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群豪震摄脑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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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向前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月光照得大地白昼也似,周遭景致俱清晰可辨,却又都笼罩着轻纱般的雾蔼,两人直如行于梦中,必神骆,一时都无话可说。
忽见前面一处灯火辉煌,一座大宅门前挑出一对喜字灯笼,前门车水马龙,川不息,煞是热闹。
风清扬诧异道:“这么晚了,怎地还有人家办喜事”慕容雪笑道:“这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风清扬不解道:“此话怎讲?”慕容雪伸出两指,笑道:“混水摸鱼,大捞一把呀。”风清扬失笑道:“我倒有这念头,无奈白天没踩盘子,万一失了手,被人擒去作了女婿,雪姐岂非要守望门寡呀?”摹容雪不想到他讲出这番后来,羞恼迸,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恨恨道“我把你狠心短命烂舌
子的小贼,看我怎么整治你。”另一手去拧他的嘴。
风清扬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有人来了,被人看见不雅观的、改再罚我吧。”慕容雪眼光瞥处,果见一人向他们走来,心中虽百般不愿罢休;但给人看见这般形景也委实不妥,悻悻然放开手。
一名家人模样的人来至近前,躬身道:“不知公子小姐是哪家门派的,小的侯来迟,尚祈恕罪。”风清扬抢着道:“我们是江南慕容家的,道贺来迟,勿怪勿怪。”那家人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和慕容女侠,两位到的不晚,我家公子明
才是大婚的吉
,里面请”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慕容雪莫名其妙,附耳道:“你又打什么坏心思”风清扬悄声道:“天这么晚了,咱们备份贺礼,吃喝他一顿再说?”拉着她便走,慕容雪此时方腹中饥馁,一想这法子倒也不错。
堪堪来至府门前,但见正上一块横匾题道“孟尝遗风”龙飞凤舞,劲力非凡,显是练武之人手笔,左首一联是“揖门千里客”右首一联是“倾财四方侠”风情扬哑然失笑,忖思道“我怎的忘了柳孟尝了?
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真真是混饭的好所在。”原来此府主人姓柳,乃西北最大牧马场主,当真有用之不竭的金银,此公专喜结四方侠客,凡是到西北一带的武林人士,他不拘门派、地位、黑白两道。均延至家中奉为座上宾。若有武林人士穷途落魄,投到他门下,他也闲养在家中。是以他自身武功平平,在武林中却是大大有名,提起西北柳孟尝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当然不叫柳孟尝,那是武林中人恭维他有古孟尝君之遗风,久而久之,他这别号叫得响了,真名倒罕有人知了。
风清扬在西北道上走了两三遭了,一则他自秘身分,不喜张扬,柳孟尝自然不知有他这号人物过境。二则他也不愿与这等附庸风雅的人打道,是以虽久闻其名,从未见过面。
不想今竟误撞到这儿来,不免思之可笑。
二人刚跨进府门,柳盂尝得人传报,早已了出来,风清扬心中暗叹,无怪武林中人百xx
赞,柳孟尝果然有上古遗风。自己二人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他居然也倒展相
。风清扬受人奉承恭维虽多,但也知那是别人看在他师父面上,便连“华山一凤”的万儿也是这般硬套上去的,于他自身无涉,如今自己匿名而入,受到这等礼遇,对柳孟尝大生好
。
柳孟尝一身团龙锦袍,果然是富翁模样,见二人虽然年岁不大,且又面生得很,依然面堆笑,拱手作揖道:“小犬娶亲,竟劳动二位千里迢迢而来,柳某实是
不尽。”
“风情扬还礼道:“前辈言重,我等武林未学,久闻前辈风采照人,无事不敢登门求见,此番不请自来,鲁莽莽得很了。”柳孟尝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抬受。薄有虚名,实是汗颜,两位世兄光临寒舍,那是往柳某脸上贴金了。”慕容雪在旁见他二人一搭一挡谦光得麻,心中有气,笑道:“柳老爷子,你别信他的,他是来骗饭吃的,也
本不知道令郎明
娶亲。”柳孟尝愕然,问道:“二位不是一处的吗?”风情扬大
尴尬,狠狠瞪了慕容雪一眼,慕容雪面有得
,总算略报一下门外之仇,风清扬笑道:“舍妹年幼,口无遮拦,倒教前辈见笑了。”慕容雪道:“我是你姐姐,什么‘舍妹、屋妹’的,柳老爷子,我告诉你吧,他不单来骗饭吃,还准备混水摸鱼,偷几件东西,你可提防着点”风清扬气得牙
的,却又无可如何,想不到慕容雪会在这时节倒戈一击,只得强颜苦笑。
柳孟尝含笑看了半晌,也猜详不透这二人的形景,呵呵一笑道:“慕容姑娘真会说笑,到寒第来吃饭,那是瞧得起柳某人,谈到‘骗’字,二位若喜什么,临行时柳某一定奉送。里面请。”风清扬笑着看看慕容雪,大是得意,慕容雪一时语
,气得脸都黄了,再想不到世上竞有这等愿受骗,愿挨偷的冤大头。
三人到了正厅,须臾酒席传到,柳盂尝陪饮两杯,便去招呼旁的客人了。
这正厅轩敞豁然,平时是作演武厅用的,只因来的客人大多,是以权作客厅招待酒饭。
厅上筵开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杰委实到的不少,但各门各派有位望的却一个也没有,想来柳孟尝虽倾财结客,却也未必能结识到武林中的头面人物。他若是得知风清扬的真实身分,当真要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了。
慕容雪一肚子怒气无处出,见他游目四顾,舒适自在,更是有气,抬腿狠踢了他一脚。
风情扬虽然觉出,也不敢避,惟恐她一时气急,不知又闹出什么事端来,暗中运气,硬生生受了这一脚,故作疼痛道:“哎哟,你这是做什么?”慕容雪道:“喂,你为什么冒充我哥哥?”风清扬悄声道:“你这姐姐作了一天了,也该轮到我做做哥哥了,明天再轮你做姐姐,好了吧。”慕容雪淬道:“放,姐姐哥哥也有轮着作的”风清扬笑道:“既然不能轮着做,我只好勉为其难,这哥哥一直做下去了。”慕容雪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一杯酒劈面倒来,风清扬口一张,运起真气一
,散如瀑布的酒登时成一股酒线被他
进腹中,咂舌道:“好乖的妹子。”
“好功夫。”柳孟尝恰好走过来,睹状击掌喝采。端着一杯酒道:“慕容公子这一手俊得很哪。”慕容雪气得什么似的,偏生这柳老儿不知中了哪门子,一味给风清扬凑趣。风清扬却心下惕然,可别一时贪玩漏了马脚,岂非自我麻烦。
左侧一人怪气道:“什么功夫,骗女孩子的把戏罢了。”循声望去,见一贵介公子横踞桌首,四名长手长脚的悍仆在旁躬身侍侯着。
慕容雪好容易得一知音,拍掌道:“还是这位公子明晓事理。”柳孟尝笑道:“欧公子说笑了。慕容公子,在下与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洛
金刀门少门主欧
飞公子,你们二位年少英雄,多多亲近些。”风清扬微笑不语,自他们进得厅来,这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慕容雪身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专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纨绔恶少。
欧飞一见慕容雪的绝世姿容,早已眼中冒火,神魂不属,巴不得马上过来搭仙几句,但见风清扬在旁,不敢造次,他却一眼看出这二人绝非兄妹,那一番打闹嘻戏话也尽被他听入耳中,妒火中烧,早已按捺不住,是以出言讥刺。见慕容雪芳心大快,对自己嫣然一笑,秋波
转,娇媚横生,不
骨酥
麻,心头如有一百只小老鼠爪子在挠,走下座来,两步并作上步,来到慕容雪身边,涎着脸道:“慕容姑娘,柳老爷子说了,让咱们亲近亲近。”慕容雪笑道:“好,我先敬你一杯。”端起桌上酒壶,运起内劲,向他脸上泼去。”欧
飞
心窍,哪料有此一着,酒
而出,打了个
脸花,霎时襟袖淋漓,脸也打得如刀割一般“哎吆”叫出声来。
四名悍仆见少主受辱,倏然扑将过来,忽腿上一麻,齐地跌倒在地。
慕容雪笑道:“哎哟,欧公子,我忘了你是大家公子,不会这些骗女孩子的把戏,真真对不起了”欧
飞拭去脸上酒水,本
发作,见慕容雪巧笑盈盈,.便如绽开的桃花一般,不
气恼全消,呐呐道“不怪姑娘,是在下不小心,有负盛情,惭愧。”他手下四名悍仆站起身来,怒目骂道:“哪个狗患子暗算伤人,有种的滚出来,咱们真刀实
地大干一场”登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还不知出了何事。有几桌的人先见欧
飞出乖
丑,方哄笑不已,见这四人着了道儿,也都目瞪口呆,桥舌不下。
提起这四人来,可比他们少主子有名气得多。当年四人横行川中,无恶不作,连青城派和峨嵋派都奈何不了他们,人称“川中四凶”有一次这四人到洛撒野,却被金刀门门主欧
云龙制住。欧
云龙
惜他们一身艺业修之不易,遂收进门内。这四人
佩不杀之恩,又倾服欧
飞云龙的为人,竟尔死心塌地做了他的奴仆家人,此番陪少主前来道喜,本没将
厅人众放在眼中,不意平地栽了跟斗。登时凶
大作,鹰眼环顾,见谁可疑,便
抓出来撕了。
这四人凶名素著,厅中人被他们盯得骨怖然,栗栗自危,惟恐这四人瞧自己不顺眼,那可凶险立至。
风清扬一见这四人跌倒,险些叫出“师父”来,可转念又觉不对,若是师父在此,岂容这四人骂,早将他何整治得死活不能了,虽这么想,却仍四处巡视,看是否能寻出些端倪来。
川中四凶又喝骂几声,震得屋顶泥灰籁籁而落,却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