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船长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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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尔夫妇在寒冷的下午倚着栏杆站在那里，注视着尔兰的青山与田野，巨轮向右舷转着舵，大西洋的波涛正在候着它，他们知道看到的下一块陆地，将会有一座自由女神的雕像。

“几乎两点钟了，我们还没有吃午餐呢。”福特尔看了一眼怀表说，三十七年来，他很少错过吃饭的时间。

“让我们先吃点儿点心吧，”梅尔建议说，‘“离晚餐时间并不远丁，我们会被一道接一道的菜轰炸的。”位于左舷船尾a甲板散步场地的游廊咖啡厅今天看起来不像昨天那样挤那么多的孩子，福特尔夫妇走进去，想吃一点儿便餐。这个封闭的空间给人一种置身户外的觉:在瓶中的棕桐叶，白的细柳条桌椅，拱形的窗户，还有爬青藤的棚架。

今天待在咖啡厅里的唯一的孩子，就是昨天也待在这里的金发蓝眼的劳瑞哪·里森与她的小弟弟泰沃·里森，他们正被那个鼻子扁平的几乎可以算得上美人的保姆艾丽丝照看着，艾丽丝独自坐在一张细柳条桌前。

但是这一次，那对孩子的父母也在这里，他们坐在邻近的一张桌子前，吃着点心，喝着茶，他们的同伴不是别人，正是福特尔的特技表演搭档，约翰·伯泰姆·克莱夫顿。

那几个人显得非常快活，他们微笑着，甚至大笑着。克莱夫顿穿着整洁的棕西装，仍旧带着那顶珍珠灰的软呢帽；男孩子似的哈德森·里森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保守的灰西服，红的领带让他显得活泼一些；甜可的贝丝穿着一身浅紫与白相间的条纹棉布裙子。

福特尔夫妇坐了下来，同那一群人隔着几张桌了。昨天坐在保姆艾丽丝身边的那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乘务员走过来，问他们想要点些十么。

“两杯热羹茶。”福特尔说，那个英俊的小伙子点了点头，离开了。

直到福特尔开口点菜，克莱夫顿才发现这对夫妇的光临。看到福特尔，那个勒索者的脸孔变得像细柳条椅子一样苍白，他重重地咽了一下，微笑变得神经质起来。他站起身，匆匆地向里森夫妇道了句“再见”就拿起金把手的手杖溜走了。他穿过旋转门进入到烟室。

克莱夫顿离开以后，里森夫妇注意到了福特尔夫妇。哈德森喊了起来:“再次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不再是那条拥挤的走廊了！你们为什么不过来同我们坐坐呢？”

“谢谢，先生。”福特尔说着，与梅尔走了过去。

昨天在走廊里，他们已经互相做了简短的介绍，只是没有涉及到细节。福特尔很快了解到哈德森是一位来自加拿大蒙特利尔的投资经纪人；而里森夫妇也了解到杰克·福特尔就是那位著名的侦探小说家，杰奎斯。哈德森承认自己并不喜看小说，但贝丝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她读过（并且喜）杰克的《钻石主人》与梅尔的《弗莱沃劳斯犬妇的秘书》。

这使他们立刻成为了朋友。里森夫妇很为他们有这样的名人做伴而到受宠若惊，而福特尔夫妇也因为贝丝对他们小说的赞扬而得意洋洋。

在适当的时刻，福特尔漫不经心地问:“您的朋友，克莱夫顿先生——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哈德森微笑着，耸了耸肩。

“先生，我们认识他的时候刚好在认识你们之前——在c甲板的走廊上。”

“他很有魅力。”贝丝说。

福特尔夫妇换了一下眼光，他们原来还以为一个他们的书应该更有判断力与品味。

“他自己也是一个投资经纪人。”哈德森说。

“就这些吗？”福特尔问。

“但这不是我们谈得如此投机的原因，您知道，我们对马匹有共同的兴趣。”

“马匹？”

“是的，”哈德森微笑着望着贝丝，拍了拍她的手“我们非常幸运，最近一段时期，在生意上。我们得到了一块农庄…我们称它为里森农庄。”

“它一直是我们的梦想。”贝丝说。

在福特尔看来，这对年轻的夫妇还没有老得“一直”拥有梦想的程度。

“我们按照自己的计划修建了一座农舍，”哈德森说“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就立刻搬到那里去住。贝丝亲手装饰了房间，她具有真正的艺术家的眼光。”话题中断了，福特尔不得不问:“克莱夫顿先生与马匹有什么联系呢？”

“噢！这就是我们来到英格兰的原因，我们来购买马匹。克莱夫顿先生也对马匹非常兴趣，他在这方面见多识广。”这也许只是他的伎俩，福特尔思索着，但他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笑。

那个乘务员为福特尔夫妇送来了热羹茶，那个保姆向这边望过来，与那个乘务员偷偷地换了一个亲密的眼神，但是这个眼神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不引人注目。

之后，福特尔陪着梅尔沿着c甲板的走廊回到他们的房舱，梅尔说:“你的船上漫史的说法看来是对的。”

“我希望那个孩子不要因此而惹麻烦。”

“我认为不会，确切地说，艾丽斯不是乘客，你注意到她看克莱夫顿时那嫌恶的眼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