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雨季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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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巴士也载而去。

莲华逃逸未遂，违反通规则未遂，绑架未遂。

“莲华！你是个浑蛋！”苏兰发起脾气来，把东西一把都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莲华蹲下来，手脚地把东西进购物纸袋里，头还朝向汽车驶走的方向，低咒声路人可闻:“陆然美，你这个笨蛋！下午我饶不了你！”然美赶到的时候，沈涵在偌大的客厅里坐立不安。

然美进了屋子，不待口气，便急急地问:“沈阿姨，怎么回事？！”之前在手机里被告之光不见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可是，换了是光，好像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沈涵茫然地摇头，叹息:“连你也没有他的消息吗？”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光…不如说是离家出走的…”然美惊异，听见沈涵黯然地说:“他一直都讨厌这个家。”

“…为什么？”前几天，光不是还在电话里跟她说，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吗？

“因为，我做了好多伤害那个孩子的事。”然美愈加惑，完全听不懂沈涵的话。

“对不起，突然跟你说这些。我只是找不到该对谁说，这些事情。”沈涵站在窗边，苦笑着垂下头，眼里含着愧疚和歉意。

“沈阿姨，为什么？”然美上前一步“光，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终究，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她不住要责怪面前伤心的妇人。

沉许久，窗前的人转过身来，递给然美手中的信纸:“光其实…不是我的亲生骨。他是被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然美震惊地睁大眼。

“我儿子水六岁那年失踪了，我四处寻找他有将近一年，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沈涵慢慢回忆道“那一年我很消沉，因为我的先生过世得很早，一个人生活的我很寂寞，不过并没有要领养一个孩子的念头。是我母亲…”她的声音蓦地飘远“那年，是我母亲带我去那个孤儿院的…”然后，便有了与那个不到十岁的男孩的邂逅。夏天，云朵，小岛，蝉鸣，他坐在树荫下向她微笑，那样美丽，那样温暖，那样无辜。看见他的那一刻，口有种被填的觉，无比而动。

“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一个天使。”沈涵失神地望向窗外，眼前的画面有些热热的氤氲，仿佛重新回到那个失落的夏天，她记忆中那个没有名字、没有记忆、不悲伤不疲倦，等着寂寞的人来领走的天使。

“我忍不住将他带了回来，尽管他刚开始有点不高兴。我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妈妈，只是他一不小心忘记了而已。”沈涵苦笑，想起那时轻信了她的话的光又埋怨又高兴的神情，用力搂着她向她保证:“对不起！妈妈，我以后都不会这么不小心了！”

“…可是第三年，他们找到水了。”沈涵的笑容渐渐凝固“我尽了一切努力，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们…似乎无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许，那个时候不带回光就好了…”矛盾和自责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找回水时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完全忘了之前本没有对光解释过水的事情，对水也是。接下来，她理所当然地将真相告诉了水，却对光撒了好多谎。她原以为那些都是善意的谎言，在每一次谎言面临拆穿的时候，又手忙脚地用另一个谎言弥补上。她忘记他十四岁生那天，光害怕得快要哭出来:“妈妈，求你用心一点好不好，即使是撒谎也用心一点好不好？”美丽的少年埋首在空的桌前，抑着哽咽的声音，而对面的她面如死灰。从何时起，她习惯了忽视，放任光的困惑和怀疑变成难以治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