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敢谋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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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知道桑琼招法虽妙,内力已失。一握之下,两人相视哈哈一笑,侯昆扬连忙松手,赞道:“帮主深藏不,佩服!佩服!”桑琼也一笑放手,道:“彼此!彼此!侯老哥谬赞了。”暗地却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重又上马,侯昆扬轻视之心尽去,显得十分亲切,陪着桑琼并辔穿过谷道,眼前霍然开朗,但见谷中石为屋,竟达数十栋之多,罗列参差,另成世界,放眼望去,谷都是梅树。
这时虽非腊冬,梅树上却已结着点点蓓蕾,幽香之气,笼溢全谷,不愧“万梅山庄”的名称。
侯昆扬侧领桑琼驰过一条细砂箭道,在一栋特别高大的石楼前下马,含笑肃客道:“敝派近客座兴旺,接连都有高朋莅止,杨帮主因缘际会,侯某人正好替你引介几位高人”桑琼听了,却突然收住脚步,道:“原来侯老哥尚有贵客在座,既然这样,杨某就此告退了。””杨昆扬连忙拦住,诧道:“这是为什么?杨帮主远道前来,怎么速言去字?”桑琼面带难,迟疑了一会,苦笑道:“不瞒侯老哥说,本帮新近方始组成,又因居地临近淮,将来托庇之处正多,是以专程投帖拜山,并无他意。可是,最近听得江湖谣传。
其中颇有牵连侯老哥的地方,武林中难免觊觎;那些客人是何来意?杨某不知道,但九灵帮却不想涉此嫌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侯昆扬闻言,神连变,点头赞道:“杨帮主能说出这种话,足见盛情,老实说,侯某在接得尊帖的时候,心里确也有些疑惑,如今话已说开,侯昆扬倒决心要你这个朋友了。”身躯半转,一摆手,又道:“咱们尽可不人宾馆,淮派另为贵帮辟室接待,杨帮主请随侯某来。”桑琼连声称谢道:“多承谅解,九灵帮敬领隆请!”一行绕过石楼,进人另一栋略较僻静的雅致房屋中,互相叙礼坐下,顷刻间,设上一席丰富酒筵。
侯昆扬举杯相敬,含笑道:“这儿是侯某私人客室,后面便是寒舍居处,跟前面宾馆隔离,我已嘱本派巡守堂追风臾万子秋万堂主,代表在前面陪客,咱们可以畅饮一番。”桑琼十分豪地干了一杯,接口道:“杨某因生平最厌恶那些闻风起哄、贪婪薄义之辈,不愿多与往,致为侯老哥多添麻烦,失礼之处,侯老哥多予海涵。”侯昆扬叹了一气,道:“哪里话,杨帮主大客气了…唉!江湖之中,谣言最多,侯某平时深居简出,已算是竭力在回避纷扰的了,想不到仍然有人造谣中伤,说淮派得到了什么藏珍秘图,这种莫须有的风言风语,居然得万梅山庄门庭若市,江湖高人、武林豪客纷纷赶来,真令侯某人啼笑皆非。”桑琼义形于,道:“对那些人,侯老哥尽可不予理会,他们又能怎样?”侯昆扬沉一笑,道:“侯某刀头血,闯天下,年过半百,还在乎什么?所以,这些天虽困扰,但对那些乘兴而来的黑白两道朋友,不分彼此,仍然一律接待,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桑琼愤然道:“侯老哥休怪杨某浅言深,九灵帮虽算不上名门大派,但如有人胆敢逞强滋事的话,老哥只管吩咐一声,本帮决不坐视。”六指臾侯昆扬抚髯大笑,道:“老弟不愧血汉子,侯某无地,倘有事故,只怕真要多仰仗贵帮了。”这一席酒,宾主尽,彼此又叙了些闲话,侯昆扬问起九灵帮组帮情形,桑琼只说是几个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仓促结盟,含糊搪了过去。
宴罢,六指臾坚留多住几,撤去残席,又亲为三人安排了居室,这才告退转赴宾馆而去。
桑琼目送他背影消失,暗对二人道:“现在,第一步总算成功了,今天晚上依计进行第二步,你们分头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舒凤平无言地点点头,秀珠却一伸舌头,轻声道:“还说呢!你跟侯老儿‘把臂言’那一刹那,我真替你担心死了。”桑琼笑道:“对付这种深沉狡诈的老狐狸,不可厚道,必须虚虚实实,才能令他莫测高深…”入夜,万梅山庄灯火点点,闪烁有如繁星。
桑琼梳洗已毕,轻衫薄靴,负手信步踱出客舍,仰望穹苍,击节曼道:“落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困…晤!词虽是好词,可惜略嫌不符今夜景,这儿只有梅树,何来梧桐?要是改作‘教人立尽梅花影’却又有些带气,唉!诗词之道难矣哉!””一面慢步哦,一面喃喃自语,那形状,直如一名腐儒,正沉醉于风啸月的境界中,不知不觉,竟向一片梅树林走去。
他前脚刚迈人梅林,身后二十丈外暗处,悄没声息闪出两条人影,亦步亦趋,也跟踪进人了树林子。
那两条人影蹑足提气,跟前面的桑琼始终保持二十丈以上距离,不时闪躲掩蔽,显得十分谨慎小心,只怕被桑琼发觉。
其实,桑琼本不必回头,也不必凝神察觉,仅凭推断,便知身后有人跟踪,但他恍如未觉,仍旧若无其事地诗诵词,踏月寻找灵,越行越远。
后面两人不大诧异,其中一个轻声对同伴道:“老万,你看这姓杨的,纯粹是个书呆子,哪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另一个沉声道:“庄主的吩咐,这家伙深藏不,一身武功高不可测,不管怎样,咱们盯着就是了。”那人不耐地道:“近来的豪客高人不少,个个都心怀叵测,庄主既然看重咱们,认为咱们两人轻功较佳,又何必叫两个人都跟着一个书虫呢!”老万嘘道:“小张别多说了,咱们依命行事,他要一夜的诗,你我也只好陪着,走吧!”两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暗随桑琼,也越去越远。
就在这时候,杨秀珠和丑书生舒凤平一先一后溜出了客舍石屋。
他们都换了一身劲装,闪出石屋,立刻兔起鹊落分达向前庄宾馆和后庄六指臾侯昆扬居处悄悄掩去。
大约过了顿炊之久,舒、杨二人又先后回到客舍,不多一会,踏月寻诗的书呆子也摇晃着回来了。
三人相视会心一笑,桑琼竖起两指头,轻轻道:“睡觉吧,等着看戏了。”残月西斜,万籁俱寂。夜已深沉…
庄中鼓楼才敲了四更,蓦地,前庄警钟鸣,后庄人声呼应,整个万梅山庄就像掀翻了的蚂蚁窝,灯球火把往来不绝。
宾馆群众和客舍中的桑琼等人,都被喧嚷之声惊醒,许多人从睡梦中跳起来,抓兵刃,寻暗器,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火光照耀下,只见六指臾侯昆扬斜披衣衫,面怒容,正喝令手下:“多派些人,分头再找找看,一张也不准遗漏,怠忽失职的人,明定予重惩!”桑琼在他经过客舍时,遥遥拱手,大声问:“侯老哥,庄中何事纷扰?”.侯昆扬皮笑不笑干嘿两声,仓促答道:“没…没有什么,一点小事,各位尽管放心安息…”桑琼关切地道:“可有需要咱们兄弟效劳之处么?”侯昆扬忙道:“不敢劳动,些许琐事,咱们明再作详谈吧广说完,匆匆作别径去。
桑琼耸耸肩头,诗兴突发,笑道:“寒风萧瑟冷月清,客馆残梦乍魂惊,为人但求无亏损,何惧五殿朝阎君。”声中,熄了灯火,不久鼾声隐约,又人了梦乡。
第二天天方破晓,桑琼犹高卧未起,六指臾侯昆扬已面凝重地来到客舍。
桑琼急忙披衣起,略作寒暄,侯昆扬挨在前坐下,正说道:“杨老弟莅临淮,究竟是真心与侯某结?还是仅属礼貌往?”桑琼心里猛可一震,忙道:“喉老哥何出此言?小弟正是倾慕侯老哥威誉声望,才专程拜谒,诚意攀…”侯昆扬颔首道:“既然如此,侯某就不必瞒你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帖,递了过来。”桑琼且不展看那张纸帖,肃容道:“老哥有话何妨直言?”侯昆扬长叹一声,说道:“你先看了这张无头帖,咱们再慢慢细谈,唉!侯某已身在危境,倘承不弃,至祈鼎力支持。”桑琼展开钢帖,只见上面用红笔挥成二十三个大字,写的是:“杀母夺图,忘恩负义,天纲恢恢,誓雪此恨,杭城罗天奇留字。
他看了之后脸微变,扬目问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字中含意,小弟还不十分明白。”侯昆扬切齿有声道:“昨天夜晚,庄中忽传警讯,巡庄弟子发现这种无头帖子,共有二三十张之多,分散在全庄内外,侯某得报严令澈查,又在谷口找到六具尸体,全是本派巡守堂负责把守人往要道的黄巾队弟子,每人背上一个掌印,皆被内家重手法震毙。”桑琼骇然道:“这是谁下的毒手?”侯昆扬面泛杀机,冷哼道:“还用猎吗?自然是那姓罗的小畜生潜进本庄时下的手,据侯某推测,那小畜生闯关散帖,也许还借匿谷中并未离去,是以已下令全庄搜查,务必要找出他来桑琼岔口问道:“那罗天奇究竟是何许人?他和侯老哥又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呢?”侯昆扬轻嘘道:“此事说来话长,侯某只能简略述说一下。这罗天奇他父亲,跟侯某原系好友,罗家虽是杭城望族,后来家道中落,几至三餐不继,侯某人不忍见好友落魄,仗义输财,时时周济于他,才使罗家免于饥冻…”、桑琼口赞道:“这是侯老哥侠义本,怎么那罗天奇反而恩将仇报?”侯昆扬默然片刻,才道:“人心难测,小人难。想不到我侯昆扬一腔仁义,倒使那破落子弟动了诓诈之心,有一次,罗天奇的父亲拿了一幅并不值钱的破旧图画,要向侯某暂押纹银二百两,我见那图画破烂不堪,于是笑对他道:“彼此既属知,谈什么押借,银子你只管拿去,这幅画,也带回去吧厂‘当时他说什么也不肯,坚持道:“君子之,财分明,我领侯兄厚情已经太多了,这一次决不好意思再白用侯兄的银子。图画虽不值钱,是我一点心意,侯兄就算代我保存,等我有钱的时候再来赎取就是了。”
“我看他说得诚恳,只当这是一般破落子弟好面子的做法,也就依他收了那幅破图,谁知未过半月,他突然带了二百两银子赶来万梅山庄还钱赎画,侯某取出原图给他,他却声称不是原来那一幅,硬指侯某掉换了他的祖传至宝,凌声厉,定要我赔偿他万两黄金,否则就对外宣扬,说侯某人诈他宝物。”桑琼摇头道:“那姓罗的也太穷极无聊了,后来侯老哥又怎么处置此事的呢?”侯昆扬道:“万两黄金,侯某并非拿不出来,但却不甘忍下这口恶气,当时将他怒斥一番,赶出了万梅山庄,谁知他离去不久,竟突然暴病而死,他子一急,也咽了气,这一来,千万不是,都落在侯某身上了,那罗天奇宣扬江湖;说侯某负义杀母夺图,又说那幅破旧图画中,藏有什么武库秘图,漫天瞎吹,引起无穷风波。”桑琼听他说完这些经过,默默沉了一会,忽然笑道:“原来江湖谣传,竟是由他而起,小弟想斗胆问一句,那幅图画,侯老哥是不是愿意让小弟见识一下呢?”侯昆扬毫未思索,然道:“我就猜老弟会此一问,区区一幅破图,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侯某已经带来了,老弟只管看吧!”探手入怀,出一支圆轴,当面展开,图中果然绘着一名全真,面里背外而坐,此外既无风景,也没有文字,实在是一幅简单而陋的画像,如说这就是风传武林的武库藏珍图,谁人能信?
桑琼心神暗震,凝目看了又看,总看不出这张古怪画像中有何秘密,好半晌,才耸耸肩笑道:“那姓罗的真是大无聊了,这幅破图,连十枚制钱也不值,竟要诓诈万两黄金。”接着,面一正,朗声又道:“侯老哥又何必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那罗天奇不来便罢,若敢再找上万梅山庄,不须侯老哥动手,小弟就先要教训他一番…”侯昆扬沉重地摇摇头道:“侯某一派之尊,岂惧罗天奇那小畜生,侯某耽心的不是他,而是另外几位难人物,不瞒杨老弟说,淮派中好手不多,咱们既要分神防犯那小畜生,万一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趁机发动,了本派本重地,侯某实在丢不起这份脸面。”桑琼笑道:“这有何难?小弟纵属不济,自信还堪为侯老哥呐喊助威,只不知宾馆中,有些什么难难惹的高人?”侯昆扬凝容道:“近半月以来,先后有峻山人妖夏玉珍,巢湖龙船帮铁臂苍龙赵公亮,雪山派索命吊客鲁无尘等数十名黑白两道高手来到,但这些人侯某自忖还能应付,只是昨天午前,堂堂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岭南太谷,竟也由三位少谷主率领十二名月武士抵达万梅山庄,人多势大,侯某才到力有不足了。”桑琼惊问道:“太谷武林豪门,他们也觊觎藏珍图?”侯昆扬苦笑道:“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又偏偏寻上淮,目的何用揣测!”桑琼剑眉微皱道:“小弟昨在来路上,曾与麦家双龙一凤遭遇,险些翻脸动手,算来他们应该在小弟之前抵达才对,怎么昨入庄时并未看见太谷的人马?”侯昆扬叹了一口气,道:“麦家三兄妹跋扈狂傲异常,不屑居住宾馆,自率手下武士在庄右山坡下扎营,立桩为界,连本庄门下都不准越界一步,直将淮派视作俎,我为了息事,只得强忍住一肚子气,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淮派人手薄弱的呢!”桑琼听得出他话中之意,笑道:“侯老哥的意思,可是要小弟负责抵挡太谷人马?”侯昆扬诚挚地道:“倘得老弟台援手,侯某就能全心应付宾馆中黑道朋友和那姓罗的小畜生,事过之后,定不忘老弟厚情。”桑琼想了想。笑道:“我看麦家三兄妹,不过是仗着乃父的威名,未必便有真才实学,侯老弟只管放心,如有异动,咱们定不坐视。”侯昆扬大喜,极口称谢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他一走,桑琼立即将舒凤平和杨秀珠唤进房来,沉着脸责备道:“我只教你们散布无头帖子,谁要你们出手伤人的?谷口六条命是谁下的手?”秀珠诧道:“昨夜我们分头行事,舒大哥负责后庄,我负责前庄,并未碰到意外,谁会伤了六条人命?”桑琼目注舒凤平,丑书生耸耸肩,道:“属下足迹未过宾馆,谷口附近更没去过。”秀珠道:“会不会是别有武林人物趁夜人庄被阻,才出手伤人的呢?”桑琼沉道:“如果真的另有其人,事情就不单纯了,淮派据守谷口的黄巾队弟子,武功俱都不俗,来人连毙六命,而警钟未鸣,显然身手远在那六人之上,此人既是强敌,太谷人马又虎视眈眈,咱们第三步计划,必须提早发动,不能再迟缓了。”秀珠振奋地道:“但是咱们还没有查出藏珍图在什么地方,怎样下手呢?”桑琼笑道:“他刚才已经自动将那幅人像图画给我看过了。”舒风平和秀珠齐一惊,不约而同道:“真的?那图上绘的是什么?”桑琼平静地道:“图中所绘,果如伍一凡所述,是一名背外面内的全真背影,但我仔细看过,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且,如果那真的就是传闻中的武库藏珍图,侯老儿又怎肯轻易出示于人?其中显有诡诈之处。”舒凤平忽然目光,神情动,恨恨说道:“藏珍图既在侯老儿身上,咱们便该立刻下手,杀人夺图!”桑琼猛可扬目诧问道:“舒兄一向稳重,怎么也说出这种冲动的话来?”舒凤平似乎也警觉自己神态有些反常,连忙耸耸肩头,笑道:“那侯老儿用狠毒手段夺来这幅藏珍图,咱们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桑琼注目凝视舒凤平,好一会,才微笑说道:“我知舒兄有腹仇恨,隐忍未,你既然不愿说出来,我也不便探问,不过,自昨天你跟麦龙武动手的时候,无意中施展出‘少林百步神拳’,舒兄身份,已经不问自明了。”舒凤平闻言变,一颗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桑琼轻叹一声,又道:“杀人夺宝,那是黑道凶徒的行径,咱们宁可智取,不能用强,尤其不可伤人,侯昆扬城府极深,安知他不是特意造了一份假图来引咱们的?但话又说回来,他也可能欺我未见过藏珍图,而大胆敢出以邀我之信任,秘图真伪,必须试探明白,然后才能动手,舒兄只管放心,等即得藏珍图以后,咱们再寻侯昆扬了断私仇不迟。你我义结手足,舒兄应该信得过我才对”舒凤平垂首无言,秀珠眨了一阵大眼,问道:“咱们要怎样才知道那幅图是真是假呢?”桑琼瞑目片刻,忽然笑道:“昨夜的无头帖子已奏功效,我不妨再送他一幅图画,先攻其心,珠妹请替我磨墨。”秀珠欣然举手袖,磨好一池浓墨,桑琼摊开素纸,提笔挥洒,顷刻绘成一图。
舒凤平和秀珠注目观看,却见图中一个老年文士,倚桌而坐,桌前图案上,写着“轩辕神数铁口论相”八个大字,另外一个长髯老人,正举剑向文土劈去。
秀珠问道:“这是绘的侯昆扬客栈杀人灭口的故事?”桑琼点点头,又在图侧空白处,题诗一首:断命称铁口,神数夸古今。
相尽天下面,不识此獠心。
秀珠看了,忍不住鼓起掌来,笑道:“侯老儿读了这首诗,不吓死也要生场大病。”桑琼道:“咱们今天夜里,就把这幅画拿去帖在六指老儿房门口,且看他有何反应,大凡一个做贼心虚的人,一旦被人揭穿秘密,必然会…,,话未说完,房门外忽然有人朗声笑道:“堂堂万梅山庄,谁敢来这儿做贼?”接着,门扉呀然而开,”桑琼慌地掷笔起身,来不及收画,顺手取了一件外衣丢在桌上,扭头望去,顿时为之呆住了…——幻想时代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