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几多恩怨几多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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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娘娘哭得厉害，我给她擦擦。”阿奴说着，接过锦帕，为昏睡中的陈娇不断拭泪。

“还睡着，就哭成这样。也不知醒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飘儿看着陈娇，叹道。…骨瘦如柴的纪稹之后，是辽东城里开始长、拔高的纪稹。梦境中的陈娇不可抑制地用手掩住嘴，无声地着泪。

从初相遇开始，纪稹就是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在辽东城的时候，她对纪的疼近乎溺，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一份天真与稚气，而不是纪稹那样的懂事。在辽东城，看着纪稹身上慢慢长出的，看着他渐多起来的笑脸和偶尔发的小脾气，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足。

然后，她到了长安，入了未央，姐弟之间再不复当的朝夕相处。她不再亲自指导纪的学业，不能手把手地教着他写字。所有这一切教养都付给了大哥李希。在李希的调教下，纪稹变得越发懂事起来，幸而他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夫君，夫君。”张萃的声音将李希惊醒。他抬起头，看着一身缟素的子，说道:“萃萃。”

“你…”张萃一个你字才出口。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她忙转过头，擦了一下眼泪，再转回来说道“你已经好几没合眼了。喝点粥，去休息吧。”李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喝不下，也不想睡。你让我看完这几道公文再说吧。”

“夫君。”张萃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公文按住，说道“我知道陛下已放了你假，这些事，本不急在这一时。”

“急地，怎么能不急呢。”李希抢过公文。说道“这些，都是这一次漠北之战的善后事宜。儿已经不在了，可他的旧部呢，如何论功封赏，伤残者如何安置。儿想必会担心的，我必须得让他走得无忧无虑。还有，他的号…”

“夫君，”张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着泪说道。

“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你，可你还有这个家。还有阿娇要照顾呢。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想睡呢。”李希说道“可我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儿的身影。”

“咚咚咚咚。”敲门声阻断了夫二人地对话，张萃高声道:“进来吧。”进门的是管家，他低声说道:“大人，夫人。”

“有什么事吗？”李希振作起神问道。

“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大人家乡人。”管家说道“东来的。”

“家乡人？”李希和张萃都到有些奇怪。张萃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叫他进来。””来人一身青衣，他一入房中。张萃和李希便立刻认出，来人是从前陈家旧班底里的人物。原本直属李希管辖。后来纪年纪渐长，他便将这一部分人手移给了纪稹。

李希神一黯，说道:“易青，你是听说了冠世侯的事情来的吗？”

“正是。”易青拱手道“属下一直到今晨朝廷发丧，才知晓此事。一众兄弟们都成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希了太，说道:“也是我疏忽了。忘记了通知你们。你们先按部就班着，等我理出个头绪来，再与你们细说将来地安排。”

“是。”易青点了点头，他随即又问道“大公子，那之前二公子吩咐照料的槐里那家人，如今可怎么办？”

“槐里哪家人？”李希一愣。

“咦？就是槐里一户姓孔的人家。”易青楞楞道“二公子说，是大公子吩咐保护监视的。”

“姓孔的人家？”张萃皱起眉头，问道“那家，是些什么人？”

“那家只有三个人。一个老人，两个女子，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纪小些。年纪大的那个，患了失心疯，总是被锁在屋里。二公子有时会去看望她们。”

“失心疯的女子…”李希叨念道，忽然间，他脸一白，问道“二公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你们监视那家人的？”

“三年前啊。”易青快地回答道。

“三年前…”李希一个踉跄，幸而张萃伸手扶住了他。

“原来竟然在槐里，被我们自己人看着。果然是一叶障目，稹儿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

“稹儿…”陈娇微弱地呻道。

见陈娇悠悠转醒，飘儿忙端着汤药上前道:“娘娘，你醒了。快来喝几口参汤。”陈娇睁开眼睛，眼中是一片清明。虽然眼角还有泪痕未干。她先是傻傻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不说话。飘儿急得要去找太医的时候，她忽然坐起身，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沙哑异常。

“已经到巳时了，娘娘。”飘儿看着陈娇的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