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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第二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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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这帮棋手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一阵阵也会犯常识的错误。

李昌镐吃了饭又在休息室里面美美的小憩了一阵之后,才跟在裁判长的身后走进了对局室。

苏羽还是老习惯的已经坐在了棋盘边等待着他。对此李昌镐颇有一些不解:“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去休息一下呢?坐在这里很耗费神的。”苏羽一笑:“习惯了。有比赛的时候我就这样,吃不下睡不好。”李昌镐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面不以为然:要不然你的身体这么差,都是这么折腾出来了。

等裁判长宣布比赛继续,李昌镐就拿起棋子拍落在棋盘上,然后双手抱在前静静地看着。

“我觉得,李昌镐和苏羽这两个人,并没有绝对高人一头的实力。即便强,也不会说强到无人能胜的地步。”坐在研究室里的孔杰微微皱了一下眉,犹豫着说。

李世石跳过去问:“此话怎讲?”他对于李昌镐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听到有人说这种话是到很生气地;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又想听听孔杰是怎么分析苏羽这个在他看来是最大的敌人的人。

“因为,实际上看看富士通杯苏羽连胜的三盘棋谱,他并没有下出多么经典的手段来。”孔杰在措词“如果非要说他哪一盘下的好,那也只是在和小崔打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些战斗力。可那些棋很多人都可以下出来。”古力和赵星开始沉思,李世石表示不解:“但是和我那一盘呢?那种凶狠的手法并不是一般人下的出来的。”

“并不是下不出来。”孔杰手里捏着棋子敲着棋盘说“只是当苏羽坐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不管他怎么下你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而已。”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略带苦涩缓缓地说“就像李昌镐一样,未战先怯,心里面总有一种赢不了的觉。这是经过多少场失败之后才会有的想法。”李世石有些明白了,即便他只有21岁,却也懂了。有些犹豫地说:“你是说,我经过七连败之后,当再遇到苏羽的时候,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却也会因为希望胜利而不由自主的紧张,即便他只是下一些普普通通的棋,我也会把它复杂化而自阵脚?”孔杰看他一眼:小子汉语学得不错,复杂化都会说了。正正颜,说:“也不完全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以前有个苏羽永远领先五目的说法,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李昌镐就是这样。李世石心中苦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默默的想着:不管是赵汉乘,还是元晟臻,在或者说是安祚永他们,现在已经逐渐失去了当年初出茅庐时候面对旗手李昌镐那种烈的冲击的锐气,很多时候甚至棋至中盘只是稍显败象便即告负,而完全看不到韩国人当年面对世界超一时候那不屈的血

相对来讲,因为苏羽在国内比赛里面的一些杯赛并不上心—除非是临时急用钱才会去抢冠军,而且基本不参加联赛,一直坐在高位上只是对三大头衔进行卫冕,这样一来对于年轻一代的制并不厉害—什么时候我也开始用年轻一代了?这样说的我貌似很老一样。李世石哑然一笑,继续想着:而韩国就不一样了,刘昌赫和老曹现在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中年人里面和李昌镐一代的也没几个有实力能抵住赵汉乘他们的冲击,比如崔明勋他们,所以在所难免的就是以小崔为首羽翼未丰的新人类们要直接对上石佛。结果就是石佛岿然不动,新人类们随着不断的挑战失败不断的丧失信心,然后对于和石佛齐名的魔术师也有了相当的畏惧之心。

相形之下,中国的联赛制度和等级分就好多了,既能保证年轻棋手的锻炼又保证他们不会被拔苗助长。李世石并不知道实际上在中国国内有相当的声音认为诸如年轻棋手女子棋手的比赛太少之类的问题导致他们成长太慢而高段的比赛太多无暇分身等等问题,一直都很是认为中国的联赛制度是培养棋手的最好温,所以很多参加过围甲的棋手建议韩国国内也这样做。

不过上边还需要详细的情况调查才能决定,天知道这个调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李世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有些情绪低落的看着面前的电视上镇静的两个人把棋子逐渐落棋盘。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这样…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李世石,古力也一样的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只不过他没有李世石想的这么远,只是到这盘棋有戏,苏羽应该可以两胜了。

刚才李昌镐的下法颇让人觉得有点奇怪,长考之后先是莫名其妙的放弃了上边的先手利益,之后有些莽撞的转身经营下边,但苏羽一个简单的后退就让他失去了攻击方向,没捞到多少便宜却把下边的黑模样撞得厚了,结果连带着右边白棋的模样也跟着倒了霉被削弱不少。

李昌镐略略的嘬一下后槽牙,手按在额头上擦一把汗看着突然变得有些不妙的形势,暗暗后悔自己布置半天却没看到那么简单的一手退,结果现在全盘布置都落了空,而且下边落空则让原先想好的中腹手段全都成了镜花水月。

现在还要处置被攻的右边模样。李昌镐狠狠的揪了一下本就有些糟糟的头发,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自己之后一切推倒重来重新计算起来:他终于了解到两比赛的好处了,那就是在这种时候可以重来而不必担心超时的问题。

这对于一个棋手的发挥是很有好处的。李昌镐发现自己想得远了,立刻定定神看着棋盘继续思考着。

“长考出臭棋。”孔杰微微一笑,摆了几个变化推演一下在网上做解说“李昌镐选的下边打入这个点非常好,如果这里没有这枚黑子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把这大半盘的棋都连到一起浑然一体。但苏羽后退一手之后,李昌镐的方向就不能不跟过去在这里点急所,免得右边被一扳两断—这是不能忍受的,于是他只能忍受得了个意外之喜的苏羽疯狂扩张下边模样抵消右边白棋的威力。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心情很不: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结婚之后石佛就变成了凡人,开始有了喜怒哀乐,开始为了自己心目中的一些东西奔波,开始关心别人—这倒不是说他以前不关心,而是在结婚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所要承担一些原本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难免要显得博一些。

于是他尽管还是保持平静的心态,可在比赛时也偶尔会出现一些情绪化的事情,让看棋的人难免有些惊讶。

李昌镐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棋盘,一步一步地推算后面的变化,有些颓然的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把后面的局面扳回来了。这整整10目以上的差距对于像他们这种水平的棋士来讲已经基本上属于不可跨越的鸿沟一类,况且苏羽的模样已经张开,未来中间那30目还不知道归谁呢。

这盘棋不好下了。李昌镐继续制定大战略方向:中间顶多是个平分天下,四条大边四个大角也都被瓜分的七七八八,那么按照进程来看很快就要进入官子了。等进了官子,就算苏羽犯错也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

官子天下第一是说给那些刚入门的小弟弟或者业余棋手们让他们敬仰用的,李昌镐很明白能这些高段都是能在中盘结束之前就把官子算得基本差不多的人,自己和他们相比只是说对于那些模糊的半目劫收能更加确定而已,但现在这个局面发展下去他是没多少机会发挥的。

苏羽下的很稳,刚才他抓到机会却没有冒失的直接冲入中间而是简明定型就能看出他的谨慎和不愿让官子时候局面混免得某人浑水摸鱼的想法。

这样就很不好办了。李昌镐着眼睛喝水,结果差点呛到。

“今天看来很难把局面稳定下来了。”研究室里古力和李世石的想法却和李昌镐判断的大相径庭“苏羽似乎要继续搅浑水以便在官子之前拿到足够的利益让李昌镐认输,免得在进入官子之后被扳回来…”如果苏羽知道他这几手很普通的棋竟然让李昌镐和研究室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很高兴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彻底搞所有人的思维,并且会开始思考如果以后不下棋了还可以凭关系去空军当个中将什么的来发表言论,那样子也不会少发财。

可惜他不知道,于是未来的战略家思想家被扼杀在对局室里,依旧闷着头看棋。

现在的形势对苏羽来讲是很美妙的,所以他决定要在官子之前把局面彻底稳定住,这样在官子时候拿住了先手就能让李昌镐彻底翻不了身。

只不过一定要看清楚,如果出现什么先手后手的误算,那么就算完蛋了。领先之后的苏羽比李昌镐看的还仔细,生怕什么地方出问题。

可错误是难免会犯的。苏羽也是人。虽然是魔术师,可变戏法的时候也会把鲜花当成鸽子扔出去。

问题出在第二天的下午。李昌镐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尽管还在一丝不苟的收着官子,但眼睁睁看着还有9目的差距就是追不上,连连地摇头叹气。

9目。扣掉贴过去的7目半就是一目半,这个差距足够了。苏羽先手官子收完之后算了一下轻松起来,开始收后手官。

后手官之后就是单官,也就是一人一手的把该填的地方填,最后好点目或者数子。本的规矩并不要求收单官,但中韩还是要下到最后的。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的是,苏羽在下边有四个子的曲形已经贴到了底右扳收过了官子,同时上边左边的气被李昌镐也都收死,这个时候上边还有一口气让它不会被打收。如果李昌镐先收气那苏羽就应该粘住或者虎连回。

实际上李昌镐并不认为那里还有什么可收的,只是一个先手单官,外面比它大的还有,所以并不着急去收,一直在别的地方收着。

但苏羽却不知道为什么,等李昌镐在上边收一手之后,他自己却先顶了出来自紧一气。

李昌镐一开始也没意识到,只是下意识的去看一眼,结果却大吃一惊:如果在里面打一手,拿着五个子岂不就…

他又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头脑发晕的苏羽,确定这是正正经经的一手棋之后,进去打了一手。

于是棋局到此结束。眼珠子都快掉在棋盘上的苏羽死瞪着那手棋仿佛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只不过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一个沧州大铁球,砸得他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他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勺子了?”古力和孔杰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怎么会出这种问题…”李世石也不相信,但比赛结果的确是李昌镐获胜,这让他有一种云里雾里的觉。晃悠晃悠脑袋之后,才确定正在扒拉棋盘的苏羽脸上的表情是无奈而李昌镐的表情是幸运。

这盘棋让苏羽极不甘心,甚至有一些恶狠狠的想要四处发觉,所以当他走出对局室没有人上去跟着脸瞪眼的魔术师打招呼,基本上能躲开的都躲开了,不能躲开的也低下头复盘装没看见他。

这个时候就应该陈好出场了。

但陈好没来,所以马晓只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不开了,大不了下一盘再赢回来。况且今天你下得很好,完全是因为一时大意才失手。”苏羽脸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失望,也不是沮丧,而是一种很奇怪的,似乎眼睛在悔恨而嘴巴在笑,脸颊却开始搐的混合样子。

“你想什么呢?”马晓到很奇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问。

“没什么。”苏羽转了转头,觉得研究室里面少了点什么,有些不习惯“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什么都不作,只是换个地方继续收官,会不会赢呢?”马晓知道他在想陈好,于是拉着他的注意力很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说:“如果你总是想着这个,那么你下一盘怎么办呢?人总是向前看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多少年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这种大勺子了。”苏羽无力的挥挥手“今天出了这么一个笑话,心里有些不好受。”马晓没办法。他不是王七段正在联系的那些心理按摩师,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只是输了棋那还好办,可现在这种输棋的法子,实在是让人没话说。

等陈好看看能不能劝劝他吧。马晓有些担忧的看着苏羽坐在飞机的前面依旧沉思不语,转过头问正昏昏睡的古力:“陈好呢?她怎么没来?”古力睁开眼看看他:“我当您知道。陈好现在不适合四处飞了,苏老太太刚过来照顾她。”马晓很惊讶:“此话怎讲?”古力闭上眼睛很疲惫的说:“前几天的消息,陈好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