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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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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男人辩护,可是如果我子生孩子,我决不会另找女人。”

“你比姨父坚强。”贝恩打断她的话“别再叫他姨父啦!还在说谎!”她的脸气得发紫,眼睛也着怒火“我只能这样叫他!第一,我一生对他只有一个称呼,这就是我对他的想法;第二,如果我改称呼,就会有闲言碎语。这附近没有人知道此事--医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母亲又已离开。实际上她走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伦敦,在一家旅馆里找了个工作,就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人,并和他结了婚,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我父亲。”

“结婚时他是否知道你母亲已经怀孕?”她点点头“姨妈说,婚前我母亲把实情告诉了他,他说他不在乎,他会照顾我们。他很我母亲。姨妈说如果我母亲不死,他会为她做任何事,可是母亲死了。她死的时候,他伤心得发疯--她的死改变了他的一切,比如说,他没法继续照顾我。”她咬紧嘴“我觉得他也不想再见到我。如果我在他身边,总会让他想起去世的子。如果我是他的亲女儿,当然也是个安,可是…他觉得他对我没有责任,所以把我送到这里,而姨妈也同意把我抚养成人。我想,即使他没死,也决不会来看我。”

“不管他对你母亲怎幺说,他一定妒忌约翰。”贝恩猜测着。

内瑞莎推开茶杯,低下头,垂下来的黑发遮住了脸。

她低声说:“她一定过他。”

她的丈夫?”贝恩怀疑地说。

约翰。”贝恩盯着她“是你姨妈告诉你的吗?”内瑞莎摇摇头。

“她从未解释过我母亲的动机,我也没有问过她。我是从姨父、姨妈的格中推测出来的。”

“你本不了解他们!”贝恩死盯着内瑞莎,大声喊着,她被他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

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低声说了一句:“可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他决不会强迫别人做她不愿做的事,所以我才肯定一定是她想做!”贝恩慢地坐在椅子里,他的暴怒平息了“好吧,也许你对,可是你母亲年轻,容易受人影响--也许是他先勾引,而她没有认识到后果的严重…”

“我有种强烈的觉,刚好与你的想法相反,而且我认为姨妈的看法和我一样,是我母亲上了他,勾引他--也许她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出于本能--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不相信是姨父主动的。这不符合他的格。他太腼腆了,凡事都是姨妈作决断。”

“你母亲像她姐姐吗?”内瑞莎摇摇头。

“完全不一样,她瘦小,相当脆弱,死于白血病。可能病了很久才发现。我有时想,是不是因为她得了不治之症才让她不顾一切。可能她预自己年纪轻轻就会死去,所以她趁活着享受能得到的一切。”

“她死的时候多大?”

“才二十一岁。”内瑞莎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说完她才意识到这是多幺小的年纪--她现在的年纪比她母亲死时还大。二十一岁,简直还没有开始生活,不是吗?

贝恩的面温和了“可怜的孩子。”他又皱起眉头,仔细看着内瑞莎“你像你母亲吗?是的,很像--你瘦小单薄--然而你在另一方面又像你姨妈,个坚强,能独立处理事情。”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你太夸奖我了。我非常格雷丝姨妈。如果她不原谅我母亲,不肯收留我,我就会被送往孤儿院,童年生活会很悲惨。”

“是的,”贝恩慢慢地说“她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一直佩服她;我希望自己和她一样坚强,我受伤后很难原谅别人。”这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她知道贝恩有多骄傲,所受的伤害有多大。

“当时她处理这件事时,肯定也很不容易,”内瑞莎告诉贝恩“她和我说的时候,没有责备任何人,只是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解释了发生的原因,所以我很肯定一切都是母亲主动的,我也觉出姨妈和我有同。姨妈告诉我姨父到孤独、沮丧--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他一直的是格雷丝姨妈,不是别人。”

“我可不信这一套,”贝恩冷冰冰地说“如果他真子,他怎幺能和子的妹妹一块睡觉!他只不过这幺说罢了,但说服不了我。他是有自主能力的,当然,他小姨子喜他,而且这种惑是无法抗拒的--可是如果他真子,就不会干这种事。”内瑞莎一度也这幺想。但是后来想到既然格雷丝都原谅了他,而且继续他,她也就宽恕他了。

“他很脆弱…”她叹了口气。

“他像个魔鬼,黑天使。”贝恩毫不留情地说。

她不大同意地笑了一下,贝恩所描述的约翰与实际的他太不一样了。

“我不这幺认为。姨父不是魔鬼,他是人。发生这事之后他和我母亲就立刻分开了,因为他真的人还是格雷丝姨妈。真正的悲剧是我母亲怀孕了。”

“她告诉他的时候,他一定吓坏了!”内瑞莎点点头“尤其是当时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三个月?”贝恩问道。

“别忘了,母亲当时只有十七岁--显然她有一段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即使她怀疑到这个,也不敢找医生,所以直到怀孕三个月后才告诉姨父。震惊之余,他知道必须告诉姨妈真相。不过,发现母亲怀孕之前,他没有坦白此事。姨妈带母亲去医生那里检查,证实了她的怀孕,几天以后母亲就走了。她是突然消失的,他们也不知道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几个月后,她结了婚,给他们写了封信,告诉他们她的预产期。她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我母亲死后,父亲带我来这里,姨妈和姨父才第一次见到我。”

“来之前他告诉他们你母亲死了吗?”

“没有。下葬时只有他一个人在,第二天也没通知就把我送来了。我想他是怕如果预先通知,他们可能不收我或找个理由不让他带我来。”贝恩皱着眉凝视着她,好象在想那时候她是什幺样子--小小的瘦弱女孩,完全不知道她周围的险恶情况。内瑞莎常常回忆那一天,她第一次看到兰腾农场和这个家庭。恍若隔世,又似乎近如昨

贝恩慢慢说道:“他们听到伦去世的消息一定很难过。”内瑞莎点点头“格雷丝非常我母亲,即使发生了那件事她仍然她。我一直觉得她并没有过多责备我母亲,她努力理解他们,原谅他们。她是个了不起的人,从不妒忌,也从不报复。”

“她是个不骄傲的女人。”贝恩的口气有点怪,内瑞莎不清他的意思,是对格雷丝的敬仰,还是蔑视?他接着又温和地说:“她是无刺的玫瑰。”内瑞莎直率地说:“格雷丝很骄傲,只不过不是你那种。她自尊心太强,听到对方向她赔礼道歉,或看到对方长期苦恼,就不能不原谅他了。她常说,人生短促,心怀妒忌就像皮肤里有刺一样--她不明白为什幺人们有妒忌心。妒忌别人的人心中也有同样的痛苦。他们拒绝原谅别人,拒绝忘记不痛快的事,这同样让他们时时刻刻处于痛苦之中。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告诉我父亲,她会收留我,把我抚养成人,虽然当时她还没有时间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她告诉我这不光是因为我是她丈夫的女儿,也不光是因为我是她妹妹的女儿;而是因为我是这个家的一员,我属于他们,最后,父亲把我放下就走了。”

“你记得他吗?”

“非常模糊,我那时太小了,生活似乎是从到了这里才开始的。”她低头看了看茶杯“你要加点茶吗?”

“谢谢,不要了。”她站起来,把茶杯、小碟洗干净,收拾好厨房。

“我要替姨妈做些家务事。她一直苦于没有用尘器打扫好房间。”她问贝恩:“下午你打算做什幺?为什幺不骑骑马?姨父不会在意你再借一次马的,你过去借过那匹叫奥利弗的黑马,记得吗?你可以自己放马鞍,会吗?”贝恩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我不是说过你很像你姨妈吗?一分钟以前你还因为家里的事伤心得不得了,现在你已经很平静地说要做家务,而且还指挥我干什幺。”她耸耸肩,也笑了“如果你不想骑马,就不骑好了。你干什幺就干什幺,我无所谓。”她到气氛变了,两人的火气都下去了。她地看着贝恩,不料贝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换了一副面孔,冷冰冰的,两眼像匕首一样刺向她。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非常清楚…”她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幺意思?最近他简直像个风向标,变化莫测,既无规律也没理由,而且总是突如其来。她说错了什幺话引起他的暴怒?

“你本不关心我,是吗,内瑞莎?”他吼着。

他向她跨近了一步,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蓝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要逃避!”他低声说,她全身发冷,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他站在她面前,盯着她,而她则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脏急速跳动。

“贝恩,别这样对我!你怎幺啦?我不过随便说了一句话--我不是攻击你,也不是有意气你。你说不愿意受我指挥,所以我才说--”

“我知道你什幺意思。你无意中说的话了真情。你说不论我干什幺你都不在乎--这倒是实话。如果我明天消失,你会毫不在意,哪里比得上你对亲生父亲的关心。你心里本没我。你和你的异母哥哥至今还藕断丝连--你一直还想着他,一找到借口就飞快地跑到这里来,也不告诉我你到哪里去和为什幺去。我觉得你本不想忘掉菲利普,尽管你不断说,你们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今天你们亲密的样子让我恶心。”这时,内瑞莎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眼里是震惊、恐怖和痛苦-那间她才意识到他说的和事实相去十万八千里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什幺她早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对菲利普已经没有情了。

菲利普--一直是这样。他是她的哥哥,她的朋友,她最亲密的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一起--一起在山间游玩,一起骑马,一起在清凉的小河中游泳。菲利普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镜中的影子,他们就像双胞胎。

不过她和他之间并没有情。

长久以来,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欺骗了她,使她将其误解为情,从而让她误解了她与贝恩从初次相遇就产生的强烈情

她自以为和贝恩之间不过是体的接触,的需要,与情无关。她需要贝恩是因为他很有魅力,并不是出于

她目光短浅,犹如井底之蛙。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菲利普才是她的真,她的眼里没有别人。为什幺这幺久以来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错误呢?

现在他们两个分开了,她能够看清现实了,而这个现实让她目瞪口呆--她像一个轰炸中的幸存者,炸弹震得她像个瞎子、聋子、哑巴,她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试图理清思绪回到现实中。

她是贝恩的,一直如此。

贝恩突然怒吼起来“去他妈的!我要回伦敦去。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随你便。不过如果你留在这里,那咱们就算完了!”他转过身,跑上楼。内瑞莎站在厨房里吓得两眼发黑。

听到他走下楼时,她急忙奔进大厅。他提着箱子,这让她意识到他真的要走,心里充了沮丧和绝望。他真的要走了。

“贝恩,听我说…我现在不能跟你走。他们需要我,我怎幺能走开?不过…”他转过脸对她说:“没有什幺不过,内瑞莎,我说话算数,我讨厌这种虚伪的婚姻,我不干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汽车活了,车轮过碎石路,贝恩真的走了。内瑞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脸惨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