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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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里云雾茫,没多久就听见滴答的声音。在雨水的浇灌下,树叶显得更翠绿。从树干到树枝,再延伸到叶片上,汪咏蓁仿佛看见一种耀眼的光芒,一种强劲的生命力。
倚靠在窗旁的她,正等待着雨水洗礼后的清新空气。
距离那次车祸已经一个月了,但所有的事仍停留在宴会前。车祸后他们奇迹似的没受到重伤。她的皮擦伤老早就看不见痕迹了,而昌灿腿部的骨折也只需要半年的疗养时间就能行动自如;但是,他的头部在车子翻覆时遭受重大撞击,所以…他对宴会间所发生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包括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担心他再次冲动,汪咏蓁没对他说实话,也没和他分手,继续扮演他温婉可人的未婚。
“你在看什么?”林昌灿的声音忽然响起。
汪咏蓁转向他,“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告诉我,你在看什么?”他固执地要求。
或许是行动不便的关系,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一不高兴就摔东西。因为对他心存愧疚,所以汪咏蓁总是强迫自己忍受他晴不定的个。
“看下雨,和外面的树。”林昌灿嘴角一撇,不屑地说:“你真无聊,以为自己是珍宝吗?也想写一篇《下雨天真好》?小学课本里就属那篇文章最天真无聊了。”面对他的挑剔,汪咏蓁直觉地想避开。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去帮你端点食物进来。”
“我不是跟你说不用了,你怎么那么笨?”他很不高兴地吼着。
沉闷的气氛中,一股动隐隐在两人之间窜。汪咏蓁不得不怀疑他是刻意让她难堪。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聪明,你可以拒绝我的帮忙,或者…明天之后我不该再出现。”她犹豫了一会儿说出心里所想的。
林昌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当汪咏蓁正想调头离开时,他突然像中了似的,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推动轮椅撞向坚硬的墙壁。
“昌灿,你做什么!”她死命地拉住轮椅。
“你嫌弃我,是不是因为我的腿废了?不能走了?”
“没有,没那回事!你的腿只是骨折,本不会影响你后的行动等康复之后,你仍然和以前一样。”
“那你为什么说要走?你不再我了吗?”汪咏蓁静静地凝望着他。此刻,她不忍心用实话再伤害他一次。在他情绪尚未稳定,身体尚未康复前,她仍必须维持住这个假象,即使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即使她有多么不愿意说谎。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那…我不会走的。”她轻声承诺。
他的情绪渐趋平缓,眼神却移到窗外的远处。汪咏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眼神里的寒光令她胆战心惊。
“咏蓁,我肚子饿了,你去拿点东西上来吧!”
“好,你等等。”汪咏蓁推开门准备下楼,在房门阖上之前,仿佛听见他喃哺说着“不会…如愿…”之类的话。
直到晚上十点多,汪咏蓁才离开林家。站在对街等候的骆颖川向她,两人并肩往附近的公园走去。
“他现在情况怎样?”
“还是老样子,他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我之外完全不理睬别人。”汪咏蓁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骆颖川揽住她的肩,“让我向他说清楚吧!”
“不行!”汪咏蓁连忙摇头,“我已经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到一次了,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不希望看见他受到伤害,毕竟…错的人是我,不是他。”骆颖川的眼睛布血丝,声音里充焦急。
“不能这么说!情原本就是不能勉强的。你不愿看见他受伤,我又何尝愿意看见你受伤呢?若他真的你,本就不会做出那种玉石俱焚的举动,只要一想到你躺在残破不堪、血迹斑斑的车内的模样,我就百般不愿意让你再接近他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她真的很害怕无法面对现实的昌灿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一想到种种最糟糕的可能,她不全身颤抖,泪水无声地涌进眼眶。无助,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骆颖川将哽咽的她拥进怀里,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