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夜半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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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无此意,”梦炎认真地看着他,“只是,我已经有喜的人了。”少年一愣,他想了很多种梦炎拒绝自己的理由,也一一想好了应对方案,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不由怔怔地道:“真羡慕,被你喜着的人一定很幸福…”那可不一定,梦炎心里小声嘀咕,如果被他知道我伤好之后,藏身在这里却什么都不告诉他,别被气死就阿弥陀佛了,还幸福个!但面上,他还是保持着自然微笑的模样,用山泉在鹅卵石石上动的清澈透明的声音,娓娓而谈。
“我倒觉得,人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自己,人不能确定别人给予的情的保质期,至少能确定自己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保险的了,如果连自己都不自己了,那才真的失去幸福的资格。”梦炎把手放在少年的发上,“所以,即使身处地狱,也请要学会珍自己,你并不卑微,你一样很努力地去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么?”虽然久经风月,被生活历练得心硬如铁了,但少年还是被动了,真心或者假意,像他这种人看得最清楚,心里忍不住吹起一阵久违的甜甜的涟漪,那是被人真心关心着的幸福的觉。
梦炎苦笑着问:“对了,是谁叫你过来的?是小音吧?”少年结结巴巴地道:“啊?嗯,嗯,是、是少爷吩咐的。”我就知道!
碧海音你好样的,回来老师会好好教导你死字是怎么写的。
一副大爷模样坐在两个妖娆青年中间的碧海音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嚏!
“哎呀,碧少爷冷着了,解语,解心,快用你们又香又的小娇躯去温暖碧少爷吧!”几个猪朋狗友起哄,哈哈怪笑。
“滚!”碧海音鼻子,想着家里那个老古董对于送上门的肥到底会不会吃,他想得出神,没发现整个热闹的包厢都安静下来,人人自危,木月空正站在他身后,冷冷地地看着他…
梦炎对少年说:“我会卜卦算命的,我看你的面相很好,最近几年一定会走大运!你将来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真的?!”少年脸涨得通红,又动又羞愧,猛地朝梦炎一弯,“梦先生,对不起!谢谢!”然后狂风一样呼啦啦的卷走了。
不出三年时间,少年居然真的被他失散多年的家人寻回,离开了碧家,一家子心疼他这些年的遭遇,恨不得把他当成掌中宝眼中珠来宠,最后遇上了一个真心他的男人,两个人幸幸福福的过了一辈子。
直到年老的时候,少年还记得梦炎,还很他,他哪里知道梦炎当时是胡诌的,只是想让少年怀着一个美好的希望更快乐勇敢地生活而已,本不会算命,或者算的是一笔糊涂命,后来的事是瞎猫撞见死耗子。
梦炎被这个小曲搞得哭又不是笑又不是,也无心再去琢磨苍狼的事情了,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清楚的,慢慢来吧。
梦炎关门,睡觉!
半夜三点时分。
在上静静的一团忽然动了动,被子里钻出个黑亮长发铺散的脑袋,梦炎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立刻掀开身上薄薄的浅蓝凉丝被子,轻轻地从窗户窜了出去。
隔壁院子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摆了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只形状小巧的香炉,香炉里燃烧着香烟,丝丝缕缕的青烟袅袅升入夜,消失不见;几样水果点心,不外乎是水晶糕绿葡萄之类,都是很平常的东西;还有一大把桂花。
浅黄的小花一朵朵鲜滴,这些惹人怜的小东西,从繁盛的枝叶里探出头来,竟在暗暗地飘香,香味很浓烈,在这样万籁俱寂的环境下嗅得更清楚,沁人心脾,魂魄。
梦炎隐藏自己的气息,悄悄躲在墙角上,嘴角微微翕张——那张碧海音口中冰冻千年的死鱼脸,此时却盛了刻骨铭心的悲伤。
苍狼站在桌子前,站了很久,发出一声低幽、苍凉的叹息。
梦炎心一顿,他在祭奠谁,谁能让铁打的男人如此悲伤?
“雪卿…”什么?!梦炎瞪大眼睛,碧川的子纳兰雪卿?!碧海音他阿爹?!
苍狼是纳兰雪卿的护卫,苍狼明明已经离开了,可在纳兰雪卿临死之前,为见他一面自投罗网回到碧家…又是一出恋情深吗?
想到早已香消玉殒的纳兰雪卿,梦炎猛地想到君璃和唐莫的悲剧,蹙起秀气的眉,怎么觉这些贵族豪门里的人鱼,很多都是如此不幸的呢?
“雪卿…雪卿!”苍狼痛苦地弯下了。
梦炎静静地看着,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忽然想到一句诗:钟情若到最深处,生死风波总不妨。纳兰雪卿死了,不单只带走了他自己的心,也带走了活着的苍狼的一颗心,苍狼一辈子的情,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陪葬品了。
苍狼正处于一年之中最脆弱的时刻,完全没有发现旁边有人,他随手打开瓶,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呵呵,雪卿,你看看,今天明明是你的忌,碧川却什么也不做,他们就是这样对你的…”梦炎脑海中好似想起一个炸雷,今天是纳兰雪卿的忌?!
不可能!如果是真的,碧海音绝对不会跑出去吃喝玩乐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碧川也未成眠,正脸沉地坐在他的书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前跪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死死盯着地面,汗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来,掉到眼睛里,也不敢擦拭一下。
“很好。”碧川沉默半响,忽然狠狠地把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扫翻在地,平里朗的气质不复存在,好似暴怒的狮子,“每年今,还是这个鬼样子!我已经说过了,雪卿的忌是七月二十三,不是七月二十二!我子的忌,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去祭奠?!他只是雪卿好心好意喂出来的一个贼!”黑衣人沉默。
这种情形每年都会上演一次,他早已经知道应该怎样应对。
半响,碧川平复下来,挥了挥手,让手下下去:“继续注意。”黑衣人恭敬点头,身形一闪,已从原地消失。
碧川站起来,走到墙边的一幅风景油画前,伸手把画框拿开,原来在油画下还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绝美的人鱼,他额上没有什么印记,可见不是自然人鱼,可是就算是自然人鱼,也比不上他十分之一的美。人鱼坐在一架紫藤萝绕的秋千上,穿着金黄人鱼裙,背后是一栋纯白的建筑,垂眸微笑,恍若神祗。
碧川怔怔地看着,雪卿,你还在怪我吗?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到我的梦里来。
为什么一定要一意孤行,一定要保下那个孽种呢?我们还有小音不是吗?我们的小音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十分健康活泼,你看到了会不会觉得欣,觉得好过一点?
走到台外面,黑的夜空给人带来无尽抑。
雪卿,你置我于无穷无尽的苦海,让我不能回头亦永远不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