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事为白衣庵主无垢师太得知,认为隗通天无理取闹,有辱峨嵋派威名,率徒支援伏虎寺,双方各有胜负,从此雪山、峨嵋结下不解之仇。
(峨嵋派以伏虎寺为主,但伏虎寺不收女弟子,白衣庵为峨嵋支派,门下俱是女弟子,不收男徒,这一寺一庵,俱是峨嵋派嫡传,但所练武功,又并不相同,伏虎寺以“伏虎掌”、“伏虎”、“光明剑法”、“峨嵋刺”为主,纯走刚一路。自衣庵则以“披风剑法”、“峨眉飞刀”为主,走的是柔路子。)此后,雪山派几次寻仇,俱未得逞,两派宿怨,却越结越深。
丁天仁道:“雪山派有多厉害?咱们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明远低声道:“听说雪山派通天教主的‘玄冰掌’和‘透骨指’十分厉害,只要被他指风击中,就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会冷得你全身血都结成冰…”说到这里,左脚已经跨进膳堂、膳堂中一片肃静,他自然不敢再说话了。
饭后,稍事休息,仍由大师兄明通率领二十名师弟,在第二进左首自成院落的伽蓝殿前面一片大天井中练剑。
这里是不准人进来的。因为大家练的“光明剑法”威力极强,乃是峨嵋派不传之秘,为了防范被人偷窥,才在这里练习的。
一个下午,很快的过去。晚餐之后,丁天仁装作在寺前散步,偷偷的溜了出去,赶到万佛顶,已是初更时分。
八月既望,月亮还是很圆很亮。
月光洒在山顶上,真有如水的觉!
丁天仁堪堪登上山顶,只听丁大衍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兄弟来了吗?”他就坐在昨天坐的那方大石上。
丁天仁慌忙奔了过去,拱着手,歉然道:“小弟来晚了“哈哈!”丁大衍朗笑一声道:“是愚兄来早了,咱们约定初更,小兄弟来的正是时候。”他站起身,一手握住丁天仁的手,含笑道:“走,愚兄今晚准备了酒果,还是到愚兄住处去坐坐吧!”丁天仁道:“大哥住在那里?”
“就在山后不远。”丁大衍携着丁天仁的手,含笑说道:“咱们就去。”缓步朝山后走去,(仍在山顶上)山后壁立千仞,是一处深不可测的山谷。
丁大衍走近峭壁,目光俯视,说道:“就在下面,咱们下去,小兄弟不用怕!”活未说完,突然纵身往崖下跳去。
丁天仁但觉自己被大哥带着朝石崖外面纵出去,两脚蹈虚,踏不到一点东西,心头方自一惊!
立即到大哥握住自己的手,往上一提,自己一个人好像被一股无形气体托住,缓缓下降!但觉两耳生风,几乎睁不开眼睛,这样并没多久,接着脚下好像落到实地之上,堪堪站稳!
只听丁大衍的声音叫道:“到了,咱们进去。”丁天仁凝足目力看去,原来自己站立之处,是在一个一人来高的石窟前面,有数尺见方的一片石台,石台外烟云茫,千仞绝壑,深不见底!石窟中,更是黑黝黝的看不到里面情形。
丁天仁道:“大哥,你就住在这里?”丁大衍微笑道:“愚兄云游四海,到处为家,这里是愚兄偶然发现的,到峨嵋来,就偶而住上几天而已!”说话之际,已携着丁天仁的手,举步朝石窟中走去。
丁天仁有大哥拉着自己的手,就不用担心看不见了。那知走没几步,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大哥右手托着一颗核桃大的珍珠,散发出淡淡的白珠光,把一丈之内,照得清晰可见。
石窟相当广大,复极多,丁大衍走向右首一个复,这里宛如一道长廊,走到尽头,已无去路,他伸手朝石首一堵直立的石壁缓缓推去。
丁天仁看得出大哥举止从容,其实却用上了很大的力气,石壁居然像门户一般,被他缓缓推开,门内随着出柔和的亮光,看去如同白昼!
丁大衍回头笑道:“进来吧!”当先举步走入。丁天仁紧跟着他身后走入石门。
丁大衍回身再把石门掩上,含笑道:“这道石门,半出天然,半经人工,关易开难,也不知是谁造的?被愚兄无意中发现,这中间的一切用具,也是原来就有的。”这是一问相当宽敞的石室,窟顶嵌了珍珠,大的如核桃,小的如樱桃,不下百十颗之多,光是这些明珠,都是稀世奇珍!
上首放一张石榻,榻前放两张石椅,一张石几,都呈淡黄,晶莹如玉,左壁有石橱,橱中放着不少古籍。整间石室,不染半点尘埃,不着人间烟火,当真有如仙境!
丁天仁喜道:“这地方真好,从前的主人,一定是仙人无疑!”丁大衍微笑着道:“小兄弟,你请坐,我去拿酒来。”说着,走近右首石壁,伸手一推,原来这面石壁间,还是暗橱,他从里面取出一个酒坛和两支玉杯,然后又取出一个羊脂玉盘,里面盛着松子、黄等干果,一起放到儿上。打开酒坛,倒了两杯酒,举怀笑道:“愚兄没有什么招待,这酒,乃是本山的猴儿酒,来,咱们先干一杯。”丁天仁举杯道“小弟敬大哥。”两人对于一杯。丁大衍又倒了两杯。
丁天仁望着大哥,说道:“小弟想不到大哥深藏不,轻功之高,飞行绝迹,竟是一位隐迹深山的异人!”丁大衍大笑道:“愚兄并没有说不会武功,异人两字可当不起,轻功虽属小道,但全须以内功为基础。不能一蹴即就,以小兄弟的资质;后不可限量。”说到这里,忽然“唔”了一声,问道:“小兄弟在伏虎寺待了六年,峨嵋光明剑法练得怎么样了?”丁天仁脸上微微一红道:“小弟只练了三年,还不纯。”
“哈哈!”丁大衍大笑一声道:“一套剑法,已经练了三年。应该很纯了,小兄弟练给愚兄瞧瞧!”丁天仁脸更红,说道:“大哥这是要小弟出丑了。”丁大衍道:“愚兄不是外人,给愚兄看看有什么出丑的?”起身取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说道:“你没带长剑,试试这柄还合手吧?”丁天仁接过短剑,只觉剑鞘非金非石,十分致,再一按口、但听“铮”的一声,一道紫虹,应手出匣,立时到森寒人,不觉口叫道:“好剑!”丁大衍含笑道:“小兄弟眼光不错,此剑名为紫虹,削铁断金,足可称得上是一柄宝剑,它跟随愚兄三十年,但也有三十年不曾动过它了。”丁天仁掂了掂道:“这样一柄宝剑,只可惜短了一点。”丁大衍朝他微一笑道:“剑不在短,在会使的人手里,它就长了。”接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催道:“愚允先力你干一杯,你快使吧!”丁天仁道:“小弟练完了,大哥要参加指点!”说完,摆开架势讨巴一百单八式“光明剑法”从头展开,愈练愈快,一道紫光,宛如匹练般四处飞舞,使得剑风呼呼有声,这趟剑法,足足使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演完毕。
丁天仁才收剑卓立,居然脸不红,气不,把短剑纳入鞘中、说道:“现在要请大哥多批评了。”丁大衍点头道:“很好,你已经练得很纯了。”丁天仁原以为自己练完之后,大哥一定会拍手叫好,如今听大哥只说自己练得很纯,不到有些失望,忍不住道:“小弟自知缺失很多,大哥总得加以指点才是。”丁大衍含笑道:“来,小兄弟你且坐下来,喝杯酒,听愚兄慢慢的说。”丁天仁把短剑放到几上,然后坐下,举杯一饮而尽,说道:“小弟洗耳恭听。”丁大衍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我小兄弟,愚兄就直说了,这趟剑法,你练得很纯没有什么缺失,可见三年来,勤练不缀,极为用功,如果有缺失,也并不在于你…”丁天仁抬目望着他道:“大哥…”
“你听我说下去。”丁大衍向他摇了下手,续道:“武林中以剑法著你的有武当、华山、峨嵋、黄山、八卦、形意等门派,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当初创始人,明明只有十招八招剑法,但经过几百年来,每一代的传人,或多或少都会把他的心得,加入到剑法之中,这一来,本来只有十招八招的剑法,就演绎到三十几招,七八十招,愈来愈多,传到今大,几乎部有一百招以外,甚至有多达三百招以外的…”他口气微顿,接着道:“这样一来,不但招式重复,琐碎不堪,本来的华也然无存,这就是这些自称为剑派的门派所有的通病,一言以蔽之,不够简。”丁天仁问道:“那要如何才简呢?”丁大衍笑道:“剑、凶器也,练剑的目的,就是要制敌人于死地,所以要用剑去刺、去扎、去削、去挑,既要制敌人于死地,就该直截了当的刺出去,但现在大家练的剑法,却偏偏要加许多花招进去,譬如明明刺出的一剑,偏要划上一个圈,打上一个转,这一来,比直截了当的一剑,就至少慢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大家明明知道剑要快,但却抛不了这个积习,现在这些门派使的剑法,大致都是如此,平时练剑,舞起来也许很有可观,讲到实用,就一无是处,剑术早就演变成唐代的舞剑器了。”丁天仁越听越觉得大哥说的非常合理,几乎是对各派剑法一针见血之言,心中也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大哥说得是不错,小弟在练剑时,就有这个疑问,有时刺出去的一剑,何以要振臂划圈,划圈的用意究竟何在?这话又不敢直接去问师傅,就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哈哈,好、好!”丁大衍望着道:“小兄弟果然不愧是我丁某的小兄弟。”丁天仁望着大哥,殷切的道:“所以小弟希望大哥把我刚才练的剑法,有缺失的地方指点出来。”
“不行。”丁大衍正容道:“你是峨嵋派的弟子,如果愚兄把一招一式的缺失之处指点出来,你照我说的改正过来,一旦给你师傅发现,就会责你欺师灭祖,而且愚兄也不好如此做…”丁天仁失望的道:“那么难道就让它(指剑法)一直这样错下去吗?”丁大衍道:“这叫做积习难返,好在黑白两道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是如此,你划着圈刺来,我也划着圈刺去,反正现在使剑的人,大家都在耍花招,也就无所谓了。”说到这皇,目注丁天仁,又道:“愚兄明天要去长白一行,分别在即,愚兄想传你一招剑法,但却不可告诉任何人,连你师傅在内,练会了,不到紧要关头,也不准你轻易施展,你想不想学?”丁天仁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自然想学,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丁大衍站起身,伸手取过短剑,连鞘也未褪,就举着道:“小兄弟看清楚了!”他举剑朝前刺去,只是刺到中途之际,剑尖忽然极轻微的左右摆动了一下,再直刺而出,这一剑看去极为简单,但动作却有如闪电一般,快捷无伦!
丁大衍剑势一收,含笑问道:“你看清楚了吧?”丁天仁迟疑的道:“看是看清楚了,只怕其中另有奥秘,就不是小弟所能领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