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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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近前,正眼也没瞧这边一下,径自向前。
又不是冲镖队来的。秦宝宝暗道:“没劲。”忽地眼前一亮,一个黄衫女子骑了一匹青鬃马,纵骑小跑,轻驰而过。
这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匕首,长发披肩,一身鹅黄
衫子,秀美的脸庞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真是丽若
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秦宝宝一见到女子就厌烦,尤其像这种漂亮的女子。
以往他无论走到哪里,出现在什么场合,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这种优越在他的心里已经
深蒂固,此番这女子一出现,惹得不少目光
去,对方占尽风光,自己却是惨遭冷弃。
他不乐意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此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镖师,此地除了杨千里、秋莫离和沈沉鱼,别人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反正在同一场合有人比他显眼,他就不乐意,尤其那个人是个女人。女孩子家的妒嫉心真是好没来由。
那黄衫女子纵骑而过,秦宝宝眼珠一转,催马跟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一个漂亮的女人受人注目,这本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可是有个像秦宝宝这样留着小八字胡、衣着不伦不类、两只大眼睛向上翻着白多黑少、脸上似笑非笑的人盯着你,你肯定会觉得骨悚然。
黄衫女子被人如此轻浮无礼地瞧着,自是大为光火,手中马鞭一扬,挟一股劲风奔秦宝宝双目扫来。
秦宝宝“哎哟!”一声,低头让过“嘿嘿”笑道:“小妞,你没打着!”黄衫女子冷哼一声,左手一扬,一枚金镖疾而出。
镖重五两,一出手便是五两金子,这女子倒也大方。
秦宝宝身子向后一仰,镖贴脸而过,向前面。待它飞出三尺,手中马鞭一抖,鞭梢疾出卷住镖往回拉,顺手向前送去,叫道:“喂,小妞拿去买胭脂。”那女子见秦宝宝竟有这手本领,接过金镖,恨恨不已地瞪了他一眼,打马而去。
这边镖队里的人见了新来的同伙这手马鞭绝技,都叫起好来。
秦宝宝见自己又挽回了场面,这回高兴了。
忽地身旁一人喝道:“朋友,好功夫!”一股劲风拍来。
秦宝宝不及招架,百忙中来了个“镫里藏身”躲在了马腹内。
来人是个身材高大、颊浓须的汉子,见秦宝宝身手
捷,不
“咦”了一声,忙打马而去。
行不多远,回头看看镖车上的镖旗,喝道:“告诉杨千里,就说我杜德彪改
定去拜会。”杨千里和秋莫离心中一凛,这杜德彪是个回人,乃西疆“大漠追风掌”的唯一传人,早年行道江湖劫富济贫,为人倒也侠义,后因杀了人,犯了案子,逃来江南,被太湖龙王龙在天收留,做了“太湖水帮”的总管。
“太湖水帮”在江南势力极大,几乎垄断了长江上所有码头航运的生意,手下帮会、分舵数百个,遍及长江两岸,大有与卫紫衣的“金龙社”分庭抗礼之势。
秦宝宝一时争胜,得罪了“太湖水帮”这笔帐却又记在了杨千里的头上,使杨千里平白无故地添了个仇人,秋莫离甚觉过意不去,忙向杨千里道歉,并答应有机会一定找杜德彪解释这事。
杨千里倒是无所谓,笑道:“秋大人哪里话来,你们这次是来帮我的,什么事当然由我兜着。何况我本就打算待这事儿一了,便收了那摊子;觅地隐居,安享晚年!”这老爷子倒也想得开。
这时趟子手将镖车赶上大路,忽听那边秦宝宝“哎呦”一声惊呼,他下的那匹马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见不行了。
秋莫离暗道:“好厉害的‘大漠追风掌’!”原来杜德彪那一掌没打着秦宝宝,却让她的坐骑承受了,虽看不出外伤,却已将其内脏震离了位。
秦宝宝一个不慎摔下马来,狼狈不堪,气呼呼地过来。
秋莫离笑道:“没事找事,这下尝到厉害了吧!”秦宝宝气道:“噢,你也怪我?”秋莫离道:“这事儿本就是你不对。”秦宝宝刚才的举动出于什么目的当然说不出口,但他却非要争个“理”说道:“真是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我刚才还不都是为了你?”秋莫离诧道:“这倒奇了,刚才那事怎么会因为我呢?”秦宝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这姑娘长得倒也马马虎虎,原想和她攀个
情,拉拉近乎,以后好替师兄说个嫂子。”哪儿有这么攀
情的?秋莫离给他说得哭笑不得。
傍晚到了徐家集,此地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通达客栈”这家客栈一下子揽了这大笔生意,伙计掌柜的忙得不可开。
秋莫离洗了脚,换了套长衫,慢步踱到院子里,打算出去溜溜,忽地从东跨院门中看见里面停了乘黑
轿子,正是昨晚上见到的那乘。
这时就听杨千里在同店掌柜说话。
杨千里道:“这方圆几十里,可就数你这家生意兴隆了。”店掌柜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想混碗饭吃嘛!”杨千里笑着把住店的钱付了,说道:“不过,你这里确实也贵了点哟!”店掌柜道:“不瞒老哥,我这可是便宜算给你了。你瞧东跨院那位,一下子包了一个院子,给了二十两银子,还直喊便宜。再说咱们这儿…”秋莫离不耐烦听掌柜的唠叨,晃晃悠悠出了大门,绕到院后,却见秦宝宝正伏在墙下,不由微微—笑。
只听屋里一人声说道:“那杜德彪又咋的,有庄主在咱还怕摆不平他?”另一个声音道:“你懂什么?杜德彪和那二十八骑可不是吃素的,只要咱们一伸手,就难免被他们瞧出底细,你能把他们全摆平么?”那
声音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