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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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沉默,若不是一直焦急等待在外头的房公公不断探头探脑,皇甫怜波几乎以为他们可以就这么凝视到天荒地老。
“我要回了!”原本是想来找他商量接下来的事,可当她听到他说出“银货两讫”四字时,心就一窒,开口的话已无商量,而是宣告。
原来他之所以救她、给她一个栖身之所,甚至愿意花大钱为她买丫鬟、请名医,都是因为她曾经许诺过的银两。
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是对自己有好,有事才会急忙来找他商量。
望着他那幽深却无波的眸子,皇甫怜波深了一口气,竟得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平时无异。
“谢谢你冒险带来房公公,如今父皇龙体违和,我得回去了。”在与房公公谈过之后,皇甫怜波才知道,姬耀天不是去房府请人,而是悄悄敲昏了刚返家的房公公,直接把他带来这里。
他是怕惊动什么人吧?
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啊,每每仰望着他,就有一种他是无所不能的、能够让她依靠的觉。
她不懂,明明她受到的他,不似他说出来的那样绝情与不在意啊…
“不行!”想到如今里外依然诡谲未明的情势,姬耀天想都没想的就否决了她的决定。
那一刹那,什么立场、什么顾虑全都被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心忧虑,就算身分上有着云泥之别,可他知道自己动了心,就算明知不会有结果,他可以退、可以让,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身一人回去涉险。
虽然他不是皇亲贵胄,可是却读过许多前朝的历史,自然知道为了那一座龙椅,人心可以凶狠到什么样的地步,她这次莫名让人刺杀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他的拒绝冲口而出,皇甫怜波原本冰冷的心又暖了,同时也得她十分困惑,不确定什么是他的真心实意。
好半晌以后,她才涩然地说:“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我离去,如果你担心的是我回后会不认帐,那么你拿着这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了一块玉牌给他。
“这个是父皇给我的,独属于我的信物,在各个宏昌银号都能兑领银两…”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姬耀天的脸蓦地沉了,他的语气如冰,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关里头迸出来。
“拿回去!”他知道自己应该喜孜孜的收下,毕竟他财从来就不是秘密。
可是当她用钱来砸他时,他没有心的喜悦,只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
难道她当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身分吗?
“可是这是我答应你的…”见他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皇甫怜波初时傻了,后来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她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开口试探,“无论你同不同意,反正等会儿我就要跟房公公回了。”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既然不肯表示真心,那么就算用的,她也要出些什么。
“我说了不准。”姬云天咬牙说道。
现在回,她就是刀俎上的鱼,人家说砍就砍,说剁就剁,她这么急急的回去绝对是既蠢又笨的行为。
“既然只不过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你准不准与我何干?”将他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皇甫怜波抑制着狂的心跳,故作不在乎的道。
虽然不懂他为何要在陈伯面前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瞧瞧他现在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不在乎?
“你…”说不出口的话太多,他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他瞪着她,就算有一肚子的话外加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等会就回。”见他咬着牙却说不出半句合自己心意的话,皇甫怜波眯起眼,脾气也跟着强了起来。
她说回不只是嘴里说说而已,只见她利落地转身开门,毫不犹豫地朝着在外头等着她的房公公走去。
“你真想被皇甫沛当使,好对付你大哥吗?”步伐蓦地顿住,他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却像巨木,毫无阻拦地撞进了皇甫怜波的心里,她蓦然回头,望向他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