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旗鼓相当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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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林舜伸手想要摸摸额头,手却重得抬不起来。
他依稀记得,他在那群“战俘”面前慷慨陈词,然后被身后的狱卒一子打晕。是了,回忆渐渐清醒,那些嘲笑又一次钻进脑海,笑得他怒火中烧。
“林舜,你醒啦?”丁尧尧坐在他边。这是一间依山而建的房子,按照四壁的来看,很有可能是在山腹之中。没有光源,也没有灯火,只有墙壁石里长着一簇一簇的“夜未明”那是盛山上的特产,细如蛛丝,汲取火山的光芒而生,到了光尽,就自然而然地再也看不到。
林舜张开眼,看着夜未明:“你看我像不像夜未明?烧完了就什么都没了——没了也好,偏偏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能发光的东西。”他很少有沮丧颓废的时候,所以这一伤起来,脸上表情蛮搞笑的。
“是是是,你是夜未明…”丁尧尧笨手笨脚地帮他擦脖子上颈环留下的伤口,一不留神用劲大了,忙问“疼吧?”
“疼死也好。”林舜继续颓废“你说这像不像我一生的写照?活蹦跳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结果被人勒住脖子,一动也动不了。”
“好好好,象,特别象。”丁尧尧转身去给他倒点水喝。就听林舜还在后面嘟哝:“啊,这屋子也像我,像我…糙,黑暗,看不见出路,不知道自己是谁…真像我。”
“喂!人家抑郁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你郁闷的时候…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呢?”丁尧尧从小没伺候过人,向来是只许自己话痨不让他人联想的。她没耐心了,把杯子往前一递“喝点水吧…他们说白梦酒是有后遗症的,会有一种‘幻灭’的‘虚无’,不知道你这个算不算。”
“这水更像我了。它——”林舜也不接杯子,盯着杯中清水走神。
丁尧尧忍不住了,一杯水泼在他脸上:“象,真像!给你的时候是好好一杯水,出去的时候就成嘘嘘了。喂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昨天你还在哇啦哇啦地教育我呢!”她林舜的额头“好了,想点开心的,实在不行,我借你肩膀哭一下?”林舜还真不客气,说哭就哭,开始还是泣,慢慢就有声有起来,边哭边数落…丁尧尧又窘又郁闷,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生的脑袋搁在肩膀上有那么重——老得硬撑着才不会两个人都倒下。林舜的眼泪浸过衣服,顺着肩膀往胳肢窝里,得丁尧尧直,她一手扶着林舜,一手想扯一把衣服,林舜大概是误会了,抱着她开始狂哭。
“我爸爸不知道怎么样了…妈妈不知道在哪里…白琳郭华她们都好久不见…杨问不理我…我跑到这个鬼地方——还要跟你这个白痴在一起——”丁尧尧也干脆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两个孩子抱头痛哭,争相抒发内心郁闷,只哭得疲力竭头晕脑涨,才双双倒在小上昏睡过去。
直到他们睡了,鲁圭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夜未明的黯淡光芒下,少男少女的面孔细腻如白瓷,他们的泪痕还在,鼻翼还红红的,嘴角上却带了安静的微笑。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她带着孩童的天真甜美,又微微透出一丝少女令人心悸的青。只是鼻尖上一点清鼻涕随着呼微颤,鲁圭的手不受指引似的伸出,等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那点鼻涕揩去了。
奇怪!鲁圭有点诧异,他回身施了一个催眠的法术在两个孩子身上,准备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但他刚转过身,丁尧尧已经醒过来:“鲁将军?我应该叫你鲁叔叔吗?”她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法术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一个林舜不可怕,一个丁尧尧也不可怕,但是优秀的战士和优秀的牧师组队,这就有点可怕了。
鲁圭坐下:“小姑娘,你是和殿下一起到的?”
“嗯,我跟他来的。”丁尧尧担心地看了看林舜“鲁叔叔,林舜醒了之后怎么办呢?他会恨死你的,他一定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呢?你不恨我?”
“我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可我每次哭完就谁都不恨了。”丁尧尧无奈地耸耸肩膀“再说了,我爸爸说过,林叔叔刚直不阿,嫉恶如仇,毕竟是托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福;鲁叔叔才是王上的秋风孤臣呢。”这几句话说的鲁圭大惊失:“你是谁的女儿?”
“我父亲是丁建书,母亲是周小云,你叫我尧尧就好了。”丁尧尧骄傲地自报家门。
“难怪呀难怪——听说建书是一隐再隐,娇女好不逍遥,没想到这妖界大事,他还关心得很。”鲁圭既有被称赞的得意,也多少有点不,丁建书当时的一走了之,直接震动了整个梦之都,闲言碎语一天都没有少过。
“不是的鲁叔叔,我爸爸出事了!”丁尧尧删繁就简,稍微添油加醋,把父母忍辱负重的丰功伟绩平淡而丝毫不漏地叙说一遍。
鲁圭越听越惊诧:“梦城发生这么大事,怒辉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他越想越生气,站起来走了几步“梦城奏报堆了半个屋子,王上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林怒辉他不知道圣城是什么状况?刚愎自用!父子俩一样的刚愎自用!他在梦城布防有个用?难道宁也雄会有志于一个人类城市?他要的就是圣城!”丁尧尧沉默了,其实父亲的话还有后半句的——只可惜,他们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宁也雄已经朗的壳里蜕出来了,他们倒还死死背着空壳不放。
“尧尧,这样吧,先让殿下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圣城,路上我仔细向他解释。”鲁圭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对了,你们来悬赏都市,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丁尧尧的心砰砰狂跳,她不假思索地信口雌黄:“当然有啦,林舜是王子哎,怎么会没事跑,林叔叔和林婶婶都是知道的,他们好像还商量了点什么,不过那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好,你们先休息,嗯?”鲁圭亲切地捏捏丁尧尧脸蛋,转身出门,轻轻带上房门。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自己闯了祸,人家误会了生气了,自己肯定会着急解释的。鲁叔叔为什么不和林舜解释?她拉开门就往外冲“鲁叔叔——还有一件事——”
“站住。”两名守卫的亲随一左一右地拦在她面前。
果然不出所料,门口是有守卫的。
鲁圭回头,摆摆手,守卫退下,他弯,和颜悦地问:“尧尧,还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丁尧尧抓紧时间想还能有什么事,然后仰着脸郑重认真地说“鲁叔叔,我们是被坏人用一个长翅膀的酒坛子灌醉的,你要去管管他们,别让他们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