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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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沈薇陷入恶梦中，不停地奋力挣扎…

“啊！不要！不要！”戴隽宇从上坐起身，企图摇醒她。

“薇，醒醒！你在作梦，你没事，安琪也没事，醒醒啊！”沈薇吓出一身冷汗，她很快地睁开眼睛，想起刚刚梦里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方才的梦境里，她看不清楚对方是谁，只受到一双血腥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她一直试著要挣，却怎么也挣不了。

她掩住脸，想要逃避那侵袭而来的可怕梦魇。

但就算逃开了梦魇，过往那令她沉痛的回忆又静静地在黑夜中窥视她。

四年多前那不顾一切、失控的一夜后，她独自品尝了寂寞的苦果，她虽不后悔，却不免到怨怼。抬起头，看见戴隽宇就在面前，有一刻她恍惚地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她忍不住伸手捶打著戴隽宇的膛，哭喊著:“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得好辛苦，为了接近你，我利用了伟城。为了怕你离开，我答应了伟城的求婚…你为了朋友、为了前途，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是走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听著沈薇崩溃的哭诉，他也红了眼睛，安抚地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薇，我会用一辈子还你，一辈子你，对不起…”他用力地将沈薇揽入了自己坚实的膛里，凑近她的脸颊轻声耳语地述说歉意，点点的胡髭摩挲著她的肌肤，让她到些微刺痛，但也真实受到他就在身边。

“你还是会走…”她心有余悸地说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不！我不会走，我已经改变了，我不再是那个极力追求名利的穷小子，不再是那个逃避情的懦弱者，也不再是那个想遵守不必要承诺的大笨蛋，我不是，我不是了！”

“而我…还是那时候的我，虽然你的心从来没有改变，但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你不在身边，习惯只在梦里找你，习惯一个人回忆，习惯看着安琪想着你，习惯在安琪的身上找你们相似的地方，习惯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她失神地喃喃说著。

“不！你们不是只有两个人，你们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们的身边。”

“是真的吗？”她仰望着他。

他捧住了她致美丽的脸庞，诚挚地说:“是真的，薇，我最的小女人，我孩子的母亲，我一生唯一的…薇，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有你…”两人在黑夜中紧紧相拥，在彼此的体温中寻求温暖藉。

躺在他坚实的膛上，受著他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又有了相信情的勇气。

“好好地睡吧，别再作恶梦了。”他轻拍著她搁在他前的手臂。

“刚刚的梦好可怕…”她余悸犹存。

“你梦见了什么？”

“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好害怕。”她痛苦地紧闭起眼睛，不想再忆起梦里那双血腥的手，掐住她喉咙的窒息。

“只是个梦而已，一定是今天安琪走失把你吓坏了，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事了。”戴隽宇像安著孩子似的半坐起身，环著她的身躯，两手轻轻拍抚著她的背。

听著戴隽宇低沉磁的语调，像极了涛拍打岸边的声音，直探人心深处，抚她慌不安的心。他温暖的怀抱，教她恍若置身在最坚固安全的堡垒里面，千军万马都攻不破…

然而就在一切都平静之际，她忽地想起自己作恶梦的肇因…刘伟城！

“不！”她突然推开他，眼神充惊惧，整个人往后一缩。

“怎么了？”沈薇的反应教他惊诧。

“不行，你不能在这里！我们不能…不能…”她神慌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薇，你到底在怕什么？告诉我！”戴隽宇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有机会再逃避。

“他想杀我！他想杀我！”

“谁？是谁想杀你？”她的视线在黑暗中搜索，觉得似乎有人在某个暗处窥探著她。

“我们不能在一起，否则…否则…伟城，他会杀了我，他会毁了你，他会伤害安琪！”戴隽宇一脸困惑，难以想像刘伟城会想伤害他们。

“薇，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和刘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紧抿著嘴说不出口，两行泪水滴落在戴隽宇的手臂上，踌躇了许久，才哽咽地说:“他说不准…不准我们在一起，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你。”

“为什么？他疯了吗？我知道他还著你，可是我不懂，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他不明白刘伟城为什么会有这样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