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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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时,靳岑轩递给她一杯酒,“靖靖睡着了吗?”本来身着西装的他,此时已换上家居服,看来年轻许多。
“嗯!”话落,她端着酒杯走向窗口。
靳岑轩跟随着,站定在她身后,“靖靖睡前总要人说故事给他听,他总嫌我不会说,都是用念的。”他信口道,依然不去想他为何会放纵自己带她回家。
富有磁的嗓音轻拂过她的耳际,吹凉了黎心漾的背脊,但她仍装作没事一般的莞尔道:“好像每个小孩都这样,要听故事才能睡得着觉。”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沐浴的香气,顿时引起她的联想,而发梢隐约的受到他的气息,更使她心慌意。
“谢谢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他不想说得太明白,因他觉得没必要。
乍闻这句话,稍隐的千头万绪又涌了上来,黎心漾既无法解释这些个错综复杂的觉是因何而生,却又无力排解,只好让自己一直处于茫的状态中。
“你想问我些什么吗?”他给她理解的机会。
柔情的语调,情的意境,迫使黎心漾不得不赶紧逃离他的近,她巧妙的绕过他坐至沙发上,轻啜着酒壮胆。
“你怕我?”他缓缓转身,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说。
“怕你?没理由吧!”她摆着一个很淑女的坐姿,控制着音调道。
靳岑轩走到她的正对面,坐在茶几上,“那你为何从不正视我?而只要我稍一靠近你,你就走开,这不是怕是什么?”两人的对话太暧昧了,黎心漾自觉不妥的岔开话题:“你家布置得好有格调哦,是请哪位设计师设计的?”语毕,她称羡的环视着,回避他的注视,这是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家,每一件摆饰、家具,都深得她心。
“这是我子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也绝无仅有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在提到子时,刹那间黯淡了,“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她示意想取回先前他容许她发问的权利。
“你问吧!”靳岑轩已猜到她想问什么,他会让她问,是想试试自己是否已能坦然的面对及回答这个问题。
她一仰而尽手中的酒,增加自己的胆量,“我听靖靖说,他的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不知尊夫人…”见他的脸因此而覆上一层寒霜,她忙不迭转口:“不方便答的话,就别…”
“死了,难产死了。”简单的几个字,里头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自己亦曾痛失至亲,又怎会不同身受?黎心漾凄想着,再惊见他眼中蓄积的泪,令她好想安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做,以至她只能呆坐在原位,心疼的凝视着他。
对视了许久后,靳岑轩不由自主的曲下了双膝,无语的捧起她的脸,轻触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想着,她们是如此的神似,让他以为彤彤又回到他身边了!他痴恋的定眸在她的容颜上。
黎心漾无法动弹的承受着他的抚触,短短的几秒钟,她却觉像是过了一世纪般的久,突地,他的朝她倾下,不由得使她闭上了眼睛。
然,当黎心漾以为他就要吻上她的时,他却霍然地推开她站起身,在惊愕之于她更羞愧,早已无地自容的心,更因他的一句抱歉而碎散口。
须臾,靳岑轩背对着她冷然的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拿起车钥匙,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不可原谅,自己怎么可以因她有一张酷似彤彤的脸,而做出如此越矩的行为?他一路懊想着。初的夜里,有些许凉意,尤其是在山上,凉意更深,但尾随着他脚步的黎心漾并不觉得冷,因她的心比夜更冷。
上了车,她只报上地址,之后,两人默默无语。她是怎么了?黎心漾不停的自问却不能自答。
她自认不属于一见钟情那派的人,对他的恋应该也仅止于他的外表吧。可适才,自己竟愿意让他亲吻,甚至还渴望他的吻,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有那种他好久的觉,为什么在他及时喊卡后,她即升起一股好深、好浓的失落?
还有,那屋子、陈嫂…有关他的一切,在今夜,都在在的让她到悉与怀念,令她一味的想收归己有。不、不对,这么说还不够贴切,正确来说,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她只是失而复得而已。
天,这样的错觉未免也错得太离谱了吧,在遇到靖靖之前,她本没见过他,而如今,她竟对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人产生情愫,而且还快速的蔓延到难以割舍至无法自拔的地步?不,这不是真的!
她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见钱就攀的女人,她这一生从不曾盲过,不可能因他平空的闯入就令她了方寸,甚至于失陷。不会的,她不是一个这么没用的女人,想想,十年的情她都舍得下了,她的意志力哪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定是她错解了,错解了自己的觉,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凡事都有它的道理、规则,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她才会有这么荒诞不经的错觉,再想想出错在哪里,再想想…
澎湃的思海在几经翻腾后,竟汇结出一注令黎心漾不置可否却又无力抵抗的暗,她登时茫茫然的摇起头,拒绝接受这个自己已上他的结论,一待车子靠边停,她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即打开车门逃难似的慌忙奔离。
车内,靳岑轩愁闷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着,他伤到她了吗?他多么不愿意,却又多么的难以克制,从见到她那天起,他便期望再见到她,知道靖靖与她有约,是以,他把无限的期盼化为有限的等待。
今,他等到了,但他的心却了!他贪恋她,贪恋所有的她,尽管自己明知她不是彤彤,但他就是无法默视她的存在。她的出现不只让他对彤彤的思念有了寄托,也动了他对彤彤积存却无法舒解的,他…好想让这份眷就此延续下去。
试想,连妈都错看了,那他的父母、岳父母想必也是如此吧!如果、只是如果,自己有办法将对彤彤的全部寄生在她身上,那么,他们应该也会毫无异议的乐观其成吧!
而未来,只要他不说,只要他呈现出尽善尽美的言行举止,便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么做只是移情作用,而她更不可能发觉或是猜疑,自己对她种种的好,是否出自于真心、来自于何方,岂不一举数得?
就她今晚的表现看来,她对自己是有觉的,他只须再加把劲,掳获她的芳心便是指可待的。想来,或许是老天垂怜他,念在他一往情深的份上,赐给他一个如般的女子,让他的梦有再一次圆的机会。
自己能不把握吗?答案立竿见影,想他向来是个聪明人,又怎会错失这个难得的天降神迹!事成之后,要他当个百分百情人,简单;做个疼惜小的丈夫,那更简单。今时,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他还在迟疑些什么?就如他旨意而行吧!
这是上天安排的、人本来就是自私的,靳岑轩如是说服自己,望着深锁的大门,他心里有了腹案。无论如何,就让她只属于自己吧,哪怕会因此而下地狱,他也在所不惜!谁教他还活着,而他,不能没有彤彤,他的人生里,有彤彤相随,他才会有快乐可言,不是吗?
因她而的心已恢复正常跳动,靳岑轩喜不自胜的踏下油门驶离,遇到第一个红灯停止时,他马上思忖着如何跨出第一步。
既然新的人选已定,那么旧新便没有留下的必要,解决了旧的,新的才好搭上车嘛,让下堂坏了他的大计?想都别想!
当绿灯亮起时,靳岑轩开始大笑,而且笑得十分狂妄,犹似他给人的觉一般像个唯我独尊的君王,这世界的人、事、物只能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