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色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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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可以一退再退。但气势，不可以一衰再衰。

终于，杰特被连人带磕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长则斜在他身旁两米左右的地方。

“哈哈！小耗子！你死定了！”面目狰狞的尼鲁，傲然站在杰特身前，慢慢地举起了手中宝刀。冰冷的刀锋，已经做好了痛饮鲜血的准备…

完了！杰特开始绝望了，心中不由生出一种颓然的觉。

不过，此时，异变产生了。因为，一个直径五米的强烈电球，发著‘啪啪’的刺耳巨响，向两人飞袭而来。高速飞滚的电不停地涌动著。它，在咆哮，在怒吼，在用它那耀眼的光芒，炫耀著自己惊人的破坏力。

“什么？克罗厄特？”诧异的尼鲁，把眼光投向站在三十米开外的‘同僚’。从克罗厄特毒的脸上，尼鲁明白了一切:克罗厄特是来抢功的，如果自己不躲开，他是非常非常愿意一并把自己送进地狱。刚才，这家伙一定是由于自身魔力所剩不多，所以偷偷跟在自己后面，随时准备捡便宜。

他妈的混蛋！尼鲁心中恶骂的同时，飞身跳开。但，即使是这样，电球的余波仍把他电得手脚发麻。

“不——”几把女声同时叫了出来。声音的主人，就是丽等诸女。从杰特跟尼鲁对打开始，她们就一直躲在杰特附近、一个由太鹰特制的地里暗中观战。看到杰特有危险，她们马上下意识地想不顾一切地去帮忙。但，一只手，一只坚定的手，轻轻地制止了她们…

杰特呢？躲？来不及。那么…在生与死的瞬间，是智慧救了他一命。杰特一个翻身躲到长的后面，把长当作避雷针，躲过了成为焦炭的命运。但在地上窜过的强大电，仍然把暴退中的杰特电瘫在地。仿佛身体的所有皮肤，都在瞬间寸裂。椎心的刺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

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吗？杰特不自问到。黑暗，渐渐淹没了杰特心中的希望。突然，一种失重的觉传到杰特的脑海里，同时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但是，时间也仿佛在瞬间停止了。

“这是…”

“是我！”一把久违的声音传入杰特的大脑中。

“修罗之神？”

“想不到你还有脸叫我的名字？我修罗之神的面子，全被你这个笨蛋给丢光了！堂堂修罗王，竟然被两个垃圾玩于股掌之间…”

“对不起…”

“什么？你…你…你以为说声对不起就完事了吗？”修罗之神开始发怒了。

“但…我也快死了…”

“混蛋！你是代表我的战士！是神选出来的战士！你要死！也得找个厉害的对手，死得轰轰烈烈！”

“可是…我的力量…”

“你的脑袋坏掉了吗？还是回人界呆得太久，脑袋发霉了？”在修罗之神连珠炮般的怒骂底下，杰特不回想起自己当初，是怎样一步一步爬上修罗王的高位，是怎样以弱胜强的。慢慢地，杰特的嘴角出了自信的微笑。

“小白痴！既然明白了，就给我去把那两个杂碎干掉！”随著修罗之神离去，时间仿佛又重新开始了动。

“不！他是我的玩具！”首先传入耳中的，是尼鲁的叫声。

但克罗厄特没有答话，径直发出十个火球，成一直线扔向杰特。

不！不！我不会死！我怎么可以死？东北的民众等著我来拯救！丽她们还等著我回去！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打败尼鲁！

无比强烈的意念仿佛化作千百道细，贯注到杰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充盈全身的力量让他挣扎著爬了起来，不顾长上仍然带电，毅然握住身…

汇聚了杰特所有斗气的头，如星般飞了出去。克罗厄特惊讶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所有火球，被一次过全数破开，如同气的气球般消失了。耀眼的光芒，在穿过炽热的火焰之后，闪进了自己的膛。

猛烈的冲击，把他整个人撞飞了。直到他整个人被钉在一块大石头上死去，他的脸上还带著无法相信的惊讶表情。

但，成功毙敌的杰特也并不好过，整条右手手臂，虽然还听使唤，但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且开始不断渗出殷红的血滴。

“该死的克罗厄特！竟然连我也电！不过小耗子的兵刃已经…”突然，他发现，杰特的手上拿著一把闪亮的长剑，但剑柄仍然是原来的杆。

面对尼鲁的讶异，杰特的脸上却出了戏谑的笑容。

看到杰特没事，众女同时发出欣喜的惊呼。直到此时，那只手的主人——秀一，才冷声道:“如果，大人就这样死掉的话，那么，他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已…”可是，太鹰仍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淡淡的欣喜。太鹰笑了笑，重新回去指挥大局。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魔法所掩盖掉了。不过，即使不用魔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因为，战场上的噪音，早已把一切声音掩盖掉了。

战事仍在继续。原本无限宽广的天空，被法师们招来的闪电割裂成无数块长条。而半空中如飞蝗般掠过的火球和箭支，则把天空再细分成无数小块。

如果说现在的天空像一块布格子的桌布，那么此刻的地面就是一条七彩的围巾。红的、绿的、花的，各种各样的颜，构成了一个五颜六的战场。如厉鬼般的哀号，没有一刻停息过。腥臭的死亡气息，弥漫在战场每一个角落。

战事，是惨烈的。而杰特跟尼鲁之间的决斗，也同样惨烈。

“已经是第三回合了…你的斗气用光了，不过，我还剩很多…嘿嘿！你还笑得下去吗？你还是省著点，把笑容留给地狱的魔女吧！”布血丝的双眼，微微有点突出的眼球，扭曲的脸部肌，组成了尼鲁现在这张残忍可怕的脸庞。

可是，面对尼鲁的挑衅，杰特却依然报以浅浅的微笑。如果说，敌人的哀号是尼鲁快乐的源泉，那么，杰特的微笑，就是他快乐的终结。这笑容，却如同世间最恶毒的讽刺，像细针一样，无声无息地扎在尼鲁的心窝上。

“狗崽子…给我去死！”夹杂著心愤恨的森森刀，向杰特席卷而来。而杰特就用重重剑影，毫不示弱地上去。无数刀光剑影，如划破长空的星雨，撕裂了两人之间的空间。‘叮叮当当’的兵刃击声，响亮得几乎震破两人的耳膜。杰特越战越勇，而尼鲁就越战越狂。陷入了战的两人，忘我地对攻著。在常人只能攻出一招的时间内，攻出五、六招。

突然，尼鲁用蛮力硬生生地震开杰特的剑，然后向后跳开。

“妈的！老子没工夫陪你耗下去…”说完，尼鲁好像引发了体内某种力量似的，全身关节发出一阵清脆的暴响，然后，一身肌仿佛慢慢膨的气球般越越大。

不好！他大概是要用某种透支力量的招数！一念至此，杰特立刻飞身攻上。但，他慢了一点。长剑的柄，一下子被尼鲁的左手架住。而在杰特有反应之前，锋利的刀锋，已经砍在杰特的左肋上。凭著本能反应，杰特勉强扭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不过，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块就被挖了出来，刚好飞到尼鲁的头上。

啊——好痛！杰特在暴退中迅速掏出伤药，捂在血模糊的伤口上。血，是暂时止住了。但极度的痛楚，依然不停地传来。自己的半个身躯，已经不能动了，现在，连逃跑也不行了。可是这痛苦，却无法改变杰特脸上的微笑。

这笑容，让尼鲁很不舒服。他，并没有追击，因为，他要示威，他要宣自己心中的狂暴。他一手抓碎了那块飞到自己头上的，任由淋漓的血在自己的脸颊上淌。

“好！下面，该轮到你的内脏了…”脸上出陶醉表情的尼鲁，突然狂啸一声，眼睛在瞬间变成血红。他，猛地冲了过来，向杰特挥出了最后一招，也是，力量最恐怖的一招。

但此时此刻，杰特突然笑得更灿烂了。因为，他终于等到尼鲁完全失去理智的这一刻了。要知道，越是厉害的杀招，破绽就越多…

长剑，纹丝不动，斜指尼鲁。

可是尼鲁却惊异地发现，杰特握剑的右手，完全没有用力，甚至连肌也没有绷紧。仿佛仅仅能够支撑著长剑不掉下来。但是，充自信的微笑，仍然挂在嘴边。沉稳的气息，依然从他那泰山般矗立著的虎躯上散发出来。

这一刻，尼鲁忽然想起:杰特手中那把罕见的长剑。不但坚硬无比，削铁如泥，而且还可以组成一长。难道，它还可以…

看似孤单的剑影，仿佛随时会被刀的怒海所没。但，在刀光涌至的那一瞬间，它动了。因为，它闻到了尼鲁在刹那间犹豫的气息。它，开始在刀海中缥缈地飞舞著。它，既像一只轻灵的蝴蝶，又像一条随波逐的小船，最后，在层层巨的隙中轻轻飘了过去。

长剑，如柔和风，温柔无比地在尼鲁的腹部轻吻了一下。

但，这，已经足够了。

花花绿绿的肠子，西里哗啦地溅洒了一地。尼鲁不信地狂叫著，徒劳地妄想把出来的肠子重新回去…

杰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在垂死挣扎的他。直到野兽般的嘶吼慢慢地衰竭，才让宝剑的寒锋，贯穿那颗充罪恶的头颅…

“…疯狂，可以给你力量。但，力量，不代表一切…”杰特轻轻把手上的血擦拭在大地上…

昨，行凶者，用民众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今天，行凶者，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就是报应！

战事，在以牛头怪为主的兽人主导下，渐渐进入了尾声。力求突围而左冲右突的希曼骑士，被水般涌上的利卡纳战士不断分割、包围、歼灭。黑的身影，渐渐被银的海洋所没…

这次战争，无疑是杰特方面大获全胜。但，杰特却无法高兴起来。他慢慢地走上一个山坡，苍凉的景尽收眼底。四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破损的盔甲、折断的兵器散落在地上。了鲜血的大地，变成了暗红。仿佛它正用恶徒的血，轻轻抚著逝去亡者的冤魂。望着底下那死寂的战场，杰特顿时觉得有一股悲凉的觉涌上心头，不喃喃自语:“自古青云路，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