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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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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中,公子舒夜掠向了空无一人的景合殿。

里面的女侍从早就惊逃殆尽,华丽的房子里空空。他急速地一个个房间掠过去,只求在外头人马惊动之前找到墨香和长孙斯远——然而,他并不知道暗道的另一头出口究竟在这个景合殿的哪一处。

公子舒夜从一重软罗冲向另一重,忽然间听得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尖利响起,指挥着那一帮侍卫,冷定无情:“来人!把景合殿给我围住,凡是从里面逃出来的人、统统杀!”

“是,长公主!”外头轰然回应。

公子舒夜微微变了脸,已经暴了行踪、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一来,他要护着手足残废的墨香,还要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长孙斯远离开,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迅速地打量着四周,寻找一切可能利用的离开途径。

然而就在此刻,他看到中庭那个白玉雕成的莲花大水法忽地裂开了。

“墨香!”他口低呼,向费力背着墨香走出地道出口的长孙斯远。长孙斯远看了他一眼,任凭他从自己背上接过了鼎剑候。文弱的谋士背着一个人疾行而来,此刻额头已经微微见汗,立刻坐在廊下息起来。

“墨香?墨香?”长久没有相见,此刻终于看到兄弟回到自己身侧,公子舒夜只觉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试图唤回对方的神智,伸手一推,却发现墨香手足全然无力,筋脉也松弛不堪,毫无昔湛的内力——虽然早已知道墨香被幽的一年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然而此刻亲眼目睹,公子舒夜还是觉得喉头哽咽,热血直冲上来。

已经毁了么?那个昔年叱咤西域的修罗场第一杀手,那个并肩出生入死的刎颈之,已经完全成了这样一个废人了?

“今就算冲不出去,我也要替你杀了那个女人。”死死按着墨魂剑,才克制住了此刻汹涌而来的杀意,他对依然木无反应的人一字一字承诺。昔若不是他为沙曼华去了苗疆,令墨香在危境之下孤掌难鸣,如今又何至于此!往事已不可追悔,只求今同生共死便是。

景合殿外,早已战得血模糊。三百死士虽悍不可当,然而明教和大内也是有备而战,埋伏下的人马实在太多,以十围一、将那些复生的死士双脚双手俱一一斩断——也只有如此,才能阻止这群地狱里复活的死士疯狂般的复仇举动!

长孙斯远坐在廊下,气息渐渐平定,看了这边两人一眼,神却复杂起来。

“这个拿去。”他的手从袖子里出,手心里有一串血红琥珀般的珠子,指了指鼎剑候“为了防止明教用毒、我一直将此物带在身侧——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带着吧。”公子舒夜只看了一眼,失惊:“龙血珠?怎么在你这里?”这种由天山深处巨蟒内丹炼成的珠子举世罕有,向来为术法炼丹之士梦寐以求。当年他坐镇敦煌之时,扼守丝路咽喉,搜罗了无数普天之下的奇珍异宝,堆放在莺巢销金窟内。其中,便有西域贵霜国商人献上的此物——那一串十八颗的龙血腕珠堪称稀世珍宝,每一颗都有逆转生死、毒杀神鬼的力量!

然而当年心灰意冷之时,世间珍宝在他看来也不过灰尘过眼,就随意放在金铢里,一起秘密送去长安给了墨香——没有料到、今居然在此地重见。

那一串龙血珠在腕上,公子舒夜低头一看,诧异:“怎么少了三颗?”

“一颗用来请动风涯大祭司,一颗用来给他解毒…”长孙斯远简略地解释,忽地笑了起来“剩下那一颗,天下只有我知道它去了哪里。”公子舒夜看着那个似是自傲的笑容,心里猛烈震动——一直以来,都不曾完全的信任长孙斯远,以为他包藏了私心、或是暗中已倒向了颐馨长公主,然而这一番血战下来、却发现他依旧事事忠于旧主。

然而这个人身上,却有着太多难解的谜,让和他搭档合作的人无法不心怀疑问。

比如,他此刻为何忽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他为何带着那个白杨木雕刻的傀儡人儿?还有他时不时看向鼎剑候的眼神、隐隐带着难掩的仇恨,又是为何?

公子舒夜正自沉,长孙斯远却是漠然,取出那只奇怪的傀儡木偶在手中玩,一边代:“候爷中毒已久,恢复只怕要费些时候。就是毒拔出了,他手足筋脉尽断、只怕这一辈子是无法站立了…候爷一生骄傲、落得如此境地,只怕你要好好开导他才行。”公子舒夜微微一愕,觉得这个青衣谋士语气极为复杂,却道:“那自然。”长孙斯远继续摆着那个木偶,忽地抬头一笑:“你知不知道、候爷手足的筋脉,是我亲手挑断的?”公子舒夜目光一凝,霍然按剑立起。

“我是当着颐馨的面动手废了候爷手足的——若不如此,她们如何肯信我?”长孙斯远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然而神却冷若冰霜“候爷是个决断的人物——在计定之时,就将生死托付给了我,我也答允他无论如何定当尽力帮他渡过危机。以那时局面,若我肯斡旋、也不是非要废了候爷——不过,挑断他筋脉的时候,我心里还是觉得好生解恨!”

“我恨候爷。想给他一个永久的惩罚。”青衣谋士仿佛筋疲力尽地坐在廊下,忽地笑了起来:“虽然我也知道是颐馨为了自保、主动委身荐枕——天下大局如此,她又能如何?我又能如何?然而…又怎能不怀恨呢?”如果不是鼎剑候,颐馨本该是他的子。

公子舒夜一惊,口:“可你现在还是…”

“对,我还是忠于候爷,”长孙斯远微微一笑,将头仰靠在廊柱上,望着天空“明知我可能怀恨,却还在生死之际大局托付,那是何等心胆魄?——国士遇我,国士报之。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公子舒夜不语,眉间隐隐有疑虑和杀气,看着长孙斯远手中不停摆动着的白杨木偶人,终于忍不住霍然发问:“你手中的傀儡,又是何物?!”说话之间,手掌忽地翻起,按住了鼎剑候的后背道——仿佛生怕背后的人受到某种控、会霍然发难。

“你以为我是借机消磨双方实力、然后纵鼎剑候自己独霸大权?”长孙斯远忽地仰首笑起来,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没有这个实力——你也知道、候爷在四王之中拥兵而起,挟天子令诸侯。如今天下各路大军、有七成是效忠于候爷的。这也是为什么颐馨她们一直不敢公开候爷被软消息的原因——她们害怕各地驻军哗变,所以宁可借助回纥兵力,再设法逐一剪除候爷的羽翼。”公子舒夜听着外面的喧闹声,知道是颐馨长公主已然带着武泰帝赶到,此刻正指挥着大内御林军和明教人马,将景合殿围合了起来,厉声叫着布置箭弩、布置火攻。三百死士虽然只剩了十余,却个个状若疯狂,用身体堵着殿大门,不让任何人闯入。

一时间,又是一番殊死血战。

他心下不微微一,厉叱:“那么这木偶究竟是做什么的?!”

“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步棋…”忽然间,有人低声代替长孙斯远回答。那微弱低沉的声音,竟是从他身侧发出。

“墨香!”公子舒夜霍然回头,惊喜加,几乎不可思议“你…你、你怎么醒了?”

“其实,我一直醒着…”黑衣高冠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轻声道,仿佛太久的闭口沉默让他一时间不习惯说话,声音有些含糊“手足虽不能动,可我心里一直都清楚。舒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等了你很久。”公子舒夜一时间因为震惊和喜悦而口吃:“可、可那些毒…那些下的毒…”鼎剑候微微笑了笑,抬起筋脉尽断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下颔:“你知道第三颗龙血珠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