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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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管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总之你救了我是事实,我不能见死不救。”一听到他提及他为了柳诗诗而出手抢她的珠钗,就让她笑不出来,可是一见到他血模糊的背部,她就无法坐视不理。她发现星身侧绑有鞍袋,立即走近解下察看里头的物品。
“你真要我,下回请我到『关家堡』去作威作福就行了!”他语气轻佻。
“你的鞍袋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关红绫的注意力全在鞍袋里,儿不理会他所提出的要求。她在鞍袋内发现装水的羊胃袋、一包乾粮,还有一件毯子,立即喜出望外地取出水来。
“凡是生长在这里的人,绝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就出门。”哈萨克人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生活在这块严酷的大地上,出门时身上必定会带着饮水、乾粮与毯,以备不时之需,他自然也不例外。
“有这些水已经够用了。”关红绫取饼羊胃袋坐下,谨慎地倒出些许的水沾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曝在外、沾染到伤口的细砂。
“我说了,这点小伤不用去理会它,而且在这里,水比黄金还要珍贵,不能费。”雷刹托想要拒绝她释出的善意,抗拒着不让她打理他的伤。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水很珍贵,绝不会轻易费的。目前我们俩如同站在危崖边,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还得靠你带路,你若因伤势沉重而死去,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你要我别理会你的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关红绫故意说着反话,不让他察觉出她对他的真心。
“也对,老子若不小心死在这里,你可能就走不出这座荒漠,同样得死在这里了。”雷刹托出苦笑,不再坚持己见,他确实是有责任带她离开哪!
“你知道就好!”关红绫的语气佯装凶悍,可清洗他伤口的力道则轻到不能再轻,柔到不能再柔,就怕会疼他似的,眸底悄然浮现款款柔情。
火把红中带黄的光亮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窄小的壁上,雷刹托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藉由影子窥看她的动作。他的心头泛着浓浓暖意,想要冲动地回头拥抱她。的。柔。软娇躯,但以她的脾气,他若真那么做了,恐怕她会赏他一顿鞭子,想到这儿,他低低的笑了,因为他竟觉得吃一顿鞭子换来一记拥抱,对他而言并不是赔本生意。
“你在笑什么?”低沉的笑声,挑动了她的心弦。
“没什么,不过是闲着无聊想笑罢了。”雷刹托照例随意找了藉口。
“你可真会苦中作乐!”她哼了哼,努力以有限的水将他的伤口洗净,再自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轻轻撒在他受伤血的背部。
雷刹托的反应仍旧是低笑几声,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壁上投出的两人身影,望着两人几乎要贴在一块儿的影子,他的心头五味杂陈,既开心又觉苦涩,这种种滋味,他活到二十五岁才初次尝到,他想要舍弃这些复杂难解的受,偏又无法弃舍,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咳,你得下衣袍,不然我没法用布包扎你的伤口。”关红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轻咳,要求他下身上的衣袍。
雷刹托没有出声揶揄她的要求,听从了她的吩咐,褪下衣袍,**出古铜结实的臂膀与膛。
必红绫瞪着他充惑的结实身躯,双颊如遭火烧灼,红的,煞是美丽动人。
“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你已经将我的珠钗拿去送给柳诗诗了吗?”她为了将注意力自他身上移开,找了话题问他。
必红绫脸红心跳地再为雷刹托没上到金创药的伤处再上药,随后撕下衣摆,开始为他包扎患处,努力不去想她的手正自他背脊绕过他结实的膛,且指关节不小心碰触到他具有弹的肌肤,使她的血为之沸腾滚动的异样受。
“怎么,你想去向她要回来?”雷刹托很享受她绑着他膛时,柔细的发丝轻吻过背脊、臂膀,以及她的纤纤玉指不时抚触过他紧绷灼热的肌肤的滋味,那觉好到他几乎要申出声。
“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不会再要回来,即使赠送者不是我本人也一样。只是江湖上众说纷纭,有的人说你给了,有的人则说没有,所以我很好奇,想要当面问你。”更教她好奇的是——他对柳诗诗有什么样的觉?她听闻柳诗诗名远播,许多朝廷高官与名门子弟皆败倒在柳诗诗的石榴裙下,是否他也和那些人一样,倾倒在柳诗诗的似水柔情当中?
必红绫很清楚自己一点儿也不温柔婉约、不善解人意,且正如雷刹托所说的很泼辣,会喜她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雷刹托当然也不例外,她自个儿心知肚明。
她不期然地想起当雷刹托以炙烫的目光盯着她看时,就会使她全身发烫,宛如他在她心头种下了一簇火苗,教她既想要呵护心中的火苗继续茁壮,却又害怕得想要浇熄那渴望的火苗,如此反反覆覆,使她备受煎熬。
她想要开口问他,为何要那样看她?当他那样看她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否有些喜她?成串疑问纠结在心头,却始终问不出口,就这么积着,几乎要让她不过气来。
愈想愈是心烦意,最后她坚定地告诉自己——雷刹托是否喜柳诗诗更胜于她,本就不是她该关心注意的,她最好别再胡思想,就当作她和雷刹托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如此会比较好。
“你很喜那珠钗吗?要不要我帮你抢回来?”雷刹托低笑提议着。
“不必了,都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要回的必要了。”她拒绝他的提议,却也由他的话证实了她的珠钗已被送给柳诗诗,小小的失望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真的不要?”雷刹托扬眉,话中带着笑意。
“对。”关红绫语气坚定,忙碌的小手已为他包扎好伤口,打上固定的结。
“那太可惜了。”雷刹托不急着穿上衣袍,转身对她咧嘴一笑,紧接着自衣袍的内袋取出莹莹生辉、做工致的珠钗在她眼前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