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冤家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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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琼回头见梁氏兄弟屹立未动,又道:“你们也别闲着,跟大家同去走一趟吧!”双煞道:“咱们不敢疏忽帮主的安全。”桑琼笑道:“我功力已经恢复,自保当可无虑,你们再不放心,可以把龙剑和凤刀留给我。”双煞沉了一下,只好依言解下刀剑双匣,桑琼将龙剑系在际,凤刀悬在背上,两双空铁匣用布包妥,仍然还给双煞。
这时候,天才仅子刻初过,天星斗,旷野寂寂,桑琼独自步人石亭,默默倚栏坐下,抚剑沉思,心绪纷不堪,回想数月前,自己也是坐在这座石亭中,时间也在半夜,观画人墓,竟然加人了九灵帮,当时何曾想到武功会恢复?更想不到会获得逍遥武库绝世藏珍,然而,这一切奢望,竟成了事实,若非冥冥中早有安排,简直是令人无法置信。
抚今追昔,慨万千,数月来所见所遇,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如今,武功复得,宝剑在身,但血仇如,东庄积恨如山,惨死西庭山的三十六位义士,仍然沉冤未报,苍天既然不容自己颓废退隐、为什么又不让自己早查获真凶大仇呢?
他怀悲愤,无法排遣,于是拔剑出鞘,依照“龙剑三式”挥洒演练起来,不知不觉竟沉缅于剑招之中。
逍遥羽士不愧一代武圣“龙剑三式”更是经其综合各派剑术华,去芜存,面壁三载苦心钻研而得,虽然仅仅三招,其中却包含无穷变化,桑琼在鹤映岛时,已将剑谱记于,此时全凭记忆演练,才发觉那三招剑法蕴藏着难以估计的威力,远非自己始料所及。
三招剑式演毕,东方天际已曙光,桑琼收剑略作调息,偶尔低头,不一怔,只见亭中遍地石屑,四支柱子和石桌石凳竟被剑上所发罡气削下了厚厚一层。
他初犹不信,等到再度拔出长剑,稍一展动,石屑应手纷落,才知道自己不但恢复了从前失去的功力,现在内腑真力,更比从前增强了许多,一时既惊又喜,几疑身在梦中。
正讶异间,远处一条人影如飞而至,竟是铁面金钩伍一凡。
桑琼急忙出亭外,不片刻,伍一凡已气淋淋奔到近前,张目四顾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桑琼见他神仓促,好像十分焦急,便问道:“莫非你已有发现?”伍一凡点头道:“我在离此四十里外一处小镇上,遇见一位非常可疑的武林高人,所以急急赶了回来…”桑琼诧道:“啊?那人是谁?”伍一凡道:“北剑魔甘道明。”桑琼骇然一惊,口道:“是他?快备马,咱们追下去…”伍一凡却迟疑道:“帮主,剑魔甘道明是武林中成名高人,突然在附近小镇出现,来意不善,最好等候全帮聚齐再去,否则,恐怕…”桑琼不待他说完,挥手道:“休要耽误,此人关系重大,决不能被他走,你可在墓碑上留字通知全帮驰援,本座自去备马。’说着话,果然亲往林中牵出两匹马,自己当先扳鞍跨上。
伍一凡不再多说,匆匆在墓碑上留下几段字句,飞身上马,领着桑琼直向西北方驰去。
两骑奔驰如飞,行约半个多时辰,天业已大亮,一轮旭,爬上东山,金霞照之下,抵达一个荒凉小镇。
那小镇位于淮山脉余脉丘陵地带,四面林,只有少数旱田,说“镇”未免太夸张,其实不过是一处较大的村落,但因临近皖中官道,也设着三两家简陋客栈。
桑琼一路放马奔驰,一直没有开过口,到了镇外,才勒马凝容低问道:“甘道明在镇上什么地方?同行共有几人?”伍一凡道:“属下昨夜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家名叫招安客栈后院中,听他正吩咐店伙喂马上料,并未见到同行的人很像是单人独骑从此地经过…”桑琼注目又问:“他有没有发现你呢?”伍一凡摇头道:“没有,属下是在燕京街头见过他一次,他却并不认识属下。”桑琼剑眉紧锁,脸冷肃之,哺南道:“甘道明啊甘道明,想不到冤家路窄,竟会在此地被我撞上…”突然双眉一挑,沉声接道:“你先去客栈踩探一下,看看他还在不在?
切记不要惊动他,我在那边林子里等你回报。”伍现就应了一声是,抖缰催马便向小镇而去,桑琼目光,凝注片刻,才圈转马头,退入道旁一片密林中。
他刚刚将马系好,伍一凡已飞骑奔返,急声道:‘帮主!他来了!”桑琼霍地扬目,果见镇口出现一骑红蒙古种高大俊马,正缓缓沿着土路向这边行来,马上一人混身黑袍,披着一条厚呢暗条花的风氅,际斜佩长剑,身材却枯瘦干槁,一张长形马脸上,遍布冷峻孤傲之。、-_;。
不错,一点也不错,正是身任天寿总管,武功仅次于欧天寿,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北“剑魔”甘道明…一桑琼在十年前曾与甘道明有过数面之识,那时,桑震寰跟欧天寿还没有疏远,甘道明的“剑魔”称号,已在武林渐声名,且曾至卧龙庄作客,因而结识欧天寿,其后,欧天寿举家北迁,在燕京创立“天寿”甘道明即受聘人官担任总管,与欧天寿明为宾主,情似手足,谁又想得到欧天寿遇害暴卒,甘道明竟会牵涉上嫌疑…
人情冷暖,世道艰危,桑琼目注甘道明缓骑驰近,那孤傲的神情,依稀仍似当年,心里不期一阵动,用手问了问际长剑,便举步出林外!
伍一凡忽然低叫道:“帮主”桑琼微微一顿,傲然问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些畏惧?”伍一凡垂首道:“属下并非畏惧,但剑魔甘道明一身武功不可轻侮,属下是为帮主的安全耽心。”桑琼冷笑一声,道:“他也只是个人,并无三头六臂,何须如此胆怯…”话方及此,林外蹄声忽敛,只听甘道明冷漠的口音接道:“甘某人虽然无三头六臂,却最看不惯藏头尾的东西,朋友!有话何不到外面来讲?”桑琼“嘿”’地一声冷哼,昂然大步走出密林,伍一凡不敢怠慢,急急紧随而出。
甘道明目光一触桑琼,脸上微现诧讶之,沉声道:“娃儿,你可是桑琼?”桑琼缓步行至道路中央,停身屹立,冷冷道:“不错,你没想到把?桑琼并未死在东海。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甘道明听得一怔,登时沉下脸来,叱道:“娃儿,你这是在对谁说话?’“对你!”桑琼毫无怯意,扬目喝道:“姓甘的,你不用倚老卖老,从前我敬你是成名前辈,现在却不会再拿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当前辈看待了。”甘道明也被他没头没脑一顿臭骂,得头雾水,呆了呆,才怒叱道:“狂猖小辈,竟敢如此无礼犯上,‘老夫若不看你死去的父亲情份,今天定叫你横尸剑下…”桑琼冷冷截口道:“何必说得这么仁慈?难道你当初唆使天山五魔血染太湖,以及不久之前,在崇明岛包占全部海船设陷阱,也是看在先父的情份吗?”甘道明然变道:“小辈,你在胡说些什么?”桑琼冷笑道:“大丈夫敢作敢当,用不着装聋作哑,你别以为自己躲在后幕,唆使五魔出面,就能永远掩盖你的狰狞面目,告诉你,那是妄想。”甘道明气得两眼冒火,怒极反笑,傲然道:“好吧!就算老夫唆使陷害,你又如何?””桑琼神一变,厉声道:“杀人偿命,我要叫你血债血偿!”甘道明仰天大笑道:“好极了,老夫倒要看看怎样偿法。”话声甫落,一掀大氅,人已飞落下马。
伍一凡心头猛震,疾跨两大步,横身挡在桑琼前面“呛嘟”一声,撤出了虎头金钩。
甘道明斜看问道:“阁下何人。”伍一凡沉声道:“在下伍一凡,武林末学后进。”甘道明冷晒道:“既称末学后进,胆敢当老夫面前扬刀抢剑?莫非你不怕死吗?”一伍一凡横钩当,答道:“在下但知护卫本帮帮主,生死岂在念中。”甘道明“啊”了一声,马脸上忽然浮起一阵冷傲不屑的笑容,点点头道:“听说你们有个九灵帮,都是狂傲不驯之徒,看来这话不假,说不得,老夫只好成全你一番忠心了。”伍一凡寒意陡生,不觉倒退了一步,低声催促道:“帮主快请退后,属下拼力挡他一阵。”桑琼本怀疑甘道明和伍一凡都属于同一谋组织,此时见伍一凡身而出,倒有些惑不解,心念微动,便颔首叮嘱道:“你要多仔细,假如不能力敌,无妨跟他斗,拖延时间,以待后援。”说罢,退开数丈,按剑旁观。
伍一凡深一口真气,凝神待敌,甘道明却一脸狂傲之,仅只掀开大氅,出剑柄,仰面向天嘿嘿冷笑道:“别等老夭先出手,老夫剑一出鞘,必须见血方止。”伍一凡眼中怒火一闪,低喝道:“既然如此,有僭了!”喝声出口,左掌虚划半圈,虎头钩已疾扫而出。
伍一凡应敌经验丰富,加以面对强敌,心存戒惧,这一钩扫出,原是虚招,乃是有意试探甘道明功力深浅,招出一半,肘间微顿,业已中途撤招换式,滑步疾退。
亏他退得快,不然,几乎立陷险境甘道明仰面望天,看似浑然未觉,但就在伍一凡出钩的刹那,突然一声冷哼,右足斜踏一步“呛”地一声龙,冷虹暴展,际长剑竟然迅快绝伦应手出鞘,不歪不斜,正中伍一凡的虎头钩钩尖。
钧剑一接,火星,伍一凡只觉一麻,金钩险险手。
他骇然大惊之下,就势一个旋身,脚下连退三步,谁知身形未隐,耳中又听得尖锐的破空声响,甘道明长剑已如影随形紧追而至。
“嗖!嗖!嗖!”一连三剑连环齐飞,漫天剑影纵横,罡气狂卷,裂肤刺骨。
三招闪电而过,伍一凡不由自主踉跄又退出四五步,剑影敛时,甘道明竟仍然立在原地,仰天哈哈大笑,长剑却早已还鞘中。
伍一凡只觉前冰凉,低头一看,整幅衣尽碎,甚至内衫也变成片片布条了。
桑琼看得心中直冒寒气,暗叹道:不愧“剑魔”之名,就凭这出手三招迅快狠准,一般武林剑士已经难望项背,此人若真是幕后谋策划者,今后确属一大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