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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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远远的轰隆声惊醒了珣美,她以为是雷,忘记现在已是九月,又糊糊地睡着了。
清晨,由教室东边的窗子,可看见外滩那儿冒着黑烟,连天上的云,海上的雾,都灰蒙蒙的。
“八成是失火了?”有人说。
珣美无心去管,这三十几个小时来,她应付课业及工作,都有些心余力绌了,脑子只悬在季襄身上,特别是他前天夜晚的那些话及…近似轻薄的举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已由母亲那儿得到平静,自也做到心清无杂念,他干嘛又要来吹皱一池水呢?
他还会来找她吗?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她?老师欺负学生,英雄欺负弱女子,成何体统?而他拿去了月牙蔷薇荷包,好像也夺去了她隐私的一部分,反正她又被“侵犯”就对了。
可是,万一他从此不再来了呢?
下午,珣美才由牧师的口中,知道失火是弹葯爆炸。
“曾世虎的整排仓库都被炸掉了,还毁了几艘船和货车。”罗牧师把从收音机听来的消息转述:“上海在中、美、、法各国警察,都纷纷出动,缉拿凶嫌。因为“五四”的风刚过,人心尚未定,他们怕有人又出来乘机煽动捣。”珣美一听到“曾世虎”和“仓库”整个人脸发白。天呀!她知道这计划,一定是季襄他们做的,他们终于行动了!
“有…有没有人伤亡呢?”珣美难掩动地问。
“没有人死,只有几个工人呛伤。”牧师没注意她的异样,继续说:“现在上海可得很,许多革命、左派分子、黑道份子都被请去巡捕房问话,人人自危呀!”曾世虎没死,季襄没死,结果呢?结果呢?
珣美急急告了假,就到她下定决心不再涉足的报社,这是她唯一能找到季襄的地方。
大街的气氛看起来很不对,行人比往少,巡捕房的车纷纷出笼。
报社果然有了异样,门口站着几个持的红头阿三。
季襄出事了吗?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盈眶,却束手无策。她来回走了几趟,几乎引起那些印度人的注意,她才打算豁出去地向前查询。
“aryurazy?”突然有人拉住她说。
一回头,竟是史恩!珣美心口的话,一下子住。这当儿,一个阿三转着子,走过来叽哩呱啦地吼一大串。
“i”srry,shisydat。”史恩摆个俏皮表情说。
阿三又叫一阵,挥挥手,史恩马上催珣美上自行车,在第一个路口便转弯,并且不准她说话。
仿佛好久,他们才到了一栋漂亮的别墅,附近的景,只有外国的无声电影中才看得到的。
珣美没有心思去欣赏里外的摆设,一进大门,便抓住史恩说:“季襄好吗?他没有事吧?”
“他和报社的人,昨天就被带到巡捕房问话,现在还没出来。”史恩说。
“天呀!这不是凶多吉少了吗?警察厅的人知道是他们做的吗?”美觉得自己快无法呼。
“不要歇斯底里,快坐下。”史恩扶着她说。
“快告诉我!”她凶巴巴地说。
“!”史恩忙说:“警察厅并不晓得爆炸案是谁做的。他们抓了好几个团体去问话,报社只是其中一个,季襄他们都有万全准备,大概很快就没事了。”
“会没事吗?多可怕呀!有一点差错,就是杀身之祸呀!”她茫然又痛心地说。
“唉!你担心他,他反而担心你。”史恩坐下来说:“他就猜你会到报社打听消息,所以要我在一旁盯着。你千万小心,现在报社去不得,不然你也会被牵连。”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绞着手帕,含着泪,恨恨地说:“他前天晚上来,一点都没提,只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太过份了!”
“他放河灯那一晚真的去找你?呵!他还死不承认呢!”史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