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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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宇抱拳对“五湖渔隐”道:“雷前辈示警援手,使晚辈得免于难,请受晚辈一拜——”
“五湖渔隐”一掠而至,阻止岳家宇下拜之势,道:“老夫一生不拘小节,最讨厌繁文褥礼,你免了吧…”他神一肃,慨然道:“不是老夫自灭威风,刚才若是老夫和他动手,恐怕已经见了阎王爷罗!”岳家宇谦逊地道:“前辈切莫过奖!晚辈不过是偷机取巧而已!”
“五湖渔隐”沉声道:“俗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行道武林,谁敢说所向无敌,设若遇上高于自己的人,就不顾一切,螳臂挡车,那才是愚夫行为!只要不忘辱和仇恨,痛下功夫,出人头地,才不愧为有志气之人,兵不厌诈,权宜应变,自是理所当然…”
“五湖渔隐”续道:“总之,刚才是你手脑并用渡过险关,另一方面老魔轻敌,也是原因之一,下次再遇上他,可要小心!”岳家宇肃然道:“前辈对武林中之事,必定十分清楚,不知为那庞起撑的魔头是谁?”
“五湖渔隐”肃然道:“此人是谁?不久便知,现在说出来,仍嫌言之过早,不过老夫要告诉你一件事!昔年老夫也曾参加追杀岳家男婴之事…”岳家宇微微一震,道:“前辈谅是戏言,因为昔年参与之人,家师司马龙已对晚辈详细说过…”
“五湖渔隐”沉声道:“老夫虽是游戏风尘之人,但这等事却不能信口胡说!你应该记得,当吴明与邓子瑛抱着你藏在一块巨岩之后,有一个人到巨石之旁,背着脸出半边身子…”岳家宇点点头道:“不错!那对邓子瑛那贼子正准备扼死晚辈!”
“五湖渔隐”喃喃地道:“坦白告诉你吧!那个人就是老夫——”两少不由一震,面微变,只闻“五湖渔隐”长叹一声,道:“人之福祸生死,冥冥中早有定数!你们以为老夫当时没有发现吴明和邓子瑛么?”岳家宇沉声道:“莫非前辈发现了而…”
“五湖渔隐”惭愧地道:“老夫当时搜到巨石附近,已经隐隐听到他们浓重呼之声,须知-个人在那生死关头,呼之声可传出数十步之外,他们虽然屏息静气,仍然瞒不了老夫,在那刹那间,老大曾经自我陶醉,编制了许多美梦…”他苦笑了一下,续说,“人毕竟不是神,也不是圣!善与恶只是一线之差,老夫曾想到建立大功,荣登宝座的威风,那时候老夫确有高高飘然之!”
“但良心突然发现,又想起令尊在世时的光明磊落,一丝不苟的伟大人格,美梦立即破灭,转过身去,正在思谋引开其余高手之计,尚幸上天有眼,突然有人大声招呼,在另一边发现了人影,所有之人都被盟主宝座搅昏了头,立即争先恐后地赶去,人兽之间的关险,终于渡过,自那次以后,老夫时时自咎,决定离那些人物,隐于此处…”岳家宇吁了口气,好象他刚才正在渡那九死一生的险关,立即肃然道:“前辈乃是非常之人,若换别人,在那紧要关头,岂能悬崖勒马!”
“五湖渔隐”慨然道:“今看到你长大成人,再想到昔年那一念之仁,真是心惊胆寒!小子,老夫临别赠言,凡事必须三思后行,庶岁不至遗憾终生!当今武林,恶横行,好人太少,必须处处小心!老夫想去找你师父,后会有期了…”说毕,殷殷道别,进入芦苇中。
岳家宇黯然道:“咱们走吧!”由于他刚才和“蛇魔”动手,已估出自己的功力,固然刚刚研成,火候太差,但即使苦练几年,也仅能和老魔扯成平平,要想找那幕后的血魔报仇,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他踽踽独行,对于白琬的安,不但未曾入耳,且觉十分不耐。
渡过宝应湖,走了一天,来到黄集附近,天已晚。
岳家宇一路上苦思那刚研的五招武功,觉得仍有许多破绽,必须找个地方深思,再加细研。
前面有个小土地庙,他毫不考虑地进入庙中,一天不饮不食,也不知道饥饿,只是急思考那五招武功。
他躺在院中草地上,双手托着后脑,闭目凝思。
白琬知他冷淡之故,歉然道:“宇哥哥…你能原谅我么?”岳家宇肃然道:“小兄当然原谅你,我不大舒服,请你让我静一下!”白琬温顺地道:“宇哥哥,你那里不舒服?”象新婚的子对丈夫那样体贴,却又略带羞涩之态。
岳家宇没有甚么不舒服,只是要静静地想,立即信口诌道:“肚子痛!”白琬坐在他的身边,把手伸进他的衣衫之中,道:“宇哥哥…可是这里痛么?”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在他的肚皮上轻轻着,使他全身一阵痉挛,得无法忍耐,连接抓住她的手,道:“琬妹!我的肚子不痛了,还是让我静一会吧!我心里很闷…”白琬不以为忤,站起来道:“让我去买点食物回来…”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忽昂忽低,声凋十分凄惋,分明是个少女在排遗愁怀。
白琬惊然一震,似乎猛然想起一件大事,立即大声道:“宇哥哥,你不是心中很闷么?让我唱歌给你听…”她也不管岳家宇是否听,立即唱了起来:“月牙弯穹照四方哟!
…
照入小妹的绣房哟…”岳家宇沉声道:“太俗了,你先别唱,我好象听到附近有凄凉的歌声!”白琬大声道:“这歌不好我再唱一个…”岳家宇突然坐起来,沉声道:“不要讲话!”白琬立即噤若寒蝉,只闻远处凄凉的歌声唱道:“一滴宝血灌苗…妹子心苗已枯稿…已枯稿哟!郎君不是负心汉…只因妹子命轻如絮随风飘哟…随风飘…”晚风徐来,凄切的歌声忽高忽低,若继若续,那颤弱哀惋的声调,动人心肺,催人肝胆,每一个字都扣住人的心弦。
岳家宇已陷入歌声的凄凉的景界之中,并未发现白琬神大变,手足无措。
那哀绝的歌声一停,白琬立即唱道:“妹子心湖有个影…”岳家宇倏然抬头,冷冷地道:“人家既然不愿听,你又何苦!”这句话语气很最,白琬本是十分倔强的少女,近来为了讨好岳家宇,竟百般迁就,乍闻此言,面一变,但立即又忍下来?喃喃地道:“不听算了!又何必吹胡子瞪眼…”说毕,气唬唬地坐在石阶上,双手抱膝,却仍然哼着小调。
岳家宇不愿再大声申斥,立即站起来走到小庙门口,侧耳凝听。
远处一片苍茫,隐隐可见那暮云、烟树和袅袅的晚炊轻烟,这一切都能勾起游子的悲怀。
一阵晚风拂来,歌声再起:“玉惨花愁出风城…莲花楼下铆青青…清樽一曲关后…别个人人第几程…。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据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这是宋代名聂胜瑶所作的“鹧鸪天”词意哀绝,嫌人眼泪。该时李之问到京师,与聂好,两情缒绻临别时,聂为李之间饯别莲花楼,并作“鹧鸪天”一词为念。
李之问本是有家室之人,将词藏于筐间,返家被其发现,只得据实以告,颇贤惠,遂赐妆奁,命夫娶而归,终身和好,传为佳话。
岳家宇隐隐到这唱歌的少女,身世苍凉,无形中引起共鸣,因为他自己的身世也十分可伶。
突然,他心中一动,觉得这少女的音调十分耳,立即循着歌声方向狂奔而去,同时大声呼叫着:“紫琴…紫琴…琴妹…!”他的呼声嘶哑而颤抖,听起来更加凄凉,四周宿鸟,惊得“拍拍”飞出林间。
岳家宇奔行极快,已发现一个披头散发,衣杉破旧的少女,在前面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