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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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开泰天生蛮力，出手又重，锤匣相碰“当当”一声响，搭扣竟被砸断，铁匣顿时成了两半。

一件金光耀目的东西应声坠落，赵刚眼快，探手攫住，天山四魔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那东西，赫然是一柄镶珠嵌玉、罕世难觅的宝刀。

四魔争相观赏，称羡不已，只顾品评宝刀，谁也没有留意到船头铁锚已经松动，大船乘着水，正向岸边缓缓移去。

锁镰刀崔五兀自喜孜孜问道:“铁匣中果系藏珍，紫燕倒是未曾骗人，咱们赶快依计行事，将梁氏双煞再换回另一只铁匣，然后扬帆一走，只等向令主领赏了。”铁铜李庆也笑道:“武库藏珍轰动武林，想不到五燕辛苦得来，却乖乖地便宜了咱们。”崔五耸肩大笑道:“这就叫做天命所归，该当咱们主君临天下，才有这般顺利，我想那武库之中，奇珍异宝必然不少，五燕所得两只铁匣恐怕还不是全部藏宝，等下次来替她们收尸的时候，倒要再仔细查探一下…”正说得高兴，忽然有人冷冷接道:“何必再等下次呢？诸位搜武库，现在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四魔骇然一惊，一齐扬目，只见一人横剑立在双煞椅前，竟是桑琼。

龙钩赵刚机伶伶打个寒然，大喝道:“兄弟们，一齐上。这次不能再让他走了。”四魔各撤兵刃，呐喊着一拥而上，崔五的锁镰刀锋刃损坏，就使用“凤刀”代替，寒光飞卷，疾扑上前。

桑琼毫无惧，冷笑道:“这一次诸位用八人大轿来抬，桑某也不会再走，太湖旧仇，必须算算清楚啦！”笑声中振腕挥剑，一式“龙腾九霄”从容挥洒而出。

“龙腾九霄”乃前辈武圣逍遥子面壁一甲子，积天下各派剑术华，去芜存，再糅合自己心得，专研而成的“龙剑三式”之一，本附于剑匣图谱之中，桑琼初未审视，只将图谱在铁匣内，直到昨夜服下千年冰蚕蛹，内力恢复，才匆匆取出演练，实际说来，并未纯，不过才五成火候而已。

但“龙剑三式”不愧旷世绝学，一招一式中，莫不暗蕴无穷变化，随意出手，亦具鬼泣神惊的威力，四魔哪知厉害，甫一手，只觉剑虹耀眼生辉，呛呛连声，都吃了大亏。

四魔不由自主同时踉跄后退，各自低头查看，赵刚的护手钩齐柄折断，李庆的铁锏只剩下半截，陆开泰那柄五十斤重的铜锤，也被削去了四分之一。

唯一没有毁去的，只有崔五手中那柄“凤刀”但他兵刃虽然未损，肩头上却挨了一剑，连衣带，伤了七寸多一道血槽。

天山四魔相顾变，自从出道以来，一招之下四人同时落败，这还是第一次。

龙钩赵刚厉声喝道:“崔五弟和陆老三合力住这厮，咱们立即开船，到大海里再跟他拼。”李庆应声奔向桅下，挥舞半截断铜锏喝道:“升帆！拔锚！快！”桑琼仰天大笑，道:“来不及了，你们仔细看看船只位置，还想走吗？”赵刚探头一望，只叫得一声苦，不知什么时候，船身已飘近沙滩，距岸不足二十丈…

北三燕在小艇载去“刀匣”以后，一直目不转瞬注视着大船的变化，不多久，竟意外地发现大船正随着水向岸边移近，而船上的天山四魔却好像丝毫没有发觉。

紫燕正称奇，突见船边水花一翻，一条人影迅如鲤跃般冲波而起，探手一搭船舷，业已掠上舱面，紧接着，就听见四魔呼喝连声，一拥出手。

欧玉儿眼中一亮，轻呼道:“咦！那不是桑哥哥吗？”紫燕心头暗震，连忙挥手低喝道:“三妹！是时候了！”原来墨燕正隐卧在林边沙滩堆中，手握长藤，静待号令，听得紫燕招呼，一娇躯；倏忽从沙堆中跳起来，用力拉动长藤，五块木排一齐冒出水面。

墨燕倒提长剑，飞身掠过水面，沿着浮在海面上的木排，一口气跨出二十丈，当先抢上大船。

这时候，正是四魔败退，铁铜李庆威水手升帆开船的刹那，墨燕一挫银牙，闷声不响，剑径奔李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墨燕腹怨怒，恨不得将李庆狠狠穿上几个透明窟窿，一上手便是杀着，层层剑气，早把李庆裹得风雨不透。

紫燕、黄燕和欧玉儿也接踵登上大船，黄燕和欧玉儿都没有兵器，四掌翻飞，疾奔陆开泰，决心要生擒他为蓝燕报仇。

四魔围战桑琼已经狼狈不堪，忽见北四燕从天而降，越加魂亡胆落，陆开泰手里虽然多了一柄破锤，也得招架艰苦，险象环生，一未及十招，身上已中了三掌…

锁镰刀崔五更无斗志，略一失神，桑琼趁势欺身上步，剑气穿体而生，一式“飞龙”正中崔五右臂。

寒芒飞过，崔五一声惨叫，整条左臂已被齐肘斩断，那柄“凤刀”也随着断臂落在舱板上。

桑琼脚尖一挑，抄住刀身，将“凤刀”摘了下来，正待取他命，替惨死太湖西庭山的三十六位义士报仇，忽听舵楼上一声大喝道:“住手！”众人一怔，循声望去，只见龙钩赵刚双手高举着蓝燕欧婉的尸体，目凶光，厉声叫道:“谁敢再动手，休怪赵某要毁此尸体了。

墨燕冷笑道:“你只管毁吧！反正有你们四条命抵偿，别以为咱们会受你威胁。”挥起长剑，径向铁锏李庆劈去。

赵刚霍然变，他万万也想不到北四燕竟肯牺牲蓝燕尸体不顾，一时间倒不敢冒然下手。

桑琼一面拍开云岭双煞闭，一面沉声道:“珍姑娘且慢。”闪身上前，忙将墨燕拦住。i欧玉儿含泪叫道:“桑哥哥，别拦她，咱们只求能替二姊报仇，就算让他毁去尸体，也是甘愿的。”桑琼正摇头道:“不行，北五燕情逾骨，何况婉姑娘惨死，罪由我起，你们愿意，我也不愿意。”转面又对龙钩赵刚道:“天山五魔身血债，迟早难逃公道，但看在蓝燕姑娘尸体份上，今天暂贷一死，只要你放下尸体，由我作主，放你们上岸。否则，你们四人一个也休想活命。”龙钩赵刚笑道:“你能作得了主吗？”桑琼剑眉一挑，尚未回答，忽听铜锤陆开泰暴喝道:“老大，当心后面”赵刚一怔，身后已传来破空之声，肩背上早中了一剑，连衣带，被砍裂长长一条血槽。

惊痛之下，猛回头，却见紫燕正站在自己后面，长剑挟着劲风，又向际扫到。

龙钩赵刚一声怪叫，身形飞转，竟将蓝燕的尸体对准长剑掷去。

原来紫燕上船之后，一直就注视着赵刚，见他在三魔遇险的时候，居然没有助战，反匆匆奔上舵楼，便猜到蓝燕尸体一定藏在舵楼，于是蹑踪而上，趁他跟桑琼对答之际，闪电出手。

赵刚挨了一剑，伤得不轻，皮开绽，深可见骨，掷掉蓝燕尸体，仰身倒纵，掠下舵楼，足尖一沾舱面，毫未稍停，已滚落系在舷边的小艇上，咬牙强忍痛楚，桨急向岸上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