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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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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她进来。”范含征抬头瞥他一眼,不奇道:“竟连灵墨也出面了,莫非你家出了什么大事?”

“不会吧?”他神略变,这时也觉得奇怪。

灵墨脸难看无比,远远走来,一见他便数落,“原来您在这儿,怎么都不说一声呢?我们找您多少天了,您知不知道?”书仲绮闷闷地问:“什么事非找我不可?”瞪着这个任的主子,她叹了一声。

“少夫人跟剑山回金陵去了。”

“什么?!”两个男人闻言,立即同声大叫。

书仲绮脸大变,几晕倒,范含征忙道:“灵墨,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还不快说清楚!”灵墨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俩,解释,“剑山本来在大少爷身边,后来大少爷那宗案子移刑部审理了,剑山回家时就顺道去探望少夫人的爷爷。没想到去到苏家,他们正在办理苏老先生的后事,剑山知道苏爷爷走了,就连夜赶回来通知少夫人。”她了口气,又瞪了书仲绮一眼。

“少夫人伤心死了,就求老爷、夫人让她回去奔丧。偏偏少爷突然失踪,我们找您找了好多天,少夫人待在房间里天天盼、天天哭,最后实在等不住了,老爷才叫剑山护着少夫人先回金陵,我们接着找您。”他听完,脸容不变得十分苍白。

苏老先生是淮雪唯一的亲人,她就是为了爷爷才卖身的。如今她爷爷走了,她会有多么伤心?

“这时候陪在少夫人身边的,应该是少爷才对,您怎么躲得不见人影,让少夫人一个人这么难过呢?”说到这儿,灵墨便红了眼眶。

“他们走多久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吧?”范含征问。

她保守的猜测道:“他们应该快到金陵了。”书仲绮这才如梦初醒,着急了起来。

“我们快走吧!”

“马车、行囊都备好了,就停在家门前,只等您上车。”书仲绮点点头,立即火速赶回书家,和灵墨登上马车,往金陵飞驰而去。

***bbscn***bbscn***bbscn***马车外飘起了一阵白雪,这是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书仲绮把手伸出窗外,着雪花,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淮雪的情景,那时他对她惊不已,而她则是既羞涩又不安。

他不喜大妞这个俗气的名字,见她肩头残着余雪,又因为她来自秦淮河畔,就帮她改名叫淮雪。

“少爷,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他望着窗外的景物,眼里却全是淮雪的一颦一笑。

她不太喜笑,平时拘谨又文静,总是小心翼翼的,像只受惊的白兔。其实她的笑容很美,像花儿绽放的瞬间,让人又惊又喜,深深着

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深植在他脑海里,现在回想起来,只要能再看到那样的笑容,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少爷,你都不吃东西,这样是不行的。”

“我吃不下。”他推开灵墨递来的包子,不又想着淮雪。剑山有没有好好照顾淮雪?淮雪有按时吃饭吗?见到她爷爷了吗?她还在哭吗?

“少爷,您总要留些力气,照顾少夫人吧?”她把包子到他手上,喝道:“吃下去。”书仲绮只好咬了几口,如同嚼蜡似的,勉强把食物和着口水,一并进肚子里。

***bbscn***bbscn***bbscn***他们马不停蹄的连赶了几天几夜,书仲绮和灵墨吃睡都在车里,马儿跑累了,就沿途买马换上,夜兼程的赶路,只求早一抵达金陵。

这天,终于到了。

马车驶入一条飘着鱼腥味的小路,书仲绮不好奇的左盼右看。这就是淮雪成长的地方?

“是这个渔村吗?”

“嗯。”灵墨点点头,“我们下来问问。”书仲绮点头同意,便请马夫停车,双双下车问路。

灵墨沿街挑了一个渔贩问:“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正在办丧事呢?”渔贩搔搔头,表示不知,她微失望,正要转身再找其他人,书仲绮却拍着她的肩头,道:“不必问了。”

“咦?”灵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苏淮雪一身缟素,哭红双眼,在街道另一头,步履蹒跚的走着。

恒剑山一路扶持,漫天雪花飘在两人身上,她娇弱的身躯几乎完全被包裹在他怀里。

恒剑山,就像座稳当高大的靠山,默默守在她身边,为她挡风避雪。

书仲绮眯起眼,嘴里呼出的白雾几乎模糊了视线。远远望去,他俩相互依偎的模样,仿彿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他的心顿时被狠狠掏空了,口绞得疼痛不已。

“少夫人!少夫人在前面,我们走吧!”灵墨不明所以,还向他们挥起手来。

“您终于来了。”恒剑山把苏淮雪送到他手上。

书仲绮抱住孱弱的子,她憔悴得就像个破碎的娃娃,失魂落魄,双眼布血丝,泪水还不停的从眼角滑下来,淌在冰冷的脸颊上。

“对不起。”他难过的抱紧她,忍不住陪她一块儿红了眼眶。

苏淮雪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爷爷的灵堂设置何处?”

“为什么这么问?”她本来软倒在他膛上,闻言立即僵起身子,抬头看他。

书仲绮凝视她憔悴的脸。

“我来晚了,但还是该去祭拜…”

“不,不要去!”苏淮雪突然动的抓着他的手臂,死命摇头。

他顿茫然,低声问:“为什么?”她鼻头一酸,又哭了出来。

“去了,要用什么身份祭拜呢?”书仲绮心头一震,颤声道:“我是你丈夫啊!”

“不是。”她缓缓摇头,悲凉不已的低声说:“你不是。”书仲绮心中登时凉了半截,拥着她,一时心如麻。

“谁说不是?”她苦涩地仰起脸。

“我是你用钱财买来的,你是主子啊…求你,别去了,我爷爷若地下有知,看到你我这样的关系,他不会安心走的…”她摇着他的手臂,苦苦恳求着,“求你别去…别去。”书仲绮呆若木的看着她,而她过于动,哭着哭着,竟然晕倒了。

“淮雪…”恒剑山紧张的往前跨了一步。

而书仲绮在紧要关头将她横抱起来,没让她受到一点儿皮伤。

他深深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命令。

“回山月渔雪阁休息。”

“这样好吗?”灵墨十分不安的问。

书仲绮只是摇摇头,不多言。

他紧紧抱着心的女人,走在茫茫白雪中,像个无主孤魂,步履蹒跚,口空空的,心痛得已经没有丝毫觉了。

淮雪,原来在你的心里,我依然是主子吗?我们之间只有这样吗?也许一开始是吧。可是,拜完天地之后,我对你的情是真的,全都是真的。你是我的子,我所认定唯一的子,要和我走一辈子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