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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刘川的未来被&l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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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避的招法一时无处可寻,但一连数也再无象发生。公安那边虽然没有进一步的举措,但东照的景科长和北京市局的人都先后给刘川来过电话,询问这几医院这边有无动静,同时安刘川并给其撑打气。惟一有进展的还是王律师这边,带着拍卖公司的人来和刘川见面,又去刘川家清点那些要卖的东西,还和刘川商量拍卖的价格和开槌的时间。清点东西那天刘川专门把小珂叫来,让她帮忙也记一份物品清单。反正这幢房子现在不能住了,以后法院也要收回,所以大件家具电器之类,只要是万和公司账上没有记载的,一律尽行列入。小件物品凡属生活必需的刘川打包拿走,不需要的东西也一律列入拍卖清单。值钱的论个儿,不值钱的论堆儿、论斤、论类,怎么都行。

小珂对刘川说,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富人的家底,真是败家值万贯!不说那些从国外泊来的大件家具和水晶吊灯,刘川家光是散碎的生活用具和小件摆设,也个个高级得让小珂大开眼界。小珂对刘川啧啧叹道:这么大的一个家就让你给败了,甭说你了,我都心疼。笨!刘川红着脸辩解:我人老眼花签合同,怎么赖我!停了一下,又说:她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没法赖她。

刘川这回也真正发现,小珂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女孩。她做的登记表,比拍卖公司做的还要准确详细,页面也更加正规。拍卖公司的表上如果写的是高级茶具一套的话,小珂的表上保准是分了牌子、颜、件数——几个杯子几个碟子之类的细项。连刘川新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也把每一个附件,包括连线什么的,一一记录在案。但刘川把这台电脑从登记表中又划掉了,他对小珂说:“这个不卖。”小珂说:“你要暂时不用不如卖了,电脑这东西降价最快,现在这个型号还比较新,还能卖出价钱来,用不了半年一有新品出来,它立马就不值钱了。笨!”刘川说:“这个我有用,我马上要送人的。”小珂说:“哟,这么重的礼,你要送谁呀?”刘川不吭声了,没说要送谁。小珂看他这副模样,马上心领神会地笑了。

“啊,我知道你要送谁了,那就留着吧。”刘川愣了一下,看出小珂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暧昧。他嗑巴了一下,忍不住追问:“我送谁?”小珂收了笑,一本正经:“你说你送谁?”刘川脸红了:“你说。”小珂说:“你都不想说,我干吗要说。”小珂想想,又咧嘴笑了,笑道:“你要送一个你不想让我说的人。”刘川不响了,等于默认。

拍卖会选在了一个公休的周末,进行得还算顺利,因为价格放得很低,刘川家的大部分东西都拍出去了,而且全是收的现金。这次拍卖最终得到的钱款,除去支付拍卖公司及律师的费用外,共计十四万元。刘川先付了两万给医院。入院时刘川付的那两万块钱,连吃带住带治疗带这次摔伤的手术花得差不多了。

到医院完了钱,刘川心里终于有了多不曾有过的一份轻松。他走出医院后先去了小珂家的那套房子,房子已经布置妥当,收拾干净,虽然和他从小住惯的豪宅不可同而语,但在刘川此时此刻的心态上,却是个既安全又干净的理想的小窝。他告诉小珂的妈妈,今天晚上他家的小保姆就要住过来了,明天一早他从医院回来,也要回这里睡觉。小珂妈妈说好啊,你们住在这儿,自己不开火的话,就到阿姨这边吃饭。

离开小珂家刘川又去了自己家的公寓,去取那台笔记本电脑。明天就是季文竹的生了,他已经在电话里和季文竹约好了明天的程。季文竹明天正好没戏,但表示明天晚上他们剧组的导演也要给她过生,所以她明天只有中午有空。刘川本来想说到底我跟你亲还是导演跟你亲,但想想没说,没这样意气用事。为了季文竹的事业,还是让她和导演搞好关系更为重要。于是他说:那中午就中午吧,中午我到你家找你。季文竹在电话里撒娇地问:我过生你送我什么呀?刘川说:送生卡呗。季文竹叫道:噢,光送生卡呀?刘川说:你嫌礼太轻吧?礼轻情义重嘛。季文竹说:啊,无所谓,你送什么我拿什么。

刘川没有提起那台电脑,那是计划中明天才有的高xdx。他心策划了一个惊喜——买一枝新鲜的玫瑰,红透的那种,放在那台手提电脑的上面,然后用电脑当托盘,和盘托出这份漫的象征。

这个计划暂且按下不表,刘川挂了季文竹的电话,兴冲冲地乘车回家。沃尔沃不能开了,他也没有打的,为了省钱,他是坐公共汽车回家来的。他从小到大,印象中只有刚去美丽屋上班那些子,为了伪装的需要,才坐过几天公共汽车。如果他的万和公司最终彻底垮台的话,公共汽车恐怕就将是他今后主要的代步工具了。此时此刻,挤在前贴后背的乘客中间,刘川并不沮丧,他的心情已连续多不像今天这么晴朗。他想,一切都会好的,牛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他还年轻,一切都能慢慢适应。他可以再回监狱上班,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也养活,他今后会和一起,和季文竹一起,快乐地生活。

当然,小保姆以后恐怕请不起了。那小女孩人品不错。可一旦生活能够自理,再不错也只能把她辞了。

随着公共汽车的摇摆颠簸,刘川对未来的展望抑扬顿挫。年轻人的展望总是过于理想,总是远离现实。现实中刘川乘坐的这辆公共汽车向刘川家的方向越走越近的同时,他家那幢家具已经大部搬空的房子,正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洗劫。房子大门被人撬开的确切时间我也说不清楚,洗劫也许在刘川还未走出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破门而入的一男一女尽情释放着积蓄已久的疯狂,范小康能拿的就拿,单鹃能砸的就砸——镶在墙上的镜子,拆不走的浴缸,没卖掉的家具,没卸下的吊灯…还有范小康本想拿走可惜手伸晚了一步的那台手提电脑。

小康重在劫财,单鹃只想愤,明明可以拿走卖钱的崭新的电脑,被她砸得七零八落。

刘川对明天生聚会的彩策划,对未来生活的美理想,也随着这台被砸烂的电脑,变得七零八落。

这一回公安局真的重视了。

分局刑警队至少来了两辆警车,对洗劫的现场进行了详细勘查,据说采集到几个模糊不清的鞋印,但未能采获一枚指纹,说明作案者在疯狂砸抢的同时,依然理智地戴上了手套。

但毕竟,这件事在公安内部,已经上升为刑事案件的处理程序,并且获得了一些宝贵的痕迹资料。刑警们在现场勘查的同时,迅速对大望路单鹃母女的住处进行了布控,但此后一连数,单鹃再也没有回来。

季文竹生这天,刘川沮丧极了。

因为他已拿不出一件生礼物,能让季文竹心意足。第二天中午他来到季文竹家后,才想起他连在电话里说好的那张生贺卡,都忘记买了。

他见到季文竹时季文竹还没起,她给他开了门后就又钻回了自己的被窝。刘川坐在她的前半天不知该说什么,还是季文竹笑着用一只脚在被窝里踢他。

“哎,你给我买的生卡呢?”刘川愣了:“生卡…”

“拿来我看看,你都给我写了什么?”刘川愣了半天才喃喃地说:“,我他妈忘买了。”季文竹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忘了。”刘川说:“我们家昨天晚上让人给撬了,东西都给砸了。我本来给你买了一台电脑,就是你要的那种…”季文竹半惊不惊地看他:“你们家给人撬了?你不是编故事吧。”刘川说:“你不信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季文竹这才信了:“真的呀,都丢什么了?”

“什么也没丢,值钱的东西都给砸了!”

“砸了!谁跟你们家有仇吧?”

“我知道是谁。”

“谁?”

“就是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季文竹的语调马上变得非常不好“刘川你到底认识多少女的,你能不能跟我说个准数?”刘川的语调也开始不好,他的心情无比烦躁:“就是那个单鹃,我都跟你说过!”听到单鹃二字季文竹并没饶他,这个名字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你因为什么得罪她的,你跟这个女的到底什么关系?”

“我跟她…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没有人家为什么把你家砸了!”

“她现在是个疯子!她他妈疯了!”

“是你把她疯的吧?”两人你来我往,话语刀相撞,疑问与解释演变为发和争吵,刘川的嗓门最先提高。

“是她把我疯的!我这几天都快疯了!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刘川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喊起来了,他刚一喊出来就立即后悔不及,因为他看到季文竹脸发白,一声不响地起穿衣,穿衣穿得快而潦草,那动作把屋里的气氛得不可收拾。刘川想说句缓和的话,或者道歉的话,但季文竹不看他,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刘川只好冲她的背脊喃喃自语:“我今天来…我今天来…”

“你今天来是给我过生的吗?”季文竹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如果你是来吵架的,那还是改吧。”刘川闷了声,半天才低声说:“我今天忘了把那台砸坏的电脑给你带来了,我早就买好了,就等今天送给你当生礼物的。”季文竹的气也慢慢消了,嘟哝了一句:“砸坏了你还带来干什么。”刘川嘟哝了一句:“我怕你不信。”季文竹说:“没事,我已经有电脑了。”刘川惊讶地一愣,心里顿时更加失落:“什么,你已经有电脑了?什么电脑?”季文竹一笑,站到墙边的小桌旁,说:“看,就这个,比上次咱们看的那种还好呢。”刘川目光傻傻地,落到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脸孔,理应挂出同样的笑容,但他怎么也无法笑出,他心里甚至委屈窝囊得有几分愤怒。

“这是…这是谁给你的?”

“我们导演给我的。我打字慢,他就给我买了个带手写板的。这个型号是刚出的,差不多要三万呢。”刘川不再看那个电脑,他抬头去看季文竹,季文竹肯定意识到了这道目光的含义,于是开口先发制人:“怎么了,我们导演送我的都不行吗?”季文竹既然主动挑开这个口子,刘川的反和疑惑立刻决堤:“他为什么送你这么贵的东西,你为什么收他这么贵的东西,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季文竹没想到刘川又喊起来了,重要的是,这次的愤怒与刚才完全不同。季文竹完全明白刘川这回发火是为了什么,她凭着本能的好强,本能地要住刘川的意念,也跟着喊了起来:“他是我的导演,我是他的演员,我怎么就不能收他的礼物!”

“他给别的演员也送这么贵的东西吗?谁过生他都送一个三万块钱的电脑?”

“送电脑又怎么啦,你不是也要送我电脑!”

“我送你电脑是因为我你!他为什么,他你吗,你他吗,啊?”季文竹被刘川的喊声怒,被刘川问到痛处怒,她几乎是恼羞成怒,但又张口结舌,一句话也回答不出。

刘川与季文竹以前也有过多次争吵,但只有这次才是真的,至少刘川是真的动了肝火。因为这次争吵的缘由与以往大不一样,以前争吵大多缘于与刘川有关的其他女人,而这次则缘于与季文竹有关的一个男人。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第三者,才是这场争吵的本质。

季文竹与那个导演的关系,在我看来,至少在她和刘川这次争吵之前,还远远没到刘川怀疑的那个程度。或者说,即便导演早就有意,季文竹当时也属无心;或者说,季文竹当时即便已经有心,大概也只是一种朦胧的意识,并无刻意的计划和实际的行为。反正依我的看法,她如果完全无心,对这么贵重的礼物理应谢绝,她理应谢绝导演的单独宴请,然后把晚上的幸福时光留给自己真正的人。

但季文竹没有。

她没有谢绝这份厚礼,没有谢绝那顿晚餐,没有把生的良辰美景,留给她的男孩。所以,她就被刘川问得张口结舌,问得恼羞成怒,问得只能用暴跳如雷来强行收场,来遮掩自己的理屈辞穷。

“你出去!你走!今天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刘川就出去了,像过去他和斗气时一样,狠狠地把门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