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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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老说你画得不好，他真的说错了，月下，你的画技绝不输我。”她扁嘴“谁教我就是画不来他喜的那些山呀水的，我喜画人物，也只专画人物…我当然知道这不好，要学画总是要全都学，否则有时人物画完了，没有好背景来衬，那张画也失了味道。”

“以后让我来替你画衬景？”她扬睫注视他，又缓缓撇开小脸。

“你没必要做这种事。你的图无论从哪里看来，都是主角儿，本毋需拿来当衬——要衬也是我的图当陪衬。你呀，还是别来同我抢饭吃，好好去画你的山水吧。”把这块饼留给她啃就好。

“我喜看你在我的图上做画。”更喜她做画时的神情。

“…以后你就同你媳妇儿一块画吧，她似乎也是懂画之人，不过她应该不敢像我一样画秘戏图就是了。”说不上来她说出这几句话时的心情，有些酸酸的嫉妒，还是苦苦的失望…月下将那幅桃花图挪开，望着他正绘了一半的昙花。

“月下美人？”

“没错，月下美人。”她蓦然噗笑，凑近图瞧“这张图让我想起了我十五岁那年，爷爷着我替自己画一张求亲用的画像，我那时就是画了朵昙花，然后靠着它的遮掩，画里的我着双肩，光瞧就知道身上一丝不挂，那张图差点活活气死爷爷。”他的画勾起她的记忆，她双眼甜眯，像小小顽童那般。

“我也记得。你那张图吓坏师父了。”却惊了他。

“谁教他想随便把我嫁出去…我才不想嫁给爷爷意的人，那些不是风书生就是自命清高的雅士，我就不信他们瞧了我的画像，还敢要我！”哼哼，全是一群标榜娶当娶贤的人，作风惊世骇俗的她自然头一个被他们剔除在外。

“他们是不敢娶你为，不过向师父询问收你做妾的人不在少数。”男人娶要识礼贤慧，但娶妾就不同了，越風騒越妖娆的越对他们胃口。

“我爷爷才不会让我去当人家的小妾。虽然他不特别喜我，好歹我还是算月家的人，当了妾会辱没风门。”她就是算准爷爷的想法，才敢放胆去玩。

“不过我倒不知道那幅图的下场…爷爷烧了它吗？”她当时只顾着逃，没多注意。

“画在我手上。”师父是想烧掉画没错，可是他怎可能允？就连师父六十大寿时她绘的“老当益壮戏粉图”也在他手里。

“呀？”她怔了怔“你拿那幅画做什么？”

“当初那幅画是为何而画，我就拿它做什么。”它是用来求亲的，他收了它，自然就表示他要这桩婚事，要娶画里人儿为。

月下“呀”了一声“你不会是想拿着那幅画去替我找婆家吧！拜托你别多事！你中意的人选不代表我也会中意，我要自个儿挑人，才不要等人来挑哩！你要是这么闲，不如处理自己的婚事——”喉头倏地一紧，她咳嗽两声，掩饰喉间干哑。奇怪，怎么突然发不了声音？她灌了杯茶，润润喉，总算恢复正常“你不是说你挑的画里姑娘年龄尚轻吗？现在都过好些年了，那姑娘也够大了吧？我记得十来卷的美人图里，那些姑娘都十四、五岁，加上你等待的子，她们也十九二十了，再搁下去就老啰，不能算是小姑娘了，你别耽误她的豆蔻年华，该娶就娶。”斐知画听到她巴不得催他快快娶，一副忙要出清他的模样，即使他话里的姑娘从头到尾都是她，听在他耳里还是相当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