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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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脸的自责神情,女人心口一不忍心地拍拍他肩膀。
“都过去了,我没事,四肢俱在,目前看来也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巨大损伤,还活得好好的,你不要再难过了,天底下哪有过不了的坎,我是打不死、生命力顽强的蟑螂,老天爷让我活下来是要让我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她很慌,脑子里空的,不知道父母的长相,不晓得有什么亲朋好友,甚至几岁,念过什么学校,做过什么事,住在哪里,有没有在工作,存款数字的多寡,只要是和自身有关的事她全都一无所知,必须从别人的口中一点一滴拼凑出大概。
她会害怕是必然的,但她也是幸运的,起码有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丈夫,让她短期内不必为生活担心,看他不像作假的关心,应该不会“弃养”她,她还有时间去好好想一想以后要怎么过。
她的表情很局促,笑得有些受之有愧的心虚,面对全无印象的陌生男人,她觉得受其恩惠很不好意思。
“你…你不怪我?”季亚连的声音很干涩,语气微微发酸。
“为什么要怪你?既然是意外就属于非人为控制,是我没注意通号志才会被货车撞上,又不是你叫人开车撞我的,谁叫我心不在焉,把马路当自家厨房。”她到底在急什么,连几十秒的红绿灯也等不了,真是太急了,这病要改。
“车祸发生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怕触动她心中的伤口,眼中一闪复杂神。
“不是替你送餐,正要过马路吗?”他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
她一脸困惑,想不起醒来之前的任何一件事,只隐约听见一道温柔的女声,没有半丝迟疑的,她知道那是母亲的声音,轻柔地俯在她耳畔说道:乖,睡一觉就会变好了,等你再醒来所有的伤痛都飞走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你会向不一样的人生。
于是,她安心的睡了,宛如作梦般安宁地沉睡,不会有人打扰。
“你没听见什么或看到什么?”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地让人到一丝不对劲,那双太过清澈的眼没有伤心。
她很不安的启,“我该听见什么或看到什么吗?难不成这间医院有『那个』的传闻?”
“那个?”他一怔,跟不上她跳动的思路,手中的汤匙并未停下喂食的动作,一碗粥吃了半小时还吃不到一半,太久没进食,她咽时喉咙会痛,因此吃得很慢。
季亚连的耐心显然比护士小姐多得多,尽管她的食比老牛散步还慢,他依然细心的小口吹凉,等她咽下去后口气,脸上无恙再喂下一口,唯恐她一时贪多呛着了。
很是叫人羡慕的恩,不时以纸巾擦拭子嘴角,晓得她手脚使不上劲也不让她太费力,若有外人在场瞧了肯定会窝心一笑,暗暗称赞做先生的深情,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为付出。
“鬼呀,哪个医院没死过人,有几个飘来飘去的阿飘兄弟姊妹也是理所当然。”你呀你,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怎么跟鬼斗?我看你还是早早放弃,不要越陷越深,只有你这样的蠢女人才会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恍惚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张口红抹得很的嘴,开开阖阖地数落着。
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只觉得很温暖,即便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很开心,她莫名的知道话中的恼怒出自对她的恨铁不成钢。
看她一副惊悚又亮着大眼看他的神情。季亚连紧绷的心情忽地一松,轻笑出声,“别怕,我八字重,有我陪着你不用担忧受怕,这间病房绝对很干净,没死过人。”也对,vip房嘛,一晚十万的尊爵待遇,哪能有“脏东西”
“我不怕,人比鬼可怕多了。”一说出口,她自个儿也怔住了,不明白为何有此一说,好像她尝过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有而发。
他又笑了,眼神柔得快滴出水来。
“青青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从树上摔下来跌断了手臂也不哭,只是眼眶红得像兔子眼睛,直问还能不能爬树。”她一直很坚强的笑着,不让人看见她人后的泪水,以至于令人忽略她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一样会不勇敢、不坚强。
“青青…”那是她的名字吗?
“呃,我可以问一下我还要住院多久吗?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听医生说她伤势主要是脑部比较严重,因为伤到后叶神经,行动上较为不便,做了三次开脑手术才救回一条命。
不过躯体上的伤倒在其次,例如肋骨断了两,脾脏破裂,肝有穿刺伤,小腿骨折,右手臂骨头移位,心和肺都有撞击的挫伤,在五位知名医生合力抢救下,时间便是最好的治疗,在她昏不醒期间进行修复,以物药加上适度的休息,一动也不动的她任人折腾,自然好得快。
最主要的是大脑的损害,她的昏情形特殊,脑部活动频繁却无法清醒,只能像植物人一般躺着。
“要问过医生才能确定,你不想住在医院吗?”她早可以出院,是他不放心才留院治疗。
“谁愿意以医院为家,又不是有病…”她忽地想到自己正是有病才住院,面上微红的干笑。
“我是说病情稳定了就该出院,别占着人家的病,有人比我更需要它,何况我除了手脚没什么力气外,哪还有病人的样子。”他看了看她瘦弱的双肩,几乎无的双颊,黑眸黯了几分。
“过两天我们就回家,家里的总是比医院舒适。”
“回家?”她明灿的眼中溜过一丝慌。
“那个我能问一句,你到底是谁吗?”闻言,季亚连看似全无变化的脸上瞳孔微微一缩,放下碗筷的手背隐见紧的青筋。
“还有,我是谁,我的名字叫青青吗?我们结婚多久了,家里有什么人?我住院这么多天为什么我爸妈没来看过我?公公婆婆不喜我吗,为何也没出现?他们知不知道我醒了…”看不到能让自己到悉的事物,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恐慌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青青你…”她淡然地齿,却笑得叫人一瞧就鼻酸,“我…失忆了,忘了你忘了自己,忘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