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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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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斩!该斩!”王长顺接着说:“我大顺军才进北京的几天还好,五天以后,强妇女的事儿就有了。这样事儿,只要出了几桩,全城就惊慌了。到底强的案子有多少,很难说。虽然有些传闻是无的谣言,但有些事千真万确。京城哄传安福胡同一夜之间妇女投井和悬梁死了三百多人,经小臣一再访查,确实有一百多人。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幼女,被拉到城头上轮而死。还有一个妇女,抵死不从,破口大骂,竟被当场杀死。皇上!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的手下将士进北京后,又是抢劫,又是,把你的好名声都败坏啦。皇上啊,小臣跟着你出生入死打天下,可是河南、湖广各处的百姓至今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过上一天好子,到北京后又很快失去了民心,这样下去,你的江山如何能够坐稳?如何能建立一统的铁打江山?”王长顺忍不住热泪横,又哽咽说:“皇上,这北京可不是一个小地方,不是一个藏在山旮旯里的小村庄,不是伏牛山中的得胜寨。全国各处的人们的眼睛都在望着北京。你能不能在全国得民心,在北京的名声十分要紧,是好是坏,马上就传到各地。在朝中,如今都对你只讲歌功颂德之话,只有我这个老马夫对你直言!”李自成听了老马夫的直言确实十分吃惊,也确实十分震怒,在御案上猛捶一拳,又扫了宋献策和李岩一眼,这眼神使他们骇了一跳。马上,李自成又向王长顺问道:“进北京后军纪如此败坏,汝侯刘宗何以不管?难道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么?”

“刘爷也杀了几个人,可是只要军民住在一起,强的事儿就是没法止。常言道:‘出外当兵过三年,看见母猪赛貂蝉。’何况迸了北京,咱们的将士…”李自成说道:“孤想到了这一件事上,所以催促在上月底挑出两千女,又从达官显宦的家奴中挑了上千妇女,分别赏赐有功将校。”

“陛下,你对有功将校赏赐美女,这用意小臣明白,可是陛下,你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咱大顺军来到北京的有六七万人,受到皇恩赏赐的只是少数。那得到美女的自然高兴,还有几万人没有得到美女,岂肯甘心?我的皇上,请饶恕小臣直言!从上月二十八皇恩赏赐美女之后,良家妇女的事儿更多了!更多了!崇祯十二年过年以后,我军被围困在商洛山中,明朝不能够消灭咱们,全靠纪律严明,也靠商洛山中的穷百姓跟我军是一条心。李鸿恩①是你的亲堂弟,强民女未遂,他的妈是你的五婶,年轻轻就守寡,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没有长成大人就随你起义。你为了军纪,硬是下狠心把鸿恩斩了。那时候,多少人为他哭着说情,我也着泪替他说情,你也哭了,可是他还是被你斩了。他作战有勇有谋,常立战功,倘若不被斩,他今也封侯了。小臣近几常想到鸿恩的死,心中难过。那时我军在潼关南原打了个大败仗,困守商洛山中,难得的是军纪严明,上下一心。如今进了北京,得了江山,从前的好军纪却没有了,那一股拚死创业的劲头没有了。皇上,万一再遇到困难时候,谁替你拚死卖命?鸿恩在商洛山中被斩时没有怨言,也没有哭,如今他的魂灵在黄泉下看见这种情形准会痛哭!我的陛下,我的皇上啊,十几年来,跟随你起义的成千上万的英烈鬼魂,看见咱大顺军今情况,要不在间痛哭才怪哩!

”①李鸿恩--李自成杀堂弟李鸿恩是一个动人的故事,见本书第一卷第二十七章。

王长顺不能再说下去,伏地呜咽。李自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直言,心中很为震动。看见宋献策和李岩仍在肃立候旨,不敢落座,他用责备的口气说道:“你们二位身任正副军师;我军近军纪败坏,肆意抢劫财物、妇女,你们必定知道,为何不向孤直言?为何不拿出整顿军纪的办法?王长顺并非大顺朝中的文臣武将,只是一个跟我多年的老马夫,他就敢向孤直言!如若不是他平怀着一颗忠心,今闯进来,孤仍然被蒙在鼓里!”正副军师立刻跪下。宋献策说道:“臣等并非不知,几次直言陈奏,尚未得适当机会。今王长顺闯直言,使臣等弥增惭愧。臣等昨为整饬军纪事到田皇亲宅与汝侯面商,因汝侯才为情案斩了两个人,怒气未消,所以未作深谈就辞出了。”

“他杀了两个什么人?”李岩说道:“如今军民混杂,强与通之事不止。加上种种缘由,遂使强与通之事,愈来愈多。臣等居军师之位,罪该万死。捷轩所杀的两个人尚非强,只是一对通男女!”

“杀的一对男女?”宋献策接着说道:“昨臣等到提营首总将军府,适逢一巡逻小队捆送来一对通男女和一名原告。汝候还是往的雷霆脾气,叫我们坐下等候,立即擂鼓升堂,审问案犯。那妇女年纪很轻,尚有几分姿。那原告男人又老又丑,显然他的子不是原配,是买来的妾或丫头收房,与丈夫并无夫恩情。捷轩问那妇女:‘你愿意随丈夫回家去么?’那妇女回答说:‘我不愿王头目单独为我而死,宁肯同王头目奔赴黄泉,也不愿再回到丈夫身边!’捷轩又问小校:‘你还有什么话说?’小校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毫无恐惧,大声说道:‘有的将校,家中有有子,蒙恩赏赐美女,我跟随闯王起义十年,至今二十八岁仍然是一个光。我们虽然是通,可是我愿意娶她,她愿意嫁我,两情两愿,要死死在一起。我们活着不能结为夫,到间结为夫!’汝侯为着军纪不可坏,一怒之下,将这一对男女杀了。”李自成听了这个案子,心中引起一连串问题,但是没有时间向深处思考,向宋献策和李岩问道:“目前情况,不可任其下去,两位军师有何善策?”宋献策回答:“臣等今进谒陛下,为着两件大事:一是要密奏洲人的动静,二是要奏明北京近情况。前一件尤为重要,不可不早为之备。”李自成猛然一惊:“鞑子有何动静?”宋献策说:“此事须要密奏。”李自成:“是同吴三挂有勾结么?”李岩赶快说道:“陛下,王长顺进来见陛下很不容易,他的直言陈奏,实属难得。请陛下听王长顺继续陈奏,等他陈奏完毕,臣与宋军师再向皇上密奏新得到的重要探报。”李自成明白宋献策和李岩要向他面奏的是十分重要的军事机密,于是命他们起身坐下,转向王长顺问道:“王长顺,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孤说?”王长顺明白两位军师有重要军情向皇上密奏,自己应该赶快退下,于是说道:“皇上!小臣是一个追随陛下多年的马夫,斗大的字儿认识不到一牛车。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臣只有一片忠心,害怕皇上每听到的尽是歌颂功德,会误了陛下大事,所以冒死闯,直言面奏。如今话已吐出口了,请治小臣冒犯之罪。”

“我大顺军到北京后有抢劫百姓的,有妇女的,多年的好军纪忽然败坏,你不进来直言陈谏,孤一点也不知道!孤一进紫城就不曾出去过,看来孤应该出去亲自看看,听听,不应该光听群臣的颂扬的话,是吧?”

“皇上,请恕小臣再说几句直言,纵然你天天走出紫城,北京城内军民的真正情形,你也是看不见,听不到。”

“孤不聋不瞎,何至如此?”

“小臣虽不曾读圣贤书,对世道人心却有经验,看得很多,想得很深。在攻破洛之前,陛下虽然号称闯王,朝廷和官府骂陛下是贼。可是陛下正在艰难创业,到处窜,穿破的,吃的,与士卒同甘苦,把穷百姓看成了父兄姐妹。每到一地,因为你的军纪严明,仁义民,老百姓敢围到你的身边,把心里话说给你听。你的耳总是聪的,眼总是亮的。破了洛之后,你成了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手下有了几十万人马,局面同以前大不相同了,能够到陛下身边说话的只有那几十员有头脸的将领和亲信幕僚,从此后,小百姓不能随便见你了,士卒小校不能随便见你了,连我这个老马夫王长顺在紧急时候也不能见到你了!

莫说称王称帝,就拿做官的人们说,都是官越做越大,跟百姓越离越远。自古如此!

皇上!小臣语言太直,请恕小臣死罪!”

“你说得很好,说下去,说下去,孤正要听你的直言!”王长顺迟疑一下,接着说道:“去年天到了襄以后,陛下受众将拥戴,号称新顺王,草创了新的朝迁,设置了文武百官。从此,局面又不同了,文臣武将们在你面前奏事都得跪下,你只许总哨刘爷可以免礼。十月间进了西安,陛下将秦王府的殿作为新顺朝的殿,每隔三去灞桥观,沿途百姓看见你的黄伞都远远避开,来不及避开的都跪在路边不敢抬头,怕得浑身打颤,连大气儿也不敢出。近处,连正在啼哭的小娃儿听妈妈说:‘不许哭,皇上驾到!’也马上闭住嘴了。今年元旦,陛下在长安昭告天下,定国号大顺,改元永昌,受文武百官朝贺、如今又进了北京城,不管是不是举行了登极大典,陛下就是当今皇帝,天下万民之主。陛下想出紫城听一听,看一看,其实陛下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陛下要出去一趟,前一天就得沿路刷洗门面,填平地面,打扫干净,然后用黄沙铺路、圣驾出可不是随时想出去就出去,出的吉,时刻,都得由军师或钦天监事先择定,传谕扈从百官知道。出的这一天,从一早就开始静街,文臣们称做警跸。小臣听说,沿路一街两厢商店停业,家家关门闭户,除门口摆设香案之外,门窗内不许有人窥看,不许有一点声音,深院中不许传出小孩哭声,不许有叫。街道两旁,五步一卒,十步一兵,面朝外,背朝街心,弓在背,刀在,长刀剑在手,肃立无声。皇上坐在三十六人抬的龙辇上,隔着亮纱,向前看,你只能看见几百名骑在马上的护驾亲军,接着是各种旌旗飘扬,伞、扇成对,随后是成对的金爪、铖、斧、朝天镫…各种执事①。再往后是一柄黄伞,四个随驾的宣诏官和八个骑马仗剑的武士。还有什么,小臣只是听说,说不清楚。总之,我的皇上,请恕小臣直言,你向前看--看不见一个百姓,向左右看--看不见一个百姓,回头向后看,你只能看见扈从的群臣和大队骑兵。从前你同穷百姓们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随便闲话、叙家常的那种情景,再也不会有了!

皇上,小臣的直言已经说完,请皇上治小臣胡言语,大大不敬之罪!”①执事--仪仗的俗称李自成望着王长顺,不知说什么好。老马夫的直言是他第一次听到,心头上又是突然吃惊,又是恍然明白,又是然若失,又是…总而言之,各种心态几乎在同时出现,十分纷,使他一时间茫然理不出一个头绪。他很想留住王长顺为他再说出些他所不知道的北京情况,但是他也看见两位军师的神沉重,在等待着向他禀奏十分重大的军事机密,于是他向正副军师的脸上打量一眼,又向王长顺问道:“难道来到北京的大顺军全是一样,军纪都坏了不成?”

“不,皇上,自然也有好的。”

“哪些部队是比较好的?”

“陛下,小臣每无事,带着四名亲兵,骑马各处走走看看,好在我的人缘,什么事都瞒不住我。据小臣看来,咱来到北京的六七万大顺军,不是军纪全坏了,倒是有三支人马保有往的军纪,没有听说有抢劫和的事…”

“哪三支人马?”

“驻扎在皇城以内和守卫紫城的部队,军容整肃,纪律严明,可以说没有给皇上的脸上抹灰。咱副军师李公子从豫东带出来的一支人马,如今只有两千多人,在安定门内驻扎五百人,其余都驻扎安定门外和安定门一带的城头上,同百姓平买平卖,秋毫无犯,老百姓提起来赞不绝口,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

”李自成出来高兴的笑容,问道:“还有么?还有么?”

“还有,可不在北京城内。小臣也到了通州,看看运河,看看兵营,也到当地百姓家坐了坐。”

“那里驻扎的人马军纪如何?老百姓怎么议论?”

“哎呀,皇上,咱们的众多人马,很不一律!平显不出多大分别,如今到了北京,一片庆胜利,这胜利可像火炉,谁是真金,谁是镀金,谁是黄铜,都显出真容啦!人都是有血有的,谁不钱?谁不女人?人都有七情六啊!

我的皇上!如今已经攻占了北京,局面一变,人们的想法一变,加上军纪一松,七情六的河堤决口啦,官兵能够原样不变就难。可是罗虎率领的三千人马驻扎在通州东边,就是与众不同!在他的军营中,他止赌博,止游,全营每老鸹叫就吹号起,刻苦练。罗虎以身作则,与士卒同甘共苦,吃一样的饭菜。他在练之暇,读书写字,或请当地有名的举人秀才替他讲书,谦躬下士,人人称赞,说他后准能成为一员名将。如今才二十一二岁就显出是大将之材。难得,难得,实在少有!陛下,咱大顺军中出了这样一个名将坯子,小臣心中高兴,也为陛下庆贺,可惜眼前只有这么一个!”他动得滚出眼泪,又说道:“小臣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两位军师有重要机密军情禀奏,小臣退下。”王长顺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正要小心退出,忽然听见皇上说“王长顺且慢走”他立刻转回身来,垂手肃立,等候皇上问话。他不知是不是皇上要责斥他闯进来,在御前大胆胡言语之罪。李自成停了片刻,望着老马夫问道:“长顺,你亲眼看见过小虎子如何练?”王长顺回答说:“皇上,小臣被罗虎留在通州住了两天,看了他的步兵练。那真是认真练,头目中有一个上时违犯军纪,他严厉责罚,毫不容情,使教场中的全营官兵害怕得面如土,大气儿也不敢出。我看他练骑兵,既有我军在商洛山中和伏牛山得胜寨训练骑兵的老办法,也有新招,这新招就叫我看出他是一员名将坯子。”

“他有什么新招?”

“他练骑兵的地方在运河北岸,离河边约有两里,罗虎将五百骑兵在教场练了阵法和艺之后,忽然他将红旗挥动三下,这五百骑兵随着战鼓声变成五骑并行的纵队,十分整齐,小跑前进,直向河边。骑兵快到河边的时候,鼓声不止,骑兵继续前进。离河边不到十丈远时,忽然纵队变成横队,继续前进。我心中大惊,赶快说道:‘震山将…’”

“你叫他什么?”

“臣叫他震山将军。”李自成含笑问:“啊?”

“是的陛下,臣称他震山将军。虽然陛下的将罗虎是在臣的眼皮下长大的,臣一向叫他小虎子,或叫他小罗虎,可是他如今是咱大顺军中的一营主将,在他那一营官兵中威望极高,所以臣应该称他的表字震山,加上‘将军’二字。”

“啊,孤听着怪新鲜呢…你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说下去。”王长顺接着说道:“臣说,震山将军,请赶快鸣金!他没有理我,下令旗鼓官用力擂鼓,猛摇红旗。他跳下看台,同二十名亲兵也跟着扬鞭下水。那一段运河大约有二十丈宽,河心很深。此时旗鼓官带着鼓手跃马下水,紧跟罗虎,鼓声不止,角声又起,鼓声和角声混和一起,催促着骑兵泅水前进。突然,对岸树林中响起一声号炮,随即也响起鼓声,奔出了两百步兵,向河岸施放火器。一时河对岸炮声和鼓声震耳,火光闪闪,硝烟地,一片喊杀之声。渡河的骑兵左手牵着马缓,右手挥着刀剑,喊着‘杀!杀!

’冲向对岸,冲进硝烟之中,又过片刻,在对岸抵抗的步兵败逃了。鼓声停止,锣声响了,硝烟开始散了。罗虎率领着骑兵整好队伍,泅水回来。骑兵回到了阅兵台前,大家的下半身都了。罗虎虽是主将,也不例外。他讲了几句话,勉励大家明继续苦练,然后才命大家回营去烘烤衣。皇上,这可是你的一支戚家军啊!罗虎的这三千步骑兵是陛下顶顶管用的一支兵!”李自成听得意,不由得点头说:“好,好,小虎子真有出息!

你退下去吧,以后有重要话还可以进面奏!”王长顺退出以后,李自成看看两位军师的神,心中明白一定是他们得到了很不利于大顺的军情探报,问道:“吴三桂那方面有什么新的消息?”宋献策赶快回答:“自从攻破北京以后,臣即命刘体纯驻在通州,不惜金钱向山海关一带和长城以外派遣细作,打探吴三桂和辽东军情。今五更,刘体纯差人来军师府向臣与林泉禀报一项极其重要的军情,臣等所担心的事果然来到眼前了。”李自成的心中摹然一惊,问道:“什么事极其重要?是吴三桂敢公然与我大顺为敌么?”宋献策说:“这是臣与副军师从出师东征以来最担心的大事,如今果然探出了准确消息。攻破太原后,林泉偶然在晋祠遇到一位奇人…”

“这位奇人…可是你们在太原时曾经对孤说的,那位洪承畴的得力谋士?”

“正是此人,名叫刘子政,洪承畴兵溃松山时他愤而削发为僧。林泉偶然在晋祠同他相遇,听他纵论天下大势,达时务,慷慨昂。第二天臣与林泉前去晋词访他,有心挽留他为陛下所用,不料他已于天明前带着两个仆人策马离开晋祠,杳如黄鹤,刘子政所担心的事,果然如其所料!”

“他料到吴三桂会抗拒不降?”

“吴三桂不过是癣疥之疾耳。”

“那末…”李自成忽然沉不语。他不待细问已经觉察出眼前局势的严重,脑海中像闪电般地想到了新的一次大战,想到了他可以依靠的几个将领和几支部队,特别是想到了罗虎,又从罗虎想到了费珍娥…自从窦美仪到了他的身边,深得他的宠。按照封建时代廷礼制,他本也可以将费珍娥同时选在身边,然而他不愿使窦氏与费氏各自心中不快,所以他迟迟不作决定。如今想了想,突然一句话不觉口而出:“就这么办,孤已决定了!”宋献策和李岩都暗中一惊,不明白李自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所决定的是什么事儿。他们正等待皇上说明,但李自成急于要知道关于吴三桂方面的消息,不提他突然在心中决定的事,赶快问道:“你们得到什么消息?是刘体纯今五更从通州来向你们禀报了重要军情么?”宋献策说:“是,陛下。因为这消息十分重要,又很机密,所以刘体纯亲自来到军师府向臣等当面禀报。”李自成心中一惊:“你们赶快详细奏明!刘二虎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