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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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

无垠的草原，如天上的绿绸铺大地。

洁白的羊群，似天上的星星落地。

牧人悠扬的歌声，像鸟儿鸣唱般动听。

姑娘的舞姿，如天山的雪莲般轻盈。

那就是，天山草原…

我美丽的家乡…

一直以来，天山草原是游牧民族所歌颂的美丽天堂。

然而，带着儿子翻山越岭、千里跋涉的秋练雪，再怎么也没想到，舒翰鹰念念不忘的故乡，会是眼前这幅景象…倾倒的帐棚、焚烧的旗帜，焦黄的土堆、受伤俯卧在地的族民，遍地可见。

曾经是青青草原、放马牧羊的天堂，如今已变为部落争权的战场。

飕飕北风吹卷起地上黄沙，她外罩的红衣披风一展，将儿子小小的身躯包裹住，却任由砂砾吹磨过她雪的脸颊。

同行的商人们见到眼前景象，立即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商议着该如何是好。

秋练雪却是一言不发，游目四顾。眼前景象使她心中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不安…天山南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身为草原人民的“他”平安吗？

“乌尔王…”底下传来微弱的息声。

她低头，看见脚边躺着一名血迹斑斑的青年，身上穿着喀什族的服饰。

她蹲下，为他搬开在身上的尸体，手轻按在他的心口。

气息微弱，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谋…”喀什族青年拼尽最后一口气，挤出微弱的声音:“到王…告诉天空之子…小心。”说完便断气了。

“娘，那个叔叔怎么了？”小蓝仰起小脸，好奇地问着母亲。

他在优渥的翰林府出生，而在天易门又受众豪杰百般疼保护，从来没见过这种生死场面。

“叔叔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我们走开不要吵他。”秋练雪柔声哄着，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开，心中却是思起伏。

想不到初到天山便得到“他”的讯息，而且是一桩暗藏谋的骇人讯息。

三个月前，因为母亲语重心长的一句话，她带着儿子远离家乡，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心情，想不到却在无意间卷人部落战争中。

而舒翰鹰在这场战争中，又是扮演什么角呢？

“秋姑娘，此地发生战争，咱们决定马上回江南去，你们母子也赶紧准备准备吧。”丝绸商队的劣谟走来向她说道。

“我们不回去。”她淡淡地说道。

劣谟听了惊讶地说道:“你母子二人孤身在这野蛮异邦，岂不危险？还是跟咱们一道回…”但看到她威严的眼神后，劣谟很识相的闭上嘴，不再追问。他曾听说这位秋姑娘来头不小，没想到被她冷冷的望一眼便心中直打突。

只听见她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母子在此祝各位平安返回江南。还有，请问喀什王在何处？”秋练雪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提着包袱，和南返的商队挥别后，一大一小两人照着商行劣谟的指示往喀什王走去。

“我要见天空之子。”她用生硬的喀什语向卫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