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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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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老人出现井口“梁氏八环”突然止住身形,数百道目光,都凝聚在老人身上。

“哈…”怪老人的笑声中充了忿怒、凄凉和一度绝望而终获生机的狂喜。

由他身上的青苔看来,井中当然有水,但他却不是藏在水中,因为他的衣衫只是发霉,而未全

因此,他的头发上也沾了绿青苔,白森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再配上一双深陷的眸子,神态至为骇人。

他狂笑了一阵,突然仰天长嘶一声,道:“十五年了…想不到作了十五年井底之蛙,铁柱终于开了花…”那巨链,扣在他的琵琶骨上,扣环上被骨头磨得雪亮,其余的部分都生了锈。

岳家宇虽然站在三丈之外,看不到井内景物,但自老人开始发笑以迄到达井口,估计自井口到水面,足有六七丈之深。

这老人被困十五年,且带着一条巨链,竟能将井水震起十余丈高的水柱,而且又能带链出井,这等功力,实在骇人已极。

由此推断,此老乃是极重诺言之人,设若他想逃走,随时都能困出井。

岳家宇惊奇地看了万紫琴一眼,心道:“不管这老人是正是,被困井中十五年,受尽了人间至苦,也该让他见见天。万姑娘用心良苦,实在令人敬佩…”老人一双电目向四周一扫,那些大汉不机伶伶地打一寒颤,然后那老人的目光又落在万紫琴身上,宏声道:“是哪一位救了老夫?”万紫琴指着岳家宇大声道:“是他救了你…”岳家宇正道:“晚辈不便掠人之美,是万姑娘把花冠放在铁柱之上!”紫琴大声道:“花冠虽是我放的,设若不是他力战百十高手,我也无法接近铁柱…”老人下意识地看了岳家宇一眼,突然微微一震,道:“小子,你姓什么?”

“晚辈仇继宗…”老人微微点头道:“仇继宗…仇继宗!哈…”岳家宇不由一愣,抱拳道:“不知前辈因何发笑?”老人冷冷地道:“你这名字很不错,矢志复仇,终生不渝!但老人受尽人间苦难一十五年,却不能报复,比较起来,你小子幸运多了…”老人怆然叹道:“老夫被困井底中,只能看到碗口大小的天,几乎记不清太和月亮是什么样子,仅能看到一两个星星,在被困之初,一天当中,总有数百次,望着并边的铁柱顶端,希望能看到一朵花…”

“嗨!”老人深深一叹,续道:“人,本是为希望而活着,一旦失去希望,生命就到了尽头,老夫当然知道,铁柱永不会开花,但老夫却常常梦见铁柱上开了花,每于‮夜午‬梦回,倍加凄凉…”万紫琴杏眼中蓄了泪水,连“梁氏八环”及七八十个大汉也都被老人所染,谷中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突闻谷口处一阵朗朗大笑,只见一位白髯老人,有如足不沾尘,疾飘而下。

来人长髯指,白发苍苍,但面却十分红润,双目中神光如电。

“梁氏八环”一齐向来人施礼,梁老大正要报告一切经过,老人立即摇摇手道:“刚才的一切老夫都已经看到,虽然这是天意,但怠忽职守之责,却要老夫一肩承当…”万紫琴悲声道:“爷爷,这是我的错,由武林盟主处罚我好了!”

“半掌追魂”万世芳面一寒,重重地哼了--声,对井边老人沉声道:“铁柱开花,雷兄从此恢复自由之身,恕小弟不远送了…”老人沉声道:“万世芳,老夫今困,乃是这两个年轻人的恩惠,本人自当铭记五中,候机图报,至于你…老夫并不领情!”万世芳冷冷一笑道:“那是自然!老大两面不讨好,只有认命,尊驾请吧!”老人伸手在琵琶骨上一捏,巨链立即截断“呛”地一声落在地上,沉声道:“仇继宗,咱们走!”他回头对万紫琴道:“丫头,你走不走?”万世芳厉声道:“雷士亮,你别得便宜卖乖,你想离间我祖孙的情么!”岳家宇心头大震,忖道:“原来这老人正是师父所说的三位前辈之一——‘金不换’雷士亮前辈,想不到巧遇万紫琴,竟做了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金不换”雷士亮冷冷一哂,道:“依老夫看来,你们祖孙之间,本就没有情,不然的话,这丫头绝不敢瞒着你帮助老夫困!”万世芳面一寒,冷峻地道:“雷士亮,你现在还没有离开此谷呢!”雷士亮哈哈狂笑一阵,道:“姓万的,不是老夫藐视你,别看老夫受苦十五午,若要动手,你恐怕还不行…”

“半掌追魂”身份极高,武林盟主委他帮忙,还要加以“商请”二字,这些年来,他是以超然身份,协助武林盟主,处理武林公案。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侮辱,他虽是极有涵养,城府极深之人,仍是无法忍耐,厉声道:“雷士亮,你只要别说老夫乘人之危就行了!”雷士亮冷冷一哂,面向岳家宇沉声道:“小子,上去接他三招!”岳家宇万没想到雷士亮会叫他出手,他虽然极恨万世芳,昔年残害吴明女婴时,他竟袖手旁观,未说一句公正话,但岳家宇却十分万紫琴,因此,他为难地向万紫琴望去。

万紫琴杏眼中出恳求的表情,好象在说:千万手下留情,别伤了我的祖父…

岳家宇更加为难,着手对雷士亮道:“晚辈初出茅庐,技艺不,恐怕有负前辈厚望——”雷士亮冷笑道:“行与不行,你心里有数,老夫心里也有数!若是仅为了一个女人,而趑趄不前,你还有什么出息…”岳家宇大为惭愧,心道:“雷士亮是父亲及师父的至友,万世芳却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老雄,若仅为了万紫琴,而暗中相让,这等行为,有辱师门…”他大步走到万世芳面前,抱拳道:“晚辈仇继宗,不揣冒昧请前辈赐招!”万紫琴大声道:“仇继宗,你敢!”岳家宇目不斜视。故作末闻,只闻万世芳冷峻地道:“小子,你真的姓仇么?”岳家宇陡然一震,心道:“好厉害的老贼!”也立即收慑心神,睚道:“晚辈的姓名,似乎没有向前辈解释的必要!”万世芳森地一笑,岳家宇心头立即升起一股凉意。

万世芳冷峻地道:“出手吧!老夫接你三招!”岳家宇将全部功力提聚,双掌一翻力推而出,万世芳单掌一“轰”的一声,岳家宇连退两大步,尘土四溅,方圆两丈之内,无法透视。

岳家宇大吃一惊,深知这老贼尚未全力施为,已是如此厉害,立即再次纳足内力,挫身捣出一拳斜滑一步,以雷霆之势扫出一腿。

万世芳身子一偏,两袖拂,又是一声大震,岳家宇的身子在半空翻了个筋头,落在五步之外。

万紫琴本是为爷爷担心,待一招之后,已看出岳家宇不是敌手,反而为岳家宇担起心来。

岳家宇一落地,俊脸微红,并未受伤?万紫琴一掠而至,低声道:“你有没有受伤?”岳家宇摇摇头道:“还好,我没有受伤!”突闻雷士亮哈哈大笑道:“万世芳,你那‘半掌迫魂’的绰号可以休矣!”他回头对岳家宇道:“小子,别难过,以你的年龄,能有此成就,已是难能可贵!万世芳在你这等年龄恐怕连你半掌也接不下来!”说毕,抓着岳家宇的右臂,带着狂笑,向谷外掠去。

只闻万紫琴大声道:“仇继宗…等等我…”接着又传来万世芳叱喝阻止之声。

雷士亮松了手,二人着朝曦疾奔,岳家宇忍不住问道道:“前辈怎会困于井中十五年?”雷士亮慨然道:“说起来也是自找麻烦!昔年岳家遭害之后,不久‘黑杀星’庞起就被推为武林盟主…”岳家宇又是一震,心道:“原来盟主就是他,看起来我要报仇。当真要和整个武林为敌了…”岳家宇冷峻地道:“以庞起的身手和为人,也有资格当盟主么?”雷士亮道:“当时老夫也正有这种想法。不久就找到他,那知这小子又臭又硬,有恃无恐。以老夫所知,他的武功,仅比‘无肠道人’、‘空心和尚’等人略高一筹,无论如何,盟主之宝座轮不到他…”岳家宇切齿道:“还不是他截获恩人吴明和晚辈功劳太大——”雷土亮摇摇头道:“这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看法,设若无人暗中支持他,他岂能高据盟主宝座达十余年之久!”岳家宇道:“一定是有绝世高手为他撑了!”雷士亮冷笑道:“不错,他只是一个傀儡,但老夫却因此上当,这也许正是幕后人物的诡计,想以兵不血刃之法,除去障碍,当时老夫声言,他若能接下老夫二十招,老夫也拥护他。”雷士亮微微一哂,续道:“谁知他的武功大有进境,而且前十余招,他故意佯装招架乏力之状,老夫一时大意,竟然上当,待二十余招时,他突然施出奇招,老夫虽然立予破解,占了上风,但也输了,因他接下了二十招并未受伤,老夫自知上当,却不能不实行诺言,被困井中。”岳家宇沉声道:“铁柱开花的花样是谁想出来的?”雷士亮冷笑道:“那是万世芳示恩讨好,表示仍有一线生机,总比被困一生好些:但他却派出亲信,严密看守该井,试想‘铁柱开花’岂不是等于无期徒刑么!”岳家宇沉声道:“晚辈猜想,万世芳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雷士亮肃然道:“不错!但他暂时不会向任何人,设若他真是一个大大恶之人,他必定设法擒住你,向那暗中隐伏的绝世高手献功!”岳家宇道:“那暗中纵大权的高手,会不会是昔年狂言要家父等高手拜他为师的魔头?”雷士亮道:“老夫不敢确定,不过有一点不容置疑,令尊的梦游病,以及暗中被袭,都可能是那魔头所为。因此,老夫劝你,暂敛锋芒,绝不能凭血气之勇,马上去找武林盟主‘黑杀星’庞起!”岳家宇深以为然,他认为以“半掌追魂”万世芳的身份,都受庞起指挥,可见暗中纵之人,必定非同小可。立即沉声道:“雷前辈,家父临终严嘱,要晚辈艺成之后,再学三位前辈的武功三招,不知另外二位前辈在何处?”雷士亮苦笑道:“老夫十五载不见天,早与他们断了联络,但老夫可以猜想到,他们若仍活着,其遭遇也不会比老夫好些!”岳家宇切齿道:“设若晚辈学了三位前辈的武功各一招,确能与那暗中纵的魔头一争长短么?”雷土亮面一肃,沉默良久道:“这问题老夫暂时无法回答你!待你学了他二人的一招之后,若能击败万世芳,即使不能击败那魔头,自保尚无问题,如果你想确知是否可击败那魔头,必须找到‘勾漏三残’,设若你能于三五十招之内,击败‘勾漏三残’大概差不多了…”岳家宇肃然道:“‘勾漏三残’必是那魔头的爪牙了?”

“不是!”雷士亮正道:“‘勾漏三残’并非黑道中人。他们三人,一盲、一聋、一跛,永远在一起,遇上敌人,也是三人联手。据说这三人联手之下,招术凌厉无匹,当今之世,除了那魔头之外,恐怕无人能接下他们联手十招…”岳家宇心头一震,忖道:“雷前辈虽没说出我学了三位前辈的绝学,能不能击败那魔头,却转弯抹角,以‘勾漏三残’的功力暗示,由此看来,那魔头的武功,简直高不可测了…”雷士亮掏出一个小册,给岳家宇,道:“这是老夫在井中生活研悟的一招,颇具威力,现在就给你,在武功未能大成之先,若遇上‘半掌追魂’万世芳或更高的人物,千万别以血气之勇,螳臂挡车,设若不听老夫之言,大仇不能报,雪还在其次,你将无颜再见吴明夫妇…”说毕,转身掠去,三五个起落,已失去身影。

岳家宇伦然道:“为了恩人,我也要不避任何艰难,学成绝世武功,以报他们的大恩…”山风徐来,隐隐传来宏亮的说话声,岳家宇立即听出是“半掌追魂”万世芳的口音,道:“琴儿,自你父母死后,你我祖孙相依为命,你的个虽强,却从未不听爷爷的话,但今夜这件事,却害子苦爷爷…”只闻万紫琴幽幽地道:“爷爷乃是当今有数高手之一,大可以超然身份,置身武林是非之外,觅地归隐,以享天年,何必与‘黑杀星’等人同合污…”万世芳沉声道:“丫头你今后说话可要小心!须知天地虽大?若想置身武林是非之外,本不可能!况且如今盟主已排除了异己,势力远及边陲,聪明人不做傻事,他既然礼遇爷爷,我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万紫琴冷笑道:“可是爷爷不能是非不辩呀!”

“胡说!”万世芳老脸微红,沉声道:“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唐太宗以玄武门之变,夺得大宝之位,可谓心毒手黑!但事后自可改写历史,成为一代圣君,后人无不歌颂功德…”岳家宇冷冷一哂,立即隐起身形,只闻万紫琴不耐地道:“爷爷要带琴儿到哪里去?”万世芳沉声道:“你为爷爷惹下大祸,爷爷不能不向盟主负荆请罪,同时听说盟主之母,患了瘫痪之症,盟主已返里探病,爷爷要趁探病之便,候机报告此事,以爷爷的身份,申斥自不能免,大概不会降罪,因现在武林大统,一个雷士亮成不了气候!”万紫琴大声道:“爷爷,我不想去…”万世芳沉声道:“你要气死爷爷么?还不快走?你可知道那小子是谁!”万紫琴大声道:“他不是仇继宗么?他不是坏人呀…”万世芳冷冷哼了一声,渐去渐远,好象万世芳始终未说出岳家宇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