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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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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消化皇甫静和刘煜的故事时,隔没几天,舅母也对她招出自己的陈年往事。

她说:“丫头,记不记得,我家里出事之前,曾经为我订下亲事?”诗点头,那段往事她印象深刻。

“您说,您的未婚夫不在京里,你们错失了彼此。”舅母微微一笑,转头望向窗外,脸上带着女子的娇羞,经过好半驹,才轻言道:“他…就是你的庄师傅,因缘际会,因为你和钫,让我们再度遇见,我那时才晓得,他为了我,始终没娶亲,我告诫过自己,我是个寡妇,本配不上他,人事已非,我不能一直恋栈从前,可他回答我,在他心底,我从来不是从前。”

“既然如此,庄师傅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丫头,你到现在还不晓得,他也在皇甫静手下做事,对不?那时,他对我说要去办事,说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认真想了,三年当中,我反复思量,终于想出一个结论,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幸福,我到底在害怕什么?错过一次是遗憾,错过两次呢?是不是愚蠢?

“昨天我终于收到他的信。他说,他即将回京,因为跟着荣亲王,他立下许多功劳,皇帝必定封赏,到时,我们的身分将更悬殊,他告诉我,如果这会让我害怕,那么他选择幸福不要前途。

“如果一个男子肯为了我不要前途,还不能证明在他心中我是无价珍宝吗?所以…丫头,我决定了,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将要倾尽全力,牢牢地抓住视我为贵的男子。”舅母的话让诗动容,她本就觉得庄师傅和舅母之间存在情憬,当年她还为着庄师傅的离开到可惜。

她轻轻环住舅母,低声道:“老天爷很公平,我的舅母值得最好的对待,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笔事轮番上阵,刺着她的知觉,害得诗经常发呆,偶尔会莫名其妙问喜妹一句,“你也有故事要告诉我吗?”接下来,莫历升回京,江媚娘、莫鑫对诗做的事被揭穿,气得莫历升将恶关进柴房,要她好好反省。

之后,李家人使了大把银子才将儿子从狱中救出来,可李海廷这辈子是废定了,他们不敢上街门闹,只好私底下绑走莫鑫,要求莫历升出面,还李家一个公道。

他们坚持莫历升将诗嫁到李家,就算要因此守一辈子活寡,那也是她“情**”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莫历升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女儿已经被荣亲王爷订走,他哪能把诗给李家,更何况做错事的人是鑫,凭什么要诗替他承担?

事情僵持不下,莫鑫的亲生母亲却误以为莫大人已经知道儿子的身世,才不愿意救儿子,竟然跑到莫历升面前痛哭涕,承认自己为了贪图富贵把儿子卖给江媚娘,她早就后悔了,求莫历升看在养育多年的分上,把人救回来。

莫鑫身世大白,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上,莫历升成了许多人的嘲对象,他一怒,与莫鑫离父子关系。

后,有人在街上看到莫鑫,他双脚被打残,一只眼睛失明,全身是伤,脏兮兮地躺在路边行乞。

知道这个消息后,诗让济慈堂出面替他医伤。

莫鑫的亲生母亲来接他那天,诗来到他面前,给他二百两,最后一次喊他大哥。

她说:“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你帮我救回二哥,你曾经是个本质良善之人,我不明白怎会变成今这样,不过…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万望未来,大哥能好白为之。”听见诗还愿意喊他一声大哥,他默默垂泪,羞愧不已。

两天后,莫历升收到莫鑫写的信。

他在信中父亲的养育之恩,也对自己做错的事深抱歉后悔,他还提及当年江媚娘祸害钫和嫡母夏宛娘的事,说父亲若要与江媚娘对簿公堂,他愿意出面为证。

事实拆穿,莫历升找上江家,一纸修书,把江媚娘赶出莫府。

,莫历升关在屋里暗自垂泪,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起自己因为发宛娘的商家出身,冷漠以待,却因为江媚娘是官家闺秀而颇多看重,如今想来,真是个大笑话。

莫鑫事件过后,来建平元年的八月。

莫钫回京述职,因他在晋州政绩良好,并助附近几个州县行水利改善之策,新帝看重他,让他御前当差。

为当差方便,住在庄园自然不行,诗虽然被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搞得浑浑噩噩,却也不能不强振神,打理皇帝赐给哥哥的宅院。

不打理不知道,一打理,诗才发现,皇帝赐下的新宅竟紧邻荣亲王府,知道这个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莫芬了,新宅才打理好,她便催着父亲搬家。

之前因为江媚娘,诗不愿意与父亲同住,如今状况不同,且哥哥高陆,却不接父亲和妹妹过来,规矩上说不过去,于是诗先将舅母、娘和几房家人送到新宅安置,再打发了莫府下人,将父亲和大姊给接来。

忙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一切布置就绪,在搬进新宅那天,她就病了。

尽管她病得昏昏沉沉,却也知道,里来了一道圣旨,将她指给荣亲王为王妃。

赐婚啊…诗病歪在上,捧着发的脑袋,理不清脑子里的纷

她当然明白,由皇甫静亲自上门提亲和皇帝亲口赐婚,两者之间的差别相当大,有皇帝在背后支持,她就不仅仅是七品县官的女儿、不是商女,后嫁进荣亲王府,身分地位更显尊荣。

可,那是他要的吗?

她想他、念他,不知不觉把他担在心上,那是因为…

因为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与他处出几分情;因为他分享她的秘密,并且深深相信;因为他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男人,也因为她的身边除了他,没有过其他男子。

可皇甫静不同,他身分尊贵、富可敌国,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的女人无数,比她美的、聪明的、能干的多如过江之螂,诗有自知之明,她不认为自己有条件教他上心。

何况朝文武,有多少官家的女子心仪于他,为什么皇帝偏偏挑了没没无闻的自己?这个指婚背后隐藏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皇帝防他功高震主,刻意挑选一个没身分背景的女子给他,好让他没机会和权贵联结?还是皇帝刻意扫他的面子,让他认清楚,就算他在百姓心中是神,他还是皇帝手下的一个奴才?

越想越心烦、火大,自暴自弃说:算了、算了,又不能抗旨,干脆乐观一点。

既然想破头没用,不如安心享受既定利益,反正算来算去都是自己赚到,像她这种无才无德、热占便宜的女子,平白无故得了个好夫婿,早该点三住清香上苍垂,还在这边矫什么情?

可…婚姻是做生意吗?

如果他心不甘愿呢?如果他的确被强迫呢?会不会本来还算喜她的他,因为这场强迫,反而视她如仇敌?从此越看越刺眼,三四妾五通房,全部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