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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石氏父子废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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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清一地包着黑巾,身上清一地穿上黑衣。

手上也清一地握着钢刀,显得骠悍,显得威武,强人的本

其中一个口中念着千古不变的打劫文章。

“此山是我开,此渡是我盖,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麦小云笑了,他笑笑说:“各位好汉,我上有五旬老娘,下有三岁孩…”他打了一个嗝,又继续下去说“喔!不对。我刚刚娶,还没有养孩子,请你们高抬贵手吧!”这似乎也是一般行旅在遇上强盗的时候,所说的话吧!

“不行!”那个发话的强人把钢刀一摆说:“假如我们都把手给抬高了,那叫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去抢贪官呀!去劫商呀!”

“往里我们也曾经这么做过,但是,哪有这么多的贪官?谁又知道哪个是商?”麦小云听对方说得也个无道理,心中遂放弃了剿山踏寨的念头。

随口又说:“那也该向有钱的富商下手呀!你们看,你们看,我有钱吗?”他两臂左右一张,作出未带银两的样子。

那个强人果然凝目看了他一会。

忽然说:“那可不一定呀!你气度高雅,像个读书之人,你穿着不俗,像个公子哥儿…”

“读书之人也好,公子哥儿也罢,但我身上的确没有带着银子。”

“看似没有,但也不尽然,有的人怕铜臭,有的人嫌累赘,他们怀中带的可全是庄里的银票。”

“嘿!”有理,说得有理,麦小云江郎才尽了,他实在再也无法辩驳,除非褪下身上的衣衫,让对方搜上一搜,摸上一摸。

“这么说我是过不去了?”

“过得去,只要用钱买路。”

“没有钱呢?”那个强人慢地说:“有的人借命,他们会乖乖的留下钱,有的人嘛!则是要钱不要命,你就是属于后者的那种人!”到最后,他已经声俱厉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

“谁相信?”那个强人沉下声音说:“上去一个,洗他一洗!”

“洗”当然就是搜了。

“是!”两个喽罗立即提了钢刀走了过来。

刚抬起手,麦小云倏然衣袖一拂,那两个喽罗不由双双的叫出了声。

“哎呦!蛰人呢!”

“拿下他!”

“哦!”喽罗动刀了,但是,钢刀尚未砍下,持刀的那只手也被噬了。

“螫”比较轻微,只像蜂尾。

“噬”可就严重了,它像蛇口哩!

“各唧唧”钢刀落了地“啊哟”两个人相对的弯不起。

其余的人一见全都怔住了,又有一个定定心神地说:“邹头领,这个人是练家子的呢!”

“废话!他若不是练家子,身上怎会带着宝剑?”邹头领,也即是发话的那个人两眼又盯着麦小云好一会。然后说:“阁下,你是哪条道上的?”麦小云笑意依旧地说:“对不起,在下还没有上道哩!”

“哼!嬉皮笑脸,油腔滑调。”邹头领有些恼怒了,他哼了一声说:“再上去两人!”

“哦!”这两个人比较小心了,也有点本事了。

但是。大,相差无几,两招还未递。就依样葫芦的眉蹙眉,手捧手,在唉声叹气了。站在邹头领旁边的那一个又开口了,他说:“邹头领。这条肥羊头生犄角,似乎宰杀不易呢!”

“唔——”

“反正咱们的瓢把子在前头做大买卖,我看这个小生意不十也罢!”邹头领觑在眼里,惊在心里,自己手下的头目在对方手下竟然走不上二招,那本身上去恐怕也不是人家五招之敌,因此,他当然顺漏而下了。

“好吧!便宜这小子吧!”

“回山!”来得快,去得也快,连手上负创的四个喽罗听了也立刻捡起地上的钢刀,不稍或迟地跟着隐入荆棘里。这也可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吃不下又何必硬啃呢?

大凡说书的人,或者讲古的人,他们起头总要来段开场白,大诸是“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山多路不平,河中鱼多水不清,朝中官多出臣…”山东地面的山实在真多,大的如泰山、鲁山、蒙山、徂徕山等等,小的更是不胜枚举了。雄渡一过就是野猪林,店小二慎重其事地提到野猪林,那野猪林必然也有强人山贼出没其间了。此道路既然颠簸难行,此沿途既然堑山绵延,而且,又有山贼盘踞隐匿,难道除此之外,就无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有!可是这条乃是去河北的近路,不然,必须要绕上一个大圈子,由沂州经沂水、临朐、益都。但那条路也有山山岭岭,也难保没有响马强盗。

这山东,地瘠民贫,在衣不暖身,食不腹的情形之下,有些人就被*上了“梁山”!雄渡至野猪林那一段,其间了无人烟,只有黄老爹。

黄老爹的家乡在一次黄河泛滥时屋毁人亡,剩下他和一个十岁的孙子幸免于难。耽不下去了,就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此地,以现成的木材,以现成的茅苇搭建一间简陋的房子,沽酒卖茶。行旅客商在崎岖枯寂的山路上跋涉了一二个时辰,肚会饥,口会渴,在这饥渴难耐的时候,骤见酒店茶招。其欣喜当可想而知。虽是野店,又何如城市中的酒肆茶楼,任谁都要入内进点饮食,打打尖,歇歇腿,因此生意颇为不恶。俗语说,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黄老爹那个地方正好处在雄渡和野猪林的中间,就这样,形成了一个三不管。再说,强盗不动光,再说,强盗多半亩林,他们有时侯会借机会出来喝上几杯,久了不成了朋友哩!麦小云也不例外,他迈进了这家野店。

黄老爹的孙子黄大牛一见立即趋了过来。

“客官,你喝酒?”

“喔!不,我喝茶。”麦小云地接着又说:“还有,请你再拿两个馒头,一盘牛,和一碗酸辣汤。”

“是。”黄大牛练地先泡上茗茶,然后进里间去张罗其他的吃食了。

麦小云一面喝茶。一面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见房屋虽然简陋,桌椅虽然糙,但却收拾得十分洁净。这时约属巳时正中。行旅客商尚未到达此间,再说巳时也不是进餐果腹的时刻,是以只有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二人在饮酒谈天。那两个人都是四旬年纪,一个着一副爪飞抓,个凳旁搁着一面紫藤盾片。麦小云见物知人,这两个人正是雄渡的瓢把子。

飞抓的叫“草上飞”吕万程,一身轻功驰名江湖。

使盾片的叫“叫五更”董方亮,那盾牌只是抵御对方兵刃之用,至于攻密武器,他囊中藏有为数不少的卵石铁弹,以暗器方式会出发,得心应手,百发生中。馒头现成的,牛现成的,酸辣汤的作料也是早就准备定当的,所以不到一会,全部捧出来了。吕万程他们见麦小云只有单身一人,但却来得镇定,来得从容,一点也不像被洗过身子的样子,不到有些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