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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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拳朝某人右脸颊挥去。

“小花不是任你这样随意辱骂屈辱的！”什么叫只要玩玩小花就好？什么叫小花生存在世间上是厚颜无，费米粮？他完全不知道，小花如何努力照顾自己与小宁，是如何勇敢的生活，就这样胡批评她。

“居然打我…”

“你到底，是不是小花的亲人！”砰！一拳朝某人左脸颊挥去。

“你到底，是不是个人！”砰！最后一拳狠狠朝某人肚子打去。

连连打了四拳，一向养尊处优的沈宝华竟然无力反抗，被打得两眼生晕，小书僮即便焦急万分，却也无力阻止，只能小心翼翼准备搀扶起跌在地上的少爷。

“你…你竟敢打我…小心…小心…”南籍睥睨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原本的温和面容，而今透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我，净明书坊当家老板，因为这样的身分，上边认识地方官，下边认识三教九，甚至连淮都城外的山贼也都认识。若你想活着回去，就别兴风作，若你顾及自己命，劝你买到『风月君』的册子后就赶紧离去，往后别再踏入淮都城一步！”

“你…你…”沈宝华颤颤巍巍地被扶起身，“哼！走着瞧，净明书坊是吧？”沈宝华衣袖重重一甩，哼哼唉唉离去。

南籍吐出口气，忧心地想转身探看沈花的状况，没料到木门竟然在他眼前重重一关，并且落上门闩。

“小花！”他一惊，不顾手疼，急拍着门板。

“你…你回去吧…我要独自静静…”里头传来沈花闷闷的噎声。

小花在哭！懊死的，她哭了！

“小花，你开门，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她方才被抓头发，不知道要不要紧？还有茶壶摔在地上，她有没有踩着？

“你走开…走开…不要理我…我不喜你…我是二头货…你以后别再来了…”南籍一顿，放在门板上的手紧握成拳，双眼重重闭了一闭，调整自己紊的呼息。

二头货。

小花曾嫁过人。

他其实，也惊讶到了。

或许该给她一些时间冷静下心神，而他自己…唉…“小花，你好好休息，我改再来。”他轻声说，也不知沈花有没有听见。他深深看了门板一眼，拖着缓慢步伐，一步步远离。

门后的沈花，脸颊埋入手掌里，一边站着午睡醒来，脸茫然的小宁，泣不成声。

南籍在上翻来覆去，时间已过丑时，依然无法入睡。

他的脑袋静不下来，反覆滚动今…不，应该说是昨所发生的一切。手上仍残留揍人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气愤到忘记“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处世原则，但，他半点也不后悔。

过了半刻，他放弃继续把褥的举动，起身下走到门外，沿路晃到黑漆漆的书坊店堂，又来到仆佣住处，最后朝木刻院走去。

四周黑影幢幢，他落寞的身影，被月光映在地上，好孤单。

忽然，他听见一声咳嗽。

“师傅。”他诧异喊道。

坐在石亭里的黄老师傅朝他招手，“阿籍呀。”

“师傅，你怎么没睡？”南籍举步走入石亭。

“人老了啊，睡一会儿便神。倒是你这小伙子，是睡了没事儿？还是有心事睡不着？”

“唉…”南籍忧郁的叹口气。

“没想到一向开朗的小伙子也会叹气。怎么，为了纸页涨价的事烦心？”

“纸价涨了，与纸商商量没用，最后计划去剡城一趟。事情都已如此，没啥好值得烦心呀。”

“你这小子…”黄老师傅想要大笑，忽而想起现在的时间，急忙咽下滚到喉头的笑声，却引来一阵咳嗽。

“师傅，你不打紧吧？”南籍拍着黄老师傅的背脊。

黄老师傅摆摆手，好不容易稳下咳嗽，道:“其他书坊老板都因纸价而心烦，我看只有你例外。”没值得烦心？哈哈，能说出这话的，不愧是籍小子！书册用纸一张涨两文，如此买一千张纸页，就要比以往花上两千文呀。当然，这只是估算的数字，要知道，出版一批册子，绝对不是一千张纸就能解决的事。

“本来就是，事情都水到渠成，烦心也没用，只会徒增白发，我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早生华发。”南籍顿了一顿，“师傅，我今遇到一件事儿，是一件让我讶异的事，是我以往绝对没想到的事。”

“哦？”

“我觉得好惭愧，明明不知道她的过往事儿，却大言不惭的说喜她，也难怪她会躲我了。或许，在她心里，我是个不负责任之人吧，毕竟说出口的我随时都可能反悔，可最终受伤的人却会是她。”

“原来咱们阿籍也会为情事心烦。”他还以为阿籍会一直和七、八岁孩子相处，直到皱纹华发萌生咧。

“我也会有心上人嘛。”南籍咕哝。

黄老师傅呵呵一笑，“那位姑娘是怎样的人哪？”南籍仰望着月牙，许久，才开口说道:“她是一位可的姑娘，尽管二十四岁了，心里仍藏着一名小女孩，会为了吃到甜糕而开心，会为了菜圃架上生出丝瓜而喜悦。她一直以为绘出那些可图样是因为他人的关系，但倘若她心里不是那样幻想，没有孩子的单纯心，是绝对绘不出那种图样。”

“孩子心？人说物以类聚，果真没错。”

“师傅，你别藉机指控我像小孩子。”他嗅到指控的味儿。

“老头子可没这样说，是小子自己这样想。还有呢？”

“她很善良。”南籍垂下眼，“我知道，她对需要花费银两的事儿都必须打细算，可她却会用少许文银帮助一些手残脚残的乞儿，那些文银与富贵人家捐给庙宇的一比较，虽然只是九牛一，但…”

“贵不在多，而在心。”黄老师傅点头。

“还有，她家中以前有位老仆，当老仆出外卖饼回来，她会烧盆温水，执意亲自替老仆洗脚。在老仆往生后，她早晚三炷香祭拜，一也没少过。”这是他与小宁说话时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