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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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文连对他抱怨的机会都没有,突然瞄见他身后有道奇异的亮光,她直觉奇怪,想赶紧走到他面前。
是刀刃,那道光芒是刀面的反!
心一慌,她拼命喊,奋力地要跑向他。
“怎么…”夏洛庭一看她脸大变,立刻有所警觉,身子倏地微侧,但刺客轻薄短小的兵器仍如影随形。
一瞬间,锦文奋不顾身将自己向前抛去,挡住刺客的攻击,接着剧烈的疼痛划过臂膀,血不住的下来。
依夏洛庭的身手,即使闪不过这一击,可能也仅是被划破肌肤,于命无伤,但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想为他受这一刀,转瞬间他不退反进,唯一念头是要顾全她的命,其他事情已置之脑后。
“啊…”锦文轻喊了声。
眼见她受伤,夏洛庭脸上霎时布杀气,平时和善的脸变得冷酷。
“小侯爷!”尔弼终于能够勉强挤开人接近他,虽然刺客已离开,但仍得提高警觉,这些杀手接连两次失败,难保不会马上来第三次。
“马上施放讯号,格杀!”
“小侯爷?属下认为我们应该…”尔弼话未说完,已让夏洛庭眼中的肃杀气焰给震慑住,从没见过主子动怒至此地步,他一时间竟有些呆然,但也只有那么一会儿,他随回过神,飞快的越过百姓离去。
〓〓“锦文!”夏洛庭抱着逐渐失去血的锦文怒吼,她受了伤,远比他自己有恙更痛。
一旁人群看到地是血,他又像疯了似的,全怕得退避三舍,因此他得以安稳地抱着她走回马车。
“锦文,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跑过来…逞英雌也不需要如此…现在我命令你以后不可以有病有痛,只能…只能…”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听他这么说,她有些哭笑不得。他态度虽差,对她的关怀与担忧却是发自内心的,她相信若是易地而处,他也宁愿是那个挨刀子的倒霉鬼。
她开口前不小心咳呛了一声,他的心又是一阵绞痛,有些不知所措的查看她的伤势。
锦文动万分,毕竟他也心疼她、珍视她比自身更重要,以后就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又如何?值得了。
“拜托…不要逗我…笑了,有人是自…己找病痛的吗?”她一口气不过来,深呼又扯痛伤口。
“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情逗你笑?”夏洛庭不客气的瞪视她,她竟还有力气跟他辩这个?
“明知有危险还逞强!”那种失去她的恐惧简直比刀子直接捅他更痛,他这一辈子还不曾尝过如此撕心裂肺的惊恐滋味,那一刻他算是在地狱走过一遭了。
“不然我要先跑吗?”锦文开玩笑似的说。
其实她现在痛虽痛,但与那时她乍见刀锋快刺中他,怕与他从此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他的绝望心情相比,她真的反而觉得那样的心痛更严重。
想不到他正经八百的回道:“对,能多快跑多快,我不要看到你受任何一点伤害。”这句话比他说任何甜言语都还要窝心,锦文忍不住下眼泪,可是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喊疼掩饰。
夏洛庭跟着紧张“还很痛吗?我们马上去找大夫。”忽然间有刺客想窜入车中。
由于他全心放在锦文身上,以致疏忽太慢察觉背后有人,幸好她反应迅速,抬脚用力一踢,让他惊险的避开那一击。
夏洛庭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利落的跃出车外与那人斗。她起身想看看外面的情况,结果车身突然震动,她跌回软榻,因为碰到伤口而痛得龇牙咧嘴。
马儿因为受到惊吓,狂的向前疾奔,她想抓稳什么都没办法,整个人颠得七荤八素,冷汗涔涔,反胃呕。
不知过了多久,待夏洛庭再次出现她眼前时,她还以为那是幻觉,直到他抱着她跳离车外,看见歪歪斜斜的马车绝尘而去,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已在他的怀抱里。
可惜灾难未过,后面即刻有刺客追来,他轻轻将她放下,叮嘱道:“好好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这是她快要失去知觉前的印象,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就这样坠入黑暗中。
〓〓锦文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是躺在一棵树下,她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方才的凶险。夏洛庭不知怎么样了?
虽然他代要她在原地等待,可是她又累又渴,决定先去找水喝。
费尽千辛万苦,她糊糊的也不知走了多远,总算见到潺潺溪。
她喝完水,稍微梳洗后,因为太过疲累,不知不觉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落,霞光天。
吵醒她的有哭声和喊叫声,她仔细一听,发现避难诸人所讲的是选秀之事,稍微打听后知晓选秀队伍今行经此处,如果她现在追上去也许就可以见到姊姊了,可是她又顾虑到夏洛庭,不知道他会不会受伤了?逃过追杀没有?
思虑良久,她心中全是对他的牵牵念念,可是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救姊姊。
毕竟姊姊更需要她,而他,纵使对他万般不舍,担心此别之后相会无期…唉!不要想了,如果他们真的有缘,总能够再相见。
锦文摇摇头,拖着疲累的步伐离开。
另一方面,夏洛庭则是因为四处遍寻不着她而心忧虑,斥令尔弼和前来相救的人马在方圆百里内大肆搜索。
而严刑拷打刺客的结果,他们除了说出全中秘密活动的事外,没人承认抓走锦文。
夏洛庭心烦不己,如果锦文不是被他们所挟持,那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桓玄叛的迹象愈趋明显,的人从民心紊动的象便可查知一二,思及此,他责怪自己心大意,没有妥善保护好她,她臂膀上的伤势…
尔弼和刚回来的归彦虽然加紧追查锦文的下落,也不得不暗中将详细情形回报家中的侯爷知晓,心想,等小侯爷回去后,夏府想必又是一团。
他们沿路追踪,已经愈来愈靠近京城。事实上是归彦动了一点手脚,故意将线索引向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如此,挂心佳人的夏洛庭自然也不会延误归期,他们做属下的总算可以差了。
〓〓客栈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吼。
“可恶!该死!”夏洛庭沉的脸十分吓人,眼看京师建康已然在望,而追寻多的锦文仍是不知去向。
“小侯爷,不如我们先回府吧,或许李姑娘正在那里等你…”归彦十分着急,就怕他不肯回去。
不等他说完,夏洛庭目光犀利的瞪着众人“没找到她,谁都别想回去!”大家鱼贯退下,出去继续找人。
归彦跟在夏洛庭身后走出房间,仍不放弃说服主子,但是尔弼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要他别白费心机了,那只会徒惹小侯爷更烦、怒气更盛罢了。
夏洛庭一想到锦文就矛盾万分,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她的安危,又怀疑她可能是故意躲他躲得远远的。
不,他势必会找到她。
不管多久,不管耗费多少人力!
等再见到她…要怎么样?他想了一下,对,他一定要将她牢牢绑在身边,与他寸步不离。
很快的一天又接近尾声,尔弼看夏洛庭脸臭臭的,不敢要下面的人休息,仍努力不懈到处寻找,直到夜幕低垂,个个脸疲惫,才不得不回到客栈。
夏洛庭心情郁闷,用完晚膳后便出去散散心。这些天没有锦文相伴,简直比度如年还难过,连青楼也无心再去,他心里面不知道哀怨的数落了她多少遍。
这没良心的女人,把他的心拐走了,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走着走着,在无意间瞟见那个夜午梦回,悉得不能悉的倩影。
他早该想到的!她还能去哪里?
这个没心没肝的女人,在他担忧着急之际,她竟一心只想着别人,到底置他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