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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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曲翔集直起上身，侧仰起脸看向她。

月下的姿容，教人难以视若不见。

月东升至夜幕正中，几许柔淡稀疏的月光洒落，点点落在眼前垂首的女子肩上；那娇容、黛眉含带半点惊魂未定，星目微掩，红微抿泛白，神态间有着戒备与防范。

显然，对于他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她十分在意；由此可见，她对他并没有放下戒心，尽管两人结伴走了一个月有余。

虽然事实伤人的，但她这模样却让美的丽颜更加引人。

红绢舞袖萦柳，碧玉眉心媚脸莲…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恐怕也会像他一样有如着了般无法移目。

“你怎么上来的？”他武功不济，轻功绝不怎么样，如何上来实在令人费解。

“武功再怎么不济，用点脑子总成。”他戳戳自个儿的头。

“我借木梯爬上来的，爬到一半还跌了个狗吃屎，这儿肿了一个包。”季千回走向他并伸出手，曲翔集马上拉她的手往瘀血处轻按。疼啊！

“噗哧！呵呵呵…”真是个怪人。季千回笑蹲在他身侧，窃笑声不断。

“呵呵…”这一笑，瓦解太多防备的戒心。

前一刻明明还很疏离的两人，因为这一拉一扯，距离近了许多而不自知。

曲翔集龇牙咧嘴地缩了缩肩，再抬头；眼观眼，鼻对鼻，彼此近得气息几乎相通，却又觉不到对方的气息。

双方皆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息，陷入沉默与不自觉的凝视。

她看着、注视着，看见被握在他掌心按上后脑勺的手极缓极缓地被移到他边，也等着，待着，想看他下一刻要对她做什么。

“哎呀呀！田大爷您好久没来了呢！小红可想死您了。”底下拔尖的招呼声如雷贯耳，震醒恍惚的季千回。

连忙手藏到背，另一手拎起水袖一角跟在后头猛擦。

如梦初醒的不单只有她一人，曲翔集震了震，也回过神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相较于底下的生意兴隆，实在是南辕北辙。

也亏得底下的莺声燕语，才提醒季千回眼前摆明的事实。

“千回？”在这种时候才知道唤她的名实在过分。情动未定，又因为他一声呼唤乍起波澜。

“别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话出口，却倏地咽回嘴里转了个圈“等会儿下去我再派人送化瘀的葯到你房里。”语罢，倩影自屋顶纵身一跃消失无踪，快得让他出手牵制她行动都来不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于夜空中。

忽觉伸在眼前的手盈着莫名所以的空虚。

这只手，之前还握着软玉柔荑转眼间，什么都没有。

他收回手，眸子凝视着自个儿的掌心，呆愣许久。

之后，曲翔集嗤地一声，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原来，心动如此轻而易举，容易得连自己都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薄触软玉温香犹存的掌心，脸上惯有的糊优闲，教不明所以的忧愁苦恼与领悟后随之升起的困惑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