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嗣衣怎么也想不到旭坚持在离城前收拾的“细软”当中,竟然包含一足以当房屋梁柱的大木头,此刻上面写有“往来茶栈”四个大字的布旗大剌剌正风飘扬。她竟然重金买下人家店面的招牌!
有时他真的搞不懂她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回头望一眼缚于马车侧边的长木,写着“往来茶栈”的布块正险险刷过地面。经过连奔波“往来”已遭践踏“茶栈”则不复本来面貌。回过身驾着马车,他不想再搭理那碍手碍脚的木头。
车厢中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夹杂在答答马蹄声中,一般人是听不见的,但嗣衣眉一拧,随即勒住马儿,将车停在路边。
旭冷汗面,大口着气,苦笑着和掀起车厢前的布帘的嗣衣相望。
“我又在鬼叫了,是不是?”旭本想说得轻松些,却发现自己连维持嘴角微扬的力气都没了。
风趁着帘掀的隙吹了进来,旭一身汗,一时受不住,竟微微打颤。嗣衣连忙放下布帘,车厢内顿时成为密闭空间。她伸出手想拿身旁的布巾,嗣衣已经先她一步拿了布巾,正轻轻的、仔细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汗渍。
旭虚弱得无法拂逆他的好意,略显窘迫的说:“麻烦你了。”觉到旭了无生气的反应和旭渐疏离的对话,嗣衣心里充了不舍和依惜;舍不得她受这样的罪,怜惜她的故作坚强…
尽管先前表现得多冷静,但实际上的打击却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的。
他则受心惊胆颤之苦。
毒素未净加上连赶路,她每每睡不安稳,当她初次在梦魇中惊叫时,正驾着车的他将缰绳一丢便往车厢内钻,差点让马车翻覆在树林中。后来经验多了,才慢慢可以处变不惊。
而他深深为此到忧心,因为这只说明了一件事:这几天来,她没有一天得到好眠,一天也没有,只是周而复始的从梦中醒来,而后倦极合眼,然后再一次惊醒…
“明明听不见,可是我总觉到脑子里嗡嗡响,天旋地转似的。”又一阵晕眩袭来,旭倒一口大气,连忙抓住嗣衣的手臂。
嗣衣一手任旭握着,另一只手放下布巾,微施力按她颜面、耳旁的道,在看到她双眼下的黑影时到一阵心疼。
他沉默的按摩着,直到她脸稍舒,又转而抓捏她肩颈的肌筋络。
“你干脆点了我的睡,省得我痛苦、你麻烦。”闻言,嗣衣一震,手上动作也停了。
他从来没想过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语。
旭勉强牵动嘴角:“可惜我连撞墙的力气也欠缺,否则是不用麻烦你的。”原想俏皮表达的语气却充无奈的自嘲,啧!
“不麻烦。”旭闭上了眼,没有瞧见嗣衣的回答。再睁眼时,发现嗣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仿佛从刚才就没有移开过视线。确定旭专注的目光,嗣衣又重复一次:“不麻烦。”又觉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便加上一句:“对我来说,你一点也不麻烦。”除了前后三个字,中间一串字旭有看没有懂,但她自以为大概知道嗣衣的意思。
“先谢了。”她知道他在冷漠表相下有着温柔的心,可惜人们总是容易被表相所蒙骗。对于这样的好人,她怎么可以拖累他呢?
别人倒也就算了,偏偏她以前还跟他说过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不想拖累别人云云,现在不是自打嘴巴吗?思及此,眼神不由又是一黯。
嗣衣一时之间拿旭的见外没办法,知道她的症状令她颇为困扰,而且继续这样走走停停,对她的伤势有害。
于是长指一点,旭顺势而倒。嗣衣轻扶着她的身体,替她挪了舒适的姿势,再盖上充作棉被的外衣,随即驾着马车赶路。
重新上路不久,车轮辗过一颗不小的石子“哐当”一声,车身剧烈摇晃了下,嗣衣练的控缰绳,保持车身平衡。
明知这种程度的颠簸是不会惊扰到她的,他却还是忍不住回过身去,然后隔着布帘,嘲笑自己的大惊小怪。
再怎么迟钝,他也晓得自己对她的觉是什么了。
但他现在贸贸然将对她的情诉诸言语,只怕会让她误以为是因愧疚而生的补偿心理,反而巧成拙。
幸好她在伤好前是不会离开他的,他该好好想想才是。
******
两个月后——“咻!咻!咻!”物体破空声不绝于耳,一道身影随着翻飞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