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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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乖乖按照服务生所要求的那样看了一下自己。

她现在看起来有点糟糕呢，二手商店才有的紧身裙显得廉价而低俗，再配上一件不伦不类的嘻哈外套，嘻哈外套是连翘从那个店主身上扒下来的，前大片的雪白在拉斯维加斯很容易引发误会。

现在的她怎么看都像是连房租都不起的可怜虫。

不过，待会这位应该会大失所望，情上她是可怜虫没错，可在物质上她可是女王，她父亲钱多得她几辈子都花不完。

厉列侬则是更加不得了，也许有一天他能成为印钞票的。

就像连翘所期待的那样，她递出去的那张超级让那位服务生表情呈现出魔术般的效果。

这种超级她可不止只有一张。

第二张，第三张一一亮相，把它们到服务生手上，嗲嗲的:“那是我亲的给我的，我猜它们加起来可以买下这个地下商场绰绰有余。”现在的她很乐意扮演那款被大富豪们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接下来，连翘受到国家元首级别的待遇，懒懒坐在沙发上，搁在面前的咖啡已经换了第三种口味。

不久前一脸瞧不起她的服务生一脸心惊胆战，第三种口味咖啡端下去，换上的是茶，勉强喝了一口，那位服务生才如释重负，店长都亲自出马了可见被解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店长来到连翘面前，褐的硬板文件夹上放着账单和签名笔。

看了那只笔一眼，连翘微微皱起眉头，签名笔是蓝的，搁在膝盖上的手展开，手背在膝盖处贴了贴。

“怎么了？”店长低声询问。

目光从蓝钢笔移开，声线有点僵硬:“你们没有别的笔吗？”硬板签名文件夹上放着刚换的第二支签名笔，签名笔还是蓝的，目光落在蓝签名笔上，手迟迟不动。

“要不要我再给您换上一支笔。”店长再次低声询问。

“不用。”僵硬的声线带着驳斥。

蓝外壳的笔并不代表写出来的字迹是蓝的，何况——何况，许戈才讨厌蓝字迹的钢笔。

某天，连翘和许戈到一家法国餐厅吃饭，许戈一边在通电话一边拿起服务生的签名笔在账单上签名。

签完名看了一眼账单后，许戈忽然脸大变了起来，她快速冲出餐厅，手搁在餐厅墙上，看着就像是在呕吐的样子，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会时间过去，厉列侬来了，许戈瘫倒在他怀里。

那天，连翘还以为是许戈在法国餐厅吃到的食物不干净，后来连翘才知道问题就出在那只蓝钢笔上，蓝钢笔写出来的是蓝字迹。

天不怕地不怕的许戈惧怕蓝笔迹，蓝笔迹会引发她生理不适。

和许戈不一样的是，比起黑水笔连翘更加喜蓝水笔，蓝字迹印在白纸张上就像是蓝天和白云的关系，明亮美好。

心里碎碎念着，怕蓝笔迹的是许戈不是连翘。

呼出一口气，贴在膝盖上的手收起，蓝外壳的签名笔握在手上，笔尖往着签名处，第一笔下去。

蓝外壳签名笔写出来的还真是蓝笔迹。

继续碎碎念着，怕蓝笔迹是许戈不是连翘。

不是连翘——碎碎念变得穷凶极恶了起来，那种穷凶恶极也表现在她握笔的力道上，账单被笔尖刮出一个裂开，那个裂口处的笔迹是蓝的，蓝的…

蓝的笔迹让她头晕脑的。

“要不要我给您倒一杯水。”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不用！”她说着。

“我给重新换另外…”

“不用——”蓝外壳的钢笔被摔在地上，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着，就怕他们听不清楚似的:我说过了不用，你没听到吗？我说了不用，不用！

她的话把在店里的几名顾客也引了过来，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一个疯女人一样。

不，不不，她是连翘不是许戈，不是许戈！她一定不能让许戈把她疯，不能！

捡起地上的笔，嘴里和那些人说着“sorry”店长重新拿来了账单，当笔尖落在签名处时豆大的汗从她额头上滴落了下来，滴落在账单上。

呼气，再次握紧笔，发力。

账单没有蓝的笔迹，她手扑了个空，账单连同硬纸板被同时走，悉的声线近在眼前“我来吧。”拿走账单的人是厉列侬，他就站在那里，他看着她的眼睛盛了痛楚。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害怕蓝笔迹的人是许戈，不是连翘啊。

厉列侬揽着她肩膀走出那家商店时夜已经十分深沉，小山般大小的商品最后都去了拉斯维加斯的福利机构。

连翘想，1942那些成员讨厌她是有道理的，你看看她挥金如土的样子丝毫不输给那些臭名昭着的败家女。

脸着夜风，扬起嘴角，直到揽住她的人说出“别笑”时连翘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笑。

而且好像笑了长一段时间，她笑得肌都酸了。

收起笑容，停下脚步，朝着厉列侬:“不，不，我可没有笑，是许戈在笑。”许戈现在应该很高兴吧？看看，连翘不仅把许戈的臭病都学会了，连着许戈的生理反应也继承了。

踮起脚，手勾住厉列侬的脖子。

“这样的时刻，我们要不要去喝一杯，喝一杯庆祝…”弯下眼睛，朝着他靠得更近，好便于他更清楚看清自己的姿态，特属于许戈的姿态。

温柔告诉着自己至的男人:“厉先生，恭喜你，你终于把连翘完完全全变成许戈的样子了。”眼睛去瞅那个男人，心里叹气，为什么她没有从他眼底里看到欣喜若狂，不是应该高兴吗？

反而，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更多更多情。

一分无奈三分酸楚三分溺，还有三分…

还有三分刻骨的思念。

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发力，以便于她能亲吻他，如愿以偿贴在他上，宛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落在他角:“我知道许戈躲在哪里。”

“厉列侬，许戈就躲在我的舌尖里，躲在我舌尖里的许戈总是让我去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厉列侬，许戈还躲在我眼睛里，躲在我眼睛里的许戈总是让我看到那些我所讨厌看的东西。”

“厉列侬，我都快要被她烦死了。”连翘都快要被许戈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