乎无法换挡。

左手上的剧痛这时已变得有几分麻木,一跳一跳的。可只要她一活动手指,就觉得像有无数针扎似的疼痛难当。明天它可能也会变得像瑞安·布莱尔的下巴一样又青又肿。但是这很值得,她悻悻地想到。

破坏了他的婚姻?

哼,他本就没结婚!

搅闹婚礼和拆散一对夫完全是两码事。在瑞安·布莱尔和娃·布兰登即将进行结婚宣誓,简突然戏剧地闯进来的时候,她的确相信自己是在最后一秒钟让新郎新娘悬崖勒马了。

一个像瑞安·布莱尔这样活跃、自我奋斗的人,和像娃·布兰登这样矜持、守旧的人在一块儿是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的。她那安详柔弱的格会被他貌似礼貌的冲动和大男子主义彻底粉碎。假如娃真的疯狂地上了她未来的丈夫,那简即使再怀疑这对情侣的情是否相投,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全力支持他们的婚事。但是,她非常清楚,娃对他本没有情,她答应这门婚事完全是屈从于趋炎附势的父母力。

娃曾经说过,当瑞安闯进她的生活并向她求婚的时候,曾明确表示他她。但是在他们订婚后不久宣告成立的布兰登—布莱尔联合体,以及在他们订婚后的六个月里他那狂热的工作态度,却大大加深了她的疑虑。

然而,娃对此并没有采取面对现实的态度。她还是按自己的老办法,对一切尽可能地忍让、迁就,直到最后一刻。此时那姗姗来迟的勇气才使她像害了婚礼眩晕症似的迫不及待地想退婚。

简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才了解到她朋友的深深的绝望。那天娃突然哭着闯进她的办公。在娃狂饮仍旧存在办公室饮料柜的舍伍德先生留下来的八年苏格兰威士忌之时,简才断断续续听娃讲出事情的原委。这时她俩才猛然发现,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坐下来认真谈了。不,准确说,是简已有几个月没有真正耐心地好好听她朋友的述说了。

简在父亲因心脏病不得不提前退休的时候,很隆重地接管了舍伍德公司。但她其实不过是个傀儡。马克·舍伍德实际上还在背后纵着这个公司,而且像以前那样的严格、冷酷。他经常仔细询问她的计划,毫不留情地强迫她改变决定,让她时刻记得他才是真正的决策人。父亲在简年仅二十二岁的时候突然去世,这使简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里适应独立工作,并向所有的竞争对手、客户和雇员证明,她即使不比父亲更出,至少也和他同样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公司。

她从此开始每天十二小时在城里的舍伍德办公室工作,为改善经营而殚竭虑。当她的雄心的计划使公司的利润开始增长时,她到得偿所愿了。可她并不足。成功也像鸦片一样,成就越大,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就越高。

而在这段时间里,简的社活动却降到了最低点。终于有一天她吃惊地意识到,只有娃是她惟一的好朋友,而且是她仅有的真正朋友…其他人至多只能算是相识或同事。长时间没和老朋友走动的负疚使简当即向她的朋友保证,她一定帮助她找一条出路,使她逃即将来临的婚事,而且不至于给家族造成任何难以挽回的损失。

简暗暗想,娃如果能离开她势利的父母,或许能提高自信心。但她也知道,难于自立的娃宁愿嫁给一个她不的人,也不愿冒和母亲永远疏远的风险。六岁就失去母亲的简当然更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失去母

简把受伤的手放在膝盖上。头脑中闪现出那奇特的婚礼上的一幕。

那是三年以前,一个明媚的下午,当简来到市中心的教堂时,里面挤了来自四方的宾客。她吃力地挤进人群,不顾引座员要她往前坐的请求,在后排男方宾客席的长凳上坐下。她本能地到自己需要有一条便捷的退路,不管她的计划能不能实现。

在学生时代,简和娃就曾发誓要在对方的婚礼上担当女傧相,可是克里斯蒂·布兰登坚持要让自家人主持婚礼,把简拒之门外,这并不使她到意外。娃当然很生气,可她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起来反对。布兰登太太是个非常固执己见的母亲,她不喜刚强的简在学校里影响她惟一的孩子。而现在,在简来访的时候,她更是骨地说,她只是个客,不是朋友。

布兰登太太提出一大堆相貌上的问题,认为简长得太高、太平常,又太外向、太聪明,在她看来算不得上等的好姑娘。简心里想,如果说布兰登太太尚能将就容忍她,那主要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富商,否则她也许早被贬得一钱不值了。布兰登太太的贪心和她的势利眼一样可怕。简一直到很奇怪,从布兰登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出来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

就这样,娃·布兰登的两个小表妹和她未婚夫的妹妹一起充任了她的女傧相,三个兴奋的小女花童和两个脸严肃的小男傧相随在她身后。当简看到身穿镶着花边的浅桃红丽长裙的伴娘在走道上出现的时候,她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为这场即将半途而废的婚礼的伴娘。她的身高和头发颜在这些白人中间都会显得十分扎眼。婚礼举行完以后,还要在一家饭店的楼顶举行盛大的招待会,并安排了一架直升飞机从那儿直接把新郎、新娘接走去度月。布兰登夫妇对他们惟一的孩子的婚礼不惜花费重金,这也是娃觉得不能违背他们意愿的另一个原因。

最终其实没有婚礼,没有招待会,更没有月。简再一次庆幸那暴怒的新娘父母没有把账单甩在自己面前。她紧张地等待着婚礼上老一套的开场部分结束,对那抒情诗文也毫无兴趣,只是下意识地欣赏着她为自己的衣服选配的阔边花式帽子和绣花的面纱。

低的帽沿下,简看到娃挽着趾高气扬的父亲的手臂走进教堂的大门。她在迈步走下走廊的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也看见了简。从她那胆怯的眼神和强作勇敢的微笑中,简清楚地看出: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简所能为她做的一切上了。

她俩在幼儿园时代就是好朋友,到中学时更是形影不离。在她们两人的所有联合行动,简当然一直是主谋,她总是勇敢地把娃的各种希望付诸实现。而当她们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也总是简站出来甘愿承当一切,使娃免受大人的指责。

多少年过去了,她们俩的这种关系依然如故。

当牧师终于说出了简期待已久的那句话的时候,她到嘴里一阵发干。这几句话不过是婚礼上的一个过场。

“因此,如果有人能提出他们不能法定成婚的理由,请就此提出,否则就永远不要再…”他停顿了一会儿,在这短暂的沉寂中,简看了一眼娃那装饰着花边的娇肩膀,它现在似乎因准备好了承担一切后果而坚强了许多。从眼睛的余光中,简看到另一侧长凳上的一阵小小的騒动,这使她如梦初醒。

就在牧师了一口气,正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简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的过道上。

“等一等,我了解一件有关这对新人的事情。这件事应该能够阻止婚礼继续进行下去。”教堂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大家的目光一齐投了过来。

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布兰登太太嘟囔着晃了晃身子。简走上前去,目光注视着那位下巴松弛的牧师。她心里很清楚娃此时如释重负的心情,但却不敢看她,她害怕在看她的时候和她身边目瞪口呆的新郎的目光相遇。牧师的年纪并不大,他脸上吃惊的表情表明,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已超出了他的经验所能应付的范围。他对应该如何处置简将要说出来的事情毫无把握。简很清楚…婚礼仪式必须延期至事实的真相被证实…

她扬起那张藏在面纱后面的冷峻的脸:“你不能再继续主持这婚礼…他们的誓言是对神的欺骗!”她的声音里充着最后审判一般的庄严。

“你应要求他们发誓割断所有旧情,把全部的和荣誉都给予对方。可是,他们中的一个还在钟情于别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