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迁怒173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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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迁怒李昂手里是捏着一张王牌的,那就是楚亦可身边的雏菊。她自从做为信使来替楚亦可提条件,就一直被李昂扣在安王府。
只是后来事情实在是多,李昂一直没得机会提审她。端贤皇后逝世,他伤怀过度,又因为国事繁重,一心要处死雏菊,只是腾不出时间来。
自打楚亦凡初初审问过雏菊,李昂便着肖宇审讯了她。她虽是楚亦可的近身侍女,可因为当初为了瞒骗李扬,楚亦可以她犯错为由将她撵离了身边,一直在外面奔波替楚亦可联络楚鸿程,对于遗诏一事,知之不详。但李昂多少也能猜到,这遗诏应当是在楚亦可手中。如今楚亦凡如此笃定,他也就更加确信无疑。
知道在她手里,也知道这就是个祸患,李昂恨不能一剑将她剁成泥,把那什么狗中庸撕成碎片,再焚之以火,以心头之恨。
都是因为这个遗诏,李扬才贼心不死,拥兵回京,也就是因为这个遗诏,楚亦可才有恃无恐,敢自己废妃,也就是因为这个遗诏,芝娘才会惨死,就是因为这个遗诏,他出手不得不有所顾忌,就是坐上这御座,也总担心会有那等迂腐的史官忽然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昏君、暴君,弑父杀弟,篡位谋权。
他倒不怕自己的名声怎么狼籍,就是不愤芝娘用母子两条命付出的代价还是这样的波折。
李昂一拳捶在桌上,恨恨的道“她倒是有恃无恐了,朕反落了被动。”打老鼠怕伤了玉瓶,楚亦可现在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他要再严加迫,只会落个残暴不仁的名声,连个小小的妇孺都不放过。何况是他亲自把楚亦可给沈青澜的,自己总不能出尔反尔,让他们心生怨念,悖离了自己。
李昂沉默了一瞬,挑眉看向楚亦凡,忽然不悦的道:“你不会让朕亲自卖身换什么狗遗诏吧?”楚亦凡唬了一跳,忙道:“哪能呢,陛下金尊玉贵,岂能做这等不堪之事…”说了一长串四字成语,是逢拍马之词,也没换得李昂的好脸。他紧蹙双眉,恼怒的道:“哼,都是你办事不力,倒要让朕费心,总之你收不回遗诏,就别想回去。”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空手而回,真是太纵容她了。
楚亦凡苦笑,道:“皇兄何必着急。家父又不是愚顽不化之辈,他心里自有决断。依我想,不若放家父回府…”李昂断然道:“休想!”没有功劳还敢得寸进尺?那梦鸿程老儿助纣为,论理就当门抄斩,这才蹲了几天大牢,竟然要把他放回去?
楚亦凡解释道:“非是我要替家父开,他不忠不义,愧对先帝,愧对皇上,愧对祖宗,罪有应得,是皇兄仁慈,才允他一条活命。但他身在地牢,总是有诸多不便,就算他想劝二姐姐出遗诏,也得有合适的时机才成。”聪明人说话不需多费舌,楚亦凡点到即止,李昂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必去跟楚亦可正面涉,只要楚鸿程即可。
但那毕竟是楚亦凡的父亲,她帮着李昂这个外人欺**自己的家人,多有为难。想到这儿李昂便放了她,挑眉看她一眼,道:“朕知道了。”虽说国丧期间严嫁娶,但楚亦可却是皇上亲自指证的,因此沈府便不得不有所准备。可这准备就是两相为难了,隆重了不好,那是对先帝不敬,对端贤皇后不敬,是谋逆的大罪。但简慢了也不是,毕竟两家结亲,是为了结两姓之好,可不是为了结仇的。
不管楚亦可从前怎么样,李扬一死,她就是****。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她若铁了心改嫁,就算有皇上的御旨着也是不住的,何况这还是皇帝御赐的姻缘。
世人虽然评述不一,但少有微词。
因此李昂便大手一挥,把楚鸿程放还了家,道:“亲事如何办,由沈楚两家自行商议考量。”意思就是,你们怎么着怎么着,他装看不见。
楚家自是一片腾,虚惊一场,终究是死里得生,就是楚鸿程明知道李昂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不得不恩戴德。
相比较维护李扬和楚亦可,他最在意的还是楚家何以为继。只要楚亦清还在,楚家就不会完,只要他自己不死,哪怕是苟延残,也总好过楚家一夕之间被灭门。
不高兴的,似乎只有楚亦可一人。柳氏就算再疼她,也知道不是让她跑惹祸的时候,软语哀求不成,便索命人将她锁了,着人好生看守。谁敢放跑了她,一律打死。
接了楚鸿程,夫、父子相见,免不得抱头痛哭,一番问讯,又等楚鸿程梳洗已毕,柳氏这才问他:“可儿这门亲事,到底该怎么办?”柳氏心疼女儿早寡,按说嫁给沈青澜为平,已经是她意外之喜了,可是瞧楚亦可那模样,分明是不知足。她这做娘的,越发摸不透自己的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她又怕楚亦可抗旨给她自己、给楚家招祸,又怕她嫁过去,沈夫人和沈青澜不给她好脸。要是几年前安安生生嫁了也就罢了,小夫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再不嫁给旁人也罢了,不求他仕途显达,只要他肯对可儿好。
可偏生是沈青澜。
柳氏一颗慈母心深陷在冰火两重天里,都不知道了几十回了,到现在还在滋滋作响,心里没有一点头绪。
楚鸿程坐在宽大舒适的太师椅里喝着家里的热茶,瞧着、子,屋子奢华沉稳的摆设,一院子谨规守矩的下人,也不有些唏吁:真有一种恍然若楚,两世为人的觉啊。
这些东西,虽说是浮华身外之物,平时身在其中,还不觉得有多珍贵,可一旦失去过,才知道是多么的心痛。
要想留住这一切,就得有所取舍。
楚鸿程将视线落在楚亦清身上,端详着,打量着,半晌都没说话。对楚亦清,他是有点失望的,这个儿子可不像自己,这么多年,建树平平,并没有什么特别杰出的才能,也并未得到谁的特别赏识。
他不必参加科举,楚鸿程也早在李扬还是太子时就给他谋了个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但几年下来,他中规中矩,无所建树,真是让人痛心。
如今自己失势,他以后又该怎么立足?
柳氏见楚鸿程不答自己的话,只看着儿子摇头叹息,脸失望,心里就是一凛。她心里不是不怨楚鸿程的。这对父女是油脂蒙了心,一门心思的要拥立李扬,竟然还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如今势败,几成阶下囚,还连累了儿子。
怎么老爷一回来,倒这样打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