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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拼将一死酬知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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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赵鹤、沈竹楼与两个猴儿模样的怪物走了进来。

赵鹤瞥见风清场,当下便开溜,但脑中一转,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心下一喜,笑道:“风公子,别来可好。”风情扬的心陡然沉落,若说丐帮众人殊不足畏,这几个魔头可无一是好相与的,单只赵鹤一人已然头痛,不想因人齐至,不意自己竟要陷身此处了,当下苦笑道:不好。

赵鹤佯作惊诧道:“嚷,这些臭化子又来欺负风公子了。的,风公子大人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倒得寸进尺了,风公子,兄弟替你出口气。"他话音末落,两掌飞起,两名丐帮弟子应声飞出,仆跌于地",当即毙命,脸上黑气弥漫,面目狰狞,显是中了赵鹤的拿手绝技"寒冰绵掌"。

执法长老大怒,骂道:“魔头,居然乘人不备下手。”赵鹤淡淡一笑,道:“有备无备都是一佯,我若叫你二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三更。"说罢虚拍一掌。

执法长老知他武功着实了得,丝毫不敢轻嘲,手中短一舞,护住腹要。哪知赵鹤意不在此,身形晃动,候然闪至一人身旁,手起掌落,将此人毙于掌下,身乏形傻闪,退回原位,冷冷笑道:“此番有备无备?”执法长老怒气填鹰,偏生又无奈他何,自付武功非他对手,何况还有三位魔头虎视耽耽,如若硬拼,势必大败亏输,若说不战而逃,莫说没这么厚的面皮,而在几天魔头的眼皮底下,纵想逃走亦颇为不易,这位长老乃丐帮元老,为人城府甚深,处事干练,凡事均以帮中利益为重,一己之得失荣辱殊不挂怀,是以在江湖中声名不显,在丐帮中威权甚重。

丐帮中人无不心下揣揣,唯恐赵鹤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他那等如鬼似魁的身法,霹需如电的手段当真令人防不胜防,眼见三名同伴相继亡命,人人栗栗自危,是惧意。

庄梦蝶已然调息完毕,见赵鹤负手而立,意态闲雅,浑没将面前诸人放在眼中,沈四绝等人更自行取来酒菜,栈斟慢饮,媳笑自若,直将丐帮中人视作咀上鱼,怒气攻心,一口鲜血箭也般直出来,几晕倒,重又拄杖息。

执法长老浩叹一声,缓缓道:“尊驾是执意要灭我丐帮了?”赵鹤笑道:“这倒不然。我只是瞧着你们仗恃人多,欺负风公子,心下老大的不舒服,不过是替风公子出口气而已。”金猿神魔张乘风",银猿神魔张乘云哄笑道:“着啊,我们兄弟最看不得的便是有人对风公子不敬,风公子,你这口恶气出了没有,你还瞧着哪个不顺服,待我兄弟两个替你料理了。”两人起双,逐个点过,道:“是这个吗?嘿,是这个,这也不是,那么必是这一个了。”丐帮中每一人被他点到,均心中发,股栗不止,知道这两个人不大、鬼不鬼的怪物较诸赵鹤更为凶残,只消风清场点头应诺,自己只有到阎罗殿销帐的份了,每一人均向风情场望去,目光中恐惧、气怜、羞惭集一起。

风清扬直匪夷所思,不知这几大魔头又捣什么玄虚,倒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待见丐帮中人瑟缩畏惠的模样,怒气上涌,喝道:“别指指点点了,我便瞧你们两个不顺眼。”金、银两猿魔不想拍马拍到马腿上,闹个灰头土脸,大是委曲道,"风公子,我们兄弟长得丑,那是天生父母养的,有甚法子,我们可没敢得罪您。”风清扬不凳尔失笑,这两位猿魔双台击之木堪称海内一绝,艺业之尚在自己之上,不知这二人缘何对自己恭敬有加,如对长辈,他哪知这二人心内苦衷。遂笑道,"我不是瞧你们长相不顺眼,其实三位浓眉大眼,五官齐全,堪称英俊。”两位神魔闻此赞语,直荣升华冕,眉开眼笑,自己摸摸脸上,五官确也一件不少,排列有序,至于浓眉大眼,那是想当然的事,心中踊跃,直舞之蹈之,连声道:“多谢公子谬赞。英俊二宇不敢当,在公子面八、前,谁人敢称。英俊,二字。”风清场忍笑不语,实不知这两头呆鹅怎地练成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真是唑唑事。

金、银两位神魔在人前足了脸,只觉若不为风清场做点儿什么,实在有负"公子"厚,又不敢自作主张,惟恐再触霉头,"遂起身垂手道:“公子,不知您有何差遣,我兄弟俩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尽管吩咐。”风情场惮然,不知这二人吃错了哪门子药,竟尔向自已讨起差使来了。

赵鹤和沈四绝相视苦笑,深知这两位把兄的呆劲,又不敢出言劝阻,莫看他们对风情场趋奉惟恐不及的模样,对旁人可是半点情面也不讲,在教中也只有魔尊的严令可以勒束得住。

丐帮执法长老看得膛目结舌,直匪夷所思,庄梦蝶忽然开口道:“风情场,你们华山派标榜侠义,居然与魔教暗通款曲、而今公然唱合,魔教给了你什么好处”风清场怒道,"庄梦蝶,你莫血口人,我与他们相识而已,素无瓜葛,什么款曲、唱合”庄梦蝶狂笑道:“风情场,任你如何狡辩也是枉然,这里几十双眼睛看着,你还有何话讲?你若真的清白,就提剑把这几个魔头杀了,我庄梦蝶向你即头谢罪。”风清扬心中一沉,情知庄梦蝶所说不差,自己理应遇这几个魔头提剑便条,可心念一转,寻思道,"这几人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杀他?何况他们对我毫无敌意,甚则曲意结好,我纵然不屑与之为伍,却也不致毫没来由地杀人啊。"心思忽然转到月神教究竟是好是歹,教中人是否都是该杀之人,一时间茫然失措。

金、银二猿魔心头火起,骂道,"直娘贼,你掌上功夫稀松平常,架桥拨火的功夫倒是不错,且吃你家爷爷一。"二人身而上,双齐发,夹颈而至。

庄梦蝶早有防范,飘身闪开,二猿魔随身进,两上下翻飞,登时将庄梦蝶罩在网中。他俩恨庄梦蝶挑动风清场杀他们,那可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羔怒至极,上手便是致命绝招,立意要将庄梦蝶毙于底,饶是庄梦蝶技艺湛,也被这二人攻得手忙脚,险象环生。

执法长老眼见形势危殆,便上,喝道,"休要以多欺少。”赵鹤并不阻拦,反旋身坐到桌旁,端起酒环一饮而尽,笑道:“以多欺少那是你们丐帮的拿手绝活,我们神教中人可不会,只要你们堂堂正正过招,随你们多少人一起上好了。”沈四绝笑道:“正是,也叫你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是武功,大哥、二哥,这几正手得紧,你们权当孝心,替他们杀杀手胰。"这二人有恃无恐,边饮酒边翼落嘲讽,其实心下也颇忐忑,惟恐风清场忽然翻脸,但见风清扬一副苦思不解的模样,虽不明就里,却也乐得清闲。执法长老肚子几乎气破,但情期今已然无幸,只有涯一时是半刻,走到哪河哪鞋了,一横扫,径袭二猿魔中路,喝道:“接招。"虽大处劣势,出招时仍先行喝破,不思落个背后袭人的口实,赵鹤也微微额首,大是赞许。

这一全力而发,招沉力猛,火候老到,沈四绝不喝采道:“好,丐帮长老果然有些道行,并非得虚名。”金猿、银猿二神魔王便一招"天网恢恢",将庄梦蝶网死角,下一招便是"疏而不漏"了,听得背后风声讽然,不敢怠慢,回身一记"云封雾锁",双叉拦下,只消,便可将之大力绞飞。

这二人一套法乃一奇人专为二人苦心创制的双人法,单人只便不成式,是以这二人习武之起,便秤不离锭,无时无刻不在一处,出手对敌更是如此,虽然不大便利,但四手双而习一套术,较之双手一自然威力倍增,便如一大有因只手、四条腿一般。创制这套武功虽难,更难的是习此武功的二人务必同心同德,不能有丝毫隔阂,否则非但上威力大减。招术之上反倒牵手碍脚,破绽百出,不攻自破。是以这类武功泰半由挛生兄弟或姐妹习练,而习成者又不过十之一二,以之扬名江湖、技群雄的实属风鳞角,盖双生子女虽多,但若令二人心意如一,纤芥不存,至死不移,何痴痴人说梦。然则大干世界无奇不有,金猿、银猿二神魔自幼生长荒山野谷中,心地单纯,全无机心,十几岁时为一异人发现,喜其骨奇佳,是对练武的好料,便创此武功相授,这二人果然不负重望,将这套武功练得炉火纯青,其实正因这二人单纯之至,既无机心,又无私心,才能将这套武功的内在潜力尽数发挥出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执法长老的短手飞出,执法长老震得双臂酸麻,腾腾腾倒退几步,心下骇然,自己闯江湖一生,一下不知会过多少英雄,竟然会在一招下被人夺走兵刃,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两猿魔并不续下杀手,反身发继续围攻庄梦蝶,庄梦蝶已然吃足了苦头,这才知道这两名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头近些年在江湖享誉之隆,委实无虚,自己一向目空四海,心雄万丈,而今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只得打点神,使出浑身解数,蹿高伏低,闪展腾挪,极尽身法变化之能事,手上凌厉无铸的降龙十八掌亦令两猿魔颇多顾忌,但仍是守多攻少,势穷力支。

这一声巨响却震醒了陷入沉思,不克自拔的风清扬。

风清扬眼望场中情形,亦不惮然,两名猿魔招术妙,功力老到。相互配合默契无间,宛若长着四手四脚的人,尤奇在这两人打的章法谨严,不急不躁,每一式连削带打,不但将庄梦蝶的反攻化解无余,自身攻势亦盛,却又饶有余力,显得轻松裕如,无隙可乘,是以庄梦蝶连施狡计,故卖破绽,希冀败中求胜,行险侥幸,两猿丝毫不为所动,我行我索。

打得庄梦蝶苦不堪言,几吐血,不意这两人呆头呆脑,心机如是之深,定力如是之高,眼光之老到,临敌经验之丰赡又毋庸多言了。

风清扬拔剑仿惶,不知是否该上,场上双方无一是自己喜的人,相较之下,倒是张氏二兄弟瞧着比较顺眼,可华山派刚与篙山、泰山、恒山、衡山四派结盟抗魔,自己若任由这几人横行无忌,似乎又说不过去。然则若助庄梦蝶,心中更加说不过去,焉知此人掉过头来会不会再咬自己一?以他的为人而言,十有八九会如此做,一时间踌躇百端,委实难决。

赵鹤见风清扬拔剑而立,唬了一跳,情知自己与沈竹楼联手也未必拦得住他,两位把兄虽说不逊于风清扬,偏生见了风清扬便魂飞魄散,莫说动手过招,连句硬话也没有,即便对魔尊也没这般恭敬,心下揣揣,面峻变。

恰在此时,解风忽如老僧出定般长吁出于口气,看到场中情形,犹诧异莫名,风清扬正没开处,忙问道“大哥,咱们怎么办?”解风道:“走。”风清扬大为不解,楞然道:“那你这些属下怎么办?”解风恨恨道:“叛逆贼子,死有余辜。”风清扬虽对他借魔教之力诛除异已的手法不尽赞同,但除此而外,实无良策,况且解风功力未复,自己负保护之责、能少些是非亦是好事,当下仗剑先行,解风紧随其后,场中争斗益烈,双方均眼睁睁望着二人扬长而去,赵鹤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转瞬间即意识到丐帮必是出了重大变故,不由得望着二人背影怔怔出神。

二人走出酒店,均心下一宽,若非赵鹤等人不速闯入,搅一通,若想这般轻松走绝无可能,只是这四魔齐聚一处,断不会只为寻寻庄梦蝶的晦气,必有重大图谋,二人心中都罩着一层影,只是此时身要紧,无暇顾及身外闲事了。

其时正值盛夏,骄似火,酷暑难当,二人头顶烈而行,不多时已然大汗淋漓。

忽听一人道:“风公子,如此行匆匆,要到哪里去?”风清扬定目一瞧,竟然是白极煞星白自在,不由得喜出望外,奇道:“白兄,你怎地在这里?”自极煞星飞步上前,抱住风清扬道:“风公子,想煞兄弟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数,果然让我等到了。”言下喜极泣。

风清扬面上微红,自真武一别,自己几乎将此人忘得一干二净,颇愧疚。自己正形单势孤,骤然得了这么一位帮手实是不胜之喜。

当下为解风和白自在介绍一番,白自在登时不自在起来,不意这位貌相平庸的中年人居然会是丐帮帮主,解风也直匪夷所思,不知风清扬如何会结识江湖中声名狼藉的独脚大盗,但他为人豁达,既是风清扬的朋友,便不好冷落了他,只得纤尊降贵,拱手一揖道:“白兄威镇青海,解某神已久,今识荆,幸何如之。”白自在面上大有得,自他在青海成名立万以来,就无人敢在青海开宗立派,青海一带可谓唯我独尊,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