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希特勒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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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卓木强巴疑惑道,不由想起了亚拉法师让自己做的呼试验。
“没错。”吕竞男肯定道:“呼,那是每个人从断脐那一刻起,就学会的第一生存本能,正因为这是一种本能,在常人眼里,呼已成为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事实上,呼,可以对人的体质有很大的改变。中医的气功讲究内练一口气,医学上有呼窘迫综合症,呼碱中毒,呼酸中毒,包括我们曾经训练过你们在高海拔地区的独特呼,呼与人体有着密切的关系。通过呼,你甚至可以获得,比单纯的肌训练更强大的力量,更完善的内环境,更好的神状态和更捷的反应力。”说着,吕竞男将一个纸方盒放在卓木强巴头,打开盒子,里面好像是一件运动背心,还有一叠速记草稿纸,卓木强巴道:“这是什么?”3、呼吕竞男道:“这是电子控制可自动收缩的弹力背心,等你伤好后把它穿上,它可以帮助你控制呼的频率和深浅,在前期对你有很大帮助,当你将这种呼方式养成习惯之后,就不需要它了。这个文字资料,是我研究密修呼时的一些心得,你需要背它,我要传授你的这种呼方法…嗯…那是我自己领悟的一种锻炼身体的方法,与我们密教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放心的修炼。”吕竞男虽然这样说,卓木强巴心中却很明亮,这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自己领悟的方法,那一定就是密修的基础,而自己连密修的试验考核都没能通过。那速记草稿就更不用说了,明明就是亚拉法师去过倒悬空寺后每天冥想记录的东西,看来分明就是亚拉法师转托吕竞男代为传授,却非说是自己领悟的。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宗教对贸然传授他人密修的基本法门又有什么规定,但从他们平时的处事谨慎来看,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一定冒了极大的风险。
吕竞男已开始说道:“这种方法,是属于密宗旁支,也是从七大查克拉入手,所谓查克拉,也叫恰克拉,或查克瑞,梵意是指轮,也就是人体的七大脉轮。按照我们密修者的说法,人体有七大脉轮,三大经脉,这是我们西藏和周边地区独有的经脉学说,等同于中原气功的奇经八脉和702个位,但又各自为不同系统。基础分为气,脉,轮,点,人体之气分为两大类,分别为本气和支分气,各自再分为五种,气为生命动能,若有错辖阻滞,必生疾病。脉是气所循行的轨道,从种类上分为三类,即水脉:从头向下伸脊髓及其支脉,是白之脉。白水脉有2万4千条。血脉:从身体中间,如红玛瑙柱子一般向上而起,属于黑白脉的静脉之类。黑白脉的静脉也有2万4千条。气脉:气血相合而行,与黑白脉并行向上,气血之脉红,属于动脉之类。红血脉的动脉也有2万4千条…”吕竞男反复说了几遍,要求卓木强巴强行将气,脉,轮,点的要记住,卓木强巴一时无法记忆如此大量信息,吕竞男说没关系,以后她还会来帮助卓木强巴记忆,但是这晚,她让卓木强巴必须记住几条主要命脉的走向和几个脉轮的转动方向,并强调了冥想和意识的重要。最后她道:“所谓脉为风所乘,也就是说脉是靠呼来维持的,而为识所依,也就是说脉是靠意识来完成的,它是受意识所控制的,所以,你首先必须坚持每天用意念去想象几遍,你最下面一个脉轮,正开始以反时针方向缓缓转动,冥想的时间不限,但一定要觉到,你想象的那个地方微微发热为止,清晨醒来,午餐之前,你入睡之前,这三个冥想时间点是非常重要的,你一定要记住,其余的时间,也最好按照我告诉你的时辰去冥想,前后不要相隔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今天就说这么多,我要走了。”卓木强巴见吕竞男起身,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便道:“谢谢你,我,我真的很谢你,也请带我转达对亚拉法师的谢。我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能送你出去了。”吕竞男带着怅然的失望淡淡道:“何必那么客气。”她转过身去,见唐还没回来,走到门口又道:“有关呼这件事情,强巴少爷,我希望你…最好别告诉任何人。”卓木强巴顿时明白,私传密修之法,这一定是他们密修者中的大忌,连亚拉法师也不敢亲自传授,而是吕竞男代授,这吕竞男究竟顶着多么…算了,不去想了,吕竞男是在传授完口诀和方法之后才这样说,等于已经将她自己推向不归之路,自己还能怎么样。卓木强巴连忙应道:“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吕竞男转过头来,带着一丝怀疑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导师和…”卓木强巴承诺道:“我了解,我一定做到。”吕竞男出一丝安的微笑,开门而去,看着吕竞男的背影,卓木强巴心中悠悠地想:“竞男几乎和处于两个极端,她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么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忸怩,可是,你这样做,不值得啊…”此后,吕竞男时常暗中指点卓木强巴的呼,直到他完全掌握了那种独特的呼方法,此为后话,略过不提。
吕竞男走后,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吕竞男聊天什么的去了,卓木强巴也懒得去想,用着绷带的手按下了鼠标,直接找方新教授,说出自己刚才的疑问。
接通了网络,教授在视频里带着老花镜,正坐在头整理大堆的资料,听了卓木强巴的提问,教授笑道:“那里的风的确是人力无法突破,可是,谁说我们还要去穿西风带?”
“可是,不从西风带穿过去,我们怎么找那地方的入口?难道说,还有别的路?”教授道:“因为你还没恢复,本打算过几天再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你,既然你这么急于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强巴拉,你有没有觉得,你忽略了什么?”卓木强巴道:“什么?”教授道:“你想一想,吕竞男是怎么向我们描述大雪山的?那里每年5月初至9月中旬为雨季,强烈的东南季风造成恶劣气候。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则受强劲的西北寒控制,可是,你再回想一下,你最初告诉我唐涛、巴桑他们是什么时候抵达那块净土的?”卓木强巴愣住了,好像当时确实知道巴桑他们找到那里的时间,可是,事情过去太久,他早就忘记了,但是有一点他无疑很清楚,巴桑他们曾多次抵达那块地方,而且巴桑他们在西风带遭遇的西风和后来自己去的西风带明显不在同一等级,要是在这次前往的西风带行走上十五天,就算是超人也做不到。
方新教授提醒道:“忘记了?那么我来回答你,据以前记录的资料和、巴桑的回忆,唐涛是六月被发现的,而巴桑他们,去过那里很多次,并且都安然返回,只是最后一次才全军覆没的。他们发现那地方,是一名同伴偶然跌落雪山峰顶,还用对讲机通过话,而我们去的地方呢?本无法开启电子仪器,这说明什么?”卓木强巴思索道:“难道说,他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方新教授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可以做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巴桑和唐涛去的是一个地方,但是我们这次找到的,不是!”卓木强巴道:“可是,那地图…倒悬空寺里发现的地图!难道说是专家判断错误?还是说,我们要去找的才是真正的帕巴拉神庙,巴桑和唐涛他们发现的,本就是另一个地方?导师,我都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授用手指戳了戳摄像头,卓木强巴觉就像戳在自己额头上,稍稍退了退,只听教授微笑道:“你呀你!现在才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正是我们所忽略的地方,我们所有人,全都忽略了!”方新教授顿道:“当我们从倒悬空寺取得的地图被专家验证后,几乎就没有怀疑过它的真伪,一切都是按图索骥,直到我在那裂冰区看见悬尸时才想到,那幅图,如果是伪地图…?”卓木强巴马上道:“可是,专家已经鉴定过了,那幅图的确是千年古图啊!”方新教授道:“没错,那幅图的千年身份不假,可是想想在生命之门,在倒悬空寺遭遇的那些机关,古人的智慧,谁又能保证,那幅图不是一千年前守护帕巴拉神庙的戈巴族人伪造的呢,而且,你好好想想,那幅图是从何而来?”卓木强巴道:“是亚拉法师从莫金手中抢来的——”他顿时明悟道:“啊,是莫金——”方新教授点头道:“极有可能,要知道,是我们最先抵达曼陀罗宗祭坛,可是我们当时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莫金他们是在哪里找到的地图?而后来经专家研究,那幅地图同我们在古格密室里发现的地图可能出于同一张狼皮,这也是我和老胡始终争论不休的问题,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如果我们手中的地图,本就是福马曾经在古格密室拿走的那幅,也就是引得无数势力团体争夺并最终不知去向的那幅地图呢?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路上发现的那些悬尸,也就是曾经的探险队员尸体,因为我们走的是同别人一样的重复的路!”方新教授连珠炮的说下去,卓木强巴听得头都大了,里面的关系绕来绕去,一会儿是他们的地图,一会儿是莫金的地图,一会儿又变成了无数探险寻宝者曾争夺过的地图,究竟哪一幅图是那一副图?卓木强巴道:“等…等一等,导师。”他理了理思维,道:“导师,让我重复一遍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在倒悬空寺里从莫金手上抢到的那幅地图,本来应该是被福马取走的那幅地图,也是无数的探险队以它为依据,前去寻找帕巴拉神庙的那幅图,因此,专家们才得出了两幅地图出于同一张狼皮。我们手中的那幅图,原本就是莫金为我们设下圈套?”方新教授肯定道:“没错,这样,就能解释专家们得出的两幅地图出于同一张狼皮的结论,因为它们本该是放在同一个地方,而不是分散在相隔几百年的两个地方,也能解释一路上发现的尸体,因为人家早就按照这幅图寻找过了,而且全都失败了。”卓木强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方新教授道:“很简单,如果这幅图是莫金特意为我们准备的话,那么,他肯定去过大雪山,并且,他也知道那里的可怕,知道那里本不可能找到神庙入口,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无非是想让我们失败!你想想,我们在调查他,他也在调查我们,去过阿赫地,并发现了新线索的,只有我们两支队伍,后来也只有我们这两支队伍,同时追寻着新线索前往倒悬空寺,要说有什么突破发现,也只能是我们这两支队伍中的一支。估计他也很清楚我们这支队伍是经不起失败的,一旦失败,就面临着被解散的危机,我们被解散了,那么就只剩下他成为最有实力的探索队,他第一个发现帕巴拉神庙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卓木强巴愣住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道理,听导师一说,有如醍醐灌顶,可是,又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不能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却说不上来。同时,方新教授心里也是一愣,暗道:“那么,他跟踪我们上雪山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非要看着我们全部葬身雪山才甘心?没必要啊?”方新教授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从这幅地图上,我们可以推测队伍解散的原因。”
“啊!”卓木强巴又是一愣。
方新教授解释道:“还记得艾力克离开的事情吗?那时我是怎么告诉你的,那是一个信号,上级领导当时就准备解散我们这只特训队了。因为我们的组建,本身就带有试验质,上百年都没找到的地方,无数专业组织都没找到的地方,哪那么容易就被一群门外汉找到了,只是因为当时突然出现的海外回卷轴,大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凑合在一起。给了你们一年多时间,没有任何进展,那么,这个团队,也就该被取缔了,而我们手中的地图,就是在这时被发现的…”教授摘下老花镜了,接着道:“还记得胡杨队长说起的情况吗?他的那位战友,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斯必杰莫大雪山,也就是说,这条路,国家早就组织过科考队前往,只是那次,他们也失败了。而中途,肯定也不只一次的前去科考,因此,当专家们比对出这幅地图的详细位置时,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原来捣鼓了两年,还是要去那个地方啊?”卓木强巴良久地看着视频中教授的脸,这些事情,都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他的道理,他们这支队伍成立超过两年了,调查出来的唯一线索,竟然是十几乃至几十年前就被发现的线索,等于没有任何贡献,只是在耗费国家的人力资源,为什么迟迟不解散?那一定是竞男一次次争取的结果,一想到吕竞男,卓木强巴赶紧撇开想法,对着视频喃喃道:“我没想过会是这样…”方新教授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缺点,总喜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只看事情的表面,是一个情用事的人。要想成为你阿爸那样的大智者,你就必须透过事情的表面,发现里面暗藏的玄机,有很多事情看似无关,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导致太平洋上形成飓风。你知道吗,早在特训队组成之前,德仁老爷就已经预知了这次失败,他告诉我,不是自己亲自去做的事情,是不会成功的。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啊。”方新教授的话犹如黑夜中一道闪电,卓木强巴仿佛从梦中被惊醒,这两年一直跟随特训队四方奔走,似乎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而忘记了自我思考,如今回想起种种细节,这次失败原来竟然是前面种下了那样多的失败因素。同时,他一个灵反应过来,忙道:“如果这幅地图是假的,那么导师你最后在古格密室发现的那张图岂不是…”方新教授摇头道:“唉,目前还在研究,我已经请教过很多图形学专家,密码破译专家,探险专家,宗教学专家等等等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懂那幅图,大家的一致意见都是,除了现代化大都市的通地图,不可能有任何地图会画成那样,特别是要指引向某一个地方的地图。今天你受那么重的伤,还是早点休息,很多信息以后我再和你,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我们都无法解答,现在我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就要充分发挥我们自己的智慧,去解答古人留下的谜团了。现在太晚了,就这样…”晚上,卓木强巴辗转反侧,一直在回忆思索教授的话,看到事情表象背后的东西,他仿佛能预到这一切背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很早就有这种觉,是什么时候呢?啊,对了,是巴巴-兔说起,看不见的敌人的时候,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看不见的敌人?莫金?现在这个人究竟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呢?
4、金书中的疑惑“啊鼽,啊鼽…”莫金连打好几个嚏,身边的索瑞斯冷笑道:“以你这样的身体,也会生病冒?”莫金道:“没有的事,只是天气干燥,鼻腔发罢了。对了,你的研究怎么样了?”索瑞斯道:“别提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生物,又白忙活大半年,你呢?你就一直在等那群人的情况?”莫金道:“是啊。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索瑞斯淡淡道:“听说,你在美国有两处地产准备出售,是怎么回事?”莫金道:“没什么,最近有两次走眼,造成了比较大的亏损,急需现金去赔付。”索瑞斯道:“哦,估计要赔多少?”莫金道:“三亿左右。”索瑞斯道:“想不到你这个鉴赏师,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莫金苦笑道:“在珠宝古玩这一行当,再厉害的人也不敢自称百分百准确,这本来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多造假的一个行业,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帕巴拉神庙,哪怕倾家产,我也不怕。”索瑞斯一笑,突然道:“对了,本,那幅地图——你真的是在地上捡到的?”莫金道:“是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那里的机关如此繁密,机关启动后,哪怕再厉害的人也无法通过,那种地方难道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吗?照理说,那幅地图不应该是假的,但是他们始终找不到那地方,这大半年哪都没去,卓木强巴还突然失踪了,他们自己人都找不到他,我也到很奇怪。”索瑞斯出不置可否的笑容,长身而起,来到落地窗边道:“这样跟下去有什么意思?千方百计让他们得到了地图,结果他们还不是找不到。难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莫金道:“我跟的不仅仅是线索,也是人。你知道,我真正要找的…”此时,马索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喜道:“老板,找到了,现在在上海一家医院里。”莫金道:“怎么会在那里?”马索道:“从中国传来的最新消息,他的公司破产了,特训小组解散了,而且,他似乎得了一种非常怪异的病,就像在体内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一年后起爆,目前无法拆除,因此,他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变得意志消沉,着实颓废了一阵子,整天昼伏夜起,出入酒吧歌厅,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还有,据说他是因为和街头一群小混混打群架受伤住院的,我看这个人是没什么指望了。”莫金也大为动容,心道:怎么会这样的?难道他真的要就此一蹶不振?
索瑞斯道:“你瞧,到底应验了我说的话吧,他们要是能找到帕巴拉,我就去吻驴股。”莫金道:“那么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恢复吗?”马索道:“也不是,好像他的队友找到他之后,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不过我觉得,他们再去寻找帕巴拉神庙的可能不大,都搞成这样了,再找下去,恐怕真的会万劫不复,要是换作我,我绝不会再继续下去。”莫金稍展愁眉,含笑道:“可惜,你不是卓木强巴。我了解他,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如果他放弃了,他也就不是卓木强巴了。而且,他曾经的队友找他做什么?一定是鼓动他继续寻找帕巴拉,那一群人都不会放弃的,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哼哼,事情变得很有意思。记住,下次联系时,就告诉我们的人,在找到帕巴拉神庙之前,都别再联络了,如今不是中国政府资助的行为了,他们自己行动,肯定会更加小心,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揭穿身份。”马索恭敬道:“是,老板。”他犹豫片刻,又道:“老板,似乎出了点纰漏,好像有几个大一点的组织得到了些消息,知道卓木强巴一行人在寻找帕巴拉,而且还曾得到中国政府出面支持。”
“什么!”莫金震惊道:“究竟怎么回事?消息从哪里透出去的?”
“这个,还不清楚…”马索低着头瞟了老板一眼,小心道。
“查!务必给我查出来!”第二天一早,最先到医院的竟然是亚拉法师,法师只字不提有关呼的事,表示此事他毫不知情,卓木强巴也就不便揭穿,但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法师他们宗教的信仰问题,那恶的核心思想,还是不要去找的好。
亚拉法师听了卓木强巴转述德仁老爷对这个宗教教义的猜度,微笑道:“虽然德仁老爷一直是我所敬佩的大智者,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并不赞同德仁老爷的观点。佛众平等不仅是我们宗教的一种信仰,也是另一些密教的信仰,其意义原本同众生平等一样的,只是我们所信仰的,是一个更加大同的社会,神佛和众生也都是平等的,众生通过自身努力修炼,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蝼蚁溺虫,都可以修炼成佛,强巴少爷总不能说,这样的信仰,便是恶的吧?”卓木强巴隔着绷带挠了挠面颊,亚拉法师道:“我本是佛就更好解释了,那是指,人人都有一颗慈悲的心,普渡众生,救人救己,而强巴少爷你所想的那种渴望长生不老,拥有破坏一切的力量,那就不叫我本是佛了,那应该称我本是魔才对。”卓木强巴一怔,好像这样解释也说得通,所以他对宗教上的事很是烦恼,全是些中描述,说它好就好,说它坏则坏,怎么解释都可以,就看每个人自己的理解力了。亚拉法师所说也不无道理,可是一想起血池,以及生命之门和倒悬空寺里所见所闻,卓木强巴还是觉得恶,至少谈不上慈悲。亚拉法师道:“我知道强巴少爷心中所想,那血池和诸多凶相神佛,好似一定为教所有,其实不然,血池以人血为原料,各处放置人体器官,这…这个其实强巴少爷应该可以理解,在旧社会的西藏,人的社会地位分得很明确,处于最底层的农奴,几乎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包括他们父母和祖辈的生命,都是属于农奴主的,他们的身体也常常被作为供品而献给各种祭祀。我想,强巴少爷不会不知道吧。”卓木强巴缄默了,他从小就听拉巴大叔说起过,解放前的西藏农奴,的确没有任何地位。
亚拉法师道:“这种仪式,其实只是最原始的社会遗留下来的一种陋习,在上万年前的古代,人们崇拜大自然毁天灭地的力量,并且对自身的生理周期不能有科学的认识,他们往往选择血腥的祭祀来祈求获得强大的力量,并且,在潜意识里,一些积蓄已久的负面情绪得以发。不只是我们西藏地区,全世界的古人类都进行类似的仪式,包括你曾经看见的美洲玛雅,古代的中原,古代的欧洲,古非洲,其血腥程度不亚于血池,只是随着文明程度的递增而逐渐消退,各个地区有不同的传承史罢了。好比我们西藏,长期处于比较闭的环境中,这种陋习就传承得比较久远,这也不能说明它的恶,只是人类历史遗留的痕迹。而那些造型凶恶的佛像,强巴少爷可以去任何一座寺院看看,哪一间寺院没有凶形恶佛,那是用来镇妖驱魔,它们的准确称呼应该是菩萨或金刚的忿怒相,而在密法和显法之中,也不乏以人体为金刚手持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天灵盖,其次是人心,人皮。为什么会雕刻有这样的佛像出现呢?那并不是说佛要吃人,而是表达对恶人的威慑和惩戒,即恶事做多,不用下地狱,在生世就会被忿怒金刚或菩萨剖腹取心,刮皮削顶。而我们宗教在以前,应该是以镇守最恶的源头为己任,所以菩萨造像特别凶恶一些,否则不足以镇恶魔。”亚拉法师低了声量道:“我坚信,我们宗教的教义,绝不是恶的!”卓木强巴忙道:“我认为,阿爸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今天法师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不应该对古人的思想妄加评判,古人的思想应该是中的,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悟,哪怕再引人向善的教义,到了恶的人手里,也会被理解为恶的思想。”亚拉法师出笑容,道:“强巴少爷是睿智的,我一直都知道。”没多久,张立也来了,进屋后先很规范地行了个礼,随后笑道:“队长,今天有什么安排?”卓木强巴无奈地笑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动都动不了,又什么都不了解,能有什么安排,还是等一下,看导师怎么安排吧。你们怎么没有一起来?”张立道:“个人习惯不同,像亚拉法师,起得比我还早,岳那小子最能睡了,真不知道他这个侦查兵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恐怕今天,教授就会让我们出去收集材料资源了。”卓木强巴道:“导师应该是我们的主脑,我想,他的安排,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不过说实话,我很不希望大家这么快就有所行动,真希望在我养伤时你们能多陪我几天,你知道,我这里很受伤。”说着,绷带的手敲了敲绷带的口。
张立拍了拍卓木强巴口,道:“这简单,过两年,你和小姐再生它三四个,这个地方的什么伤都能治好!”唐刚好进屋,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不依嗔道:“你说什么呢,张立!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挥拳相向。张立哈哈一笑,闪身避开唐的攻击。
卓木强巴和亚拉法师微笑看着二人追逐,卓木强巴突然心中一酸,这种触,为什么这场景会让自己觉得很伤心,是啊,自己也曾年轻过,那时也有一个小女孩天天追在身后,总是不依不饶,也会生气撒娇,妹妹啊…唐捉不住张立,向卓木强巴告发道:“强巴拉,你看看你的队员,现在他欺负我你都不帮我,要是…要是,要是以后还怎么得了?”张立道:“咿?小姐的话没说全吧,你是想说,要是结婚以后还怎么得了。”
“你——”唐又跳起追赶张立,卓木强巴清了清喉咙道:“好了,张立,鉴于这种情况,作为队长,我罚你去替大家订早餐,医院的食堂餐实在太难吃了。”唐道:“街对面就是永和大王,那里的豆浆油条比较好吃,昨天就是在那里吃的。”待大家陆续到齐,病房内又热闹了一番,方新教授告诉卓木强巴,大家该有所动作了,于是按照事先定制的计划,大家再度分散开来,只是这次,少了数月前离别的伤,每个人都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卓木强巴接受了从方新教授处传来的大量信息,包括对烟盒上密码破译的详细过程,唐涛的笔记分析,玛雅最新进展,古格金书的最新译本,晚上还要记忆密修口诀,尝试用意念去受脉的走向和脉轮的转动。卓木强巴觉得,这也是在向自己记忆的极限发起挑战了。
在卓木强巴伤愈之前,唐便一直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短短几相处,两人的情更加深切,如胶似漆。
在诸多线索中,与他们关系最为密切,也是卓木强巴最为着紧的,莫过于古格金书的最新译本了,由于专家们也是分段翻译,加之吕竞男取得这些译本的渠道曲折,所以到卓木强巴手中的译本,是一些零星的片断。
不过透过这些片断,他们隐约判断出,那位使者在古格的历史上,总共出现了三次,他们最初听到的使者带来光照下的城堡那一段,已经是这位使者第二次出现了,在使者的言语中,出他曾经到过古格。而且他原本是打算将光照下的城堡带给西圣使皮央不让,那么他至少知道那位西圣使是在古格。还有,在使者带着信物远赴他乡的时候,曾和国王约定,如果还活着,一定返回与国王再次碰面,只可惜,有关使者究竟是否返回的下半厥金书,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方新教授和卓木强巴并没有贸然将金书中所说的西圣使,与工布村长老指认的卓木强巴和莫金二人等同起来,因为按照古语的译法,这个圣使可以译为具有大智慧的人,或者是血统高贵纯正的人。而且这位皮央不让并未记载在古格金书内,本找不到他的历史传承,只能作为一种猜想,如果直接将他和卓木强巴与莫金联系在一起,缺乏历史依据。
更让卓木强巴到震惊的是,当初那位古格王伊西沃伯不仅是资助使者将光照下的城堡带到天涯海角,而且这位古格王还与另一件圣物有关。从碎片译本可以得出模糊的结论,当初使者和国王的约定是,他带着三件信物中的一件,远赴天涯海角的一端,而国王另遣秘密使者,带着另一件信物,去天涯海角的另一端。至于国王是否已经完成了约定,在译本中仿佛将线索隐隐指向国王遣送了最优秀的20名古格子弟前往西方。在这句含糊其词的翻译下面,方新教授划了红线,并在一旁标注:公元975~981年左右,古格王松额派遣21名聪慧少年前往天竺学佛,暗示隐语与历史有某种吻合。
至于那20余名古格少年是否带走了什么东西,古格金书内语焉不详,方新教授倒是细心地把能查阅到的关于那20余名学佛少年的历史资料进行了整理,据现有资料,那20余名少年是秘密出行的,所以具体的出行时间并不能确定,而且他们究竟到过哪些地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出去的20余人,最后仅有两人活着回来,他们都师从于阿底峡大师,后来这两人都成了古格史上有名的译师,他们在外求佛也是十余年之久,其时间之长并不亚于那位横渡太平洋,向东而去的使者。
而关于第三件信物,目前的译本碎片中还没有发现有关它的任何线索,它究竟是已经给了别人,或者毁灭,还是留在了西藏都不清楚,仅知道使者曾说过有三件信物。
不过,在这些译本碎片中出现了三个问题,第一是使者对待三件信物的态度,从某些碎片中翻译过来,使者的目的是要将三件信物给三个不同的人,而随后的一些碎片则完全反了过来,使者的目的变成了要将两件信物藏起来,最好能分隔在天涯海角,永世不能见面,这中间的变化突兀而离奇,并且在目前的译本碎片中找不到任何令使者态度发生转变的原因和背景,实在令人到不可思议。方新教授告诉卓木强巴,按照岳开玩笑的话来说,从他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只能得出那位使者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这一结论。
第二点是古格王对信物的态度,一些碎片上说,国王对使者尊敬有加,对使者提出的要求是无条件的执行;而另一些碎片上又说,国王暗中命人阻挠使者,也难怪吕竞男以前告诉他们,使者是想把信物给别人,而国王把信物强留起来,事实上连专家也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