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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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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名来接我,他应该在外面了。”宋凌心是转身了,但眼睛盯着地板,没有直视宋母。

“活动在f市,有点远,我们想晚上出发,至少赶在大风雪前走,比较保险…晚上开车也比较不会。”这不是第一次宋凌心出去参加类似的活动,所以说起来还算合理,但宋母的眉头却还是深锁。

“这次要去几天?”

“开会…一共是四天三夜。”宋凌心口吃了“我、我想出去几天,也许对大家都、都好,也许…”宋母没有回答。她默默听着,默默看着如受惊小鹿般颤抖着的宋凌心。

看出来了吗?妈妈看得出她在说谎吗?

妈妈看得出她的伤心跟自责吗?看得出她有多难受吗?

“你等一下。”终于,宋母说话了。她起身,行动有些迟缓,然后,下了身上的衣外套,蹒跚走到她面前。

伸手,宋母把还留有体温的衣外套给她。

黑暗中,宋凌心借着外面廊下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可以看见那双已经有些老态,不复白润丰的手,有着皱纹斑点,岁月痕迹的手。

那双手,曾经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画,耐心教她学写那些圈圈、横杠…陌生的文字好像画图一样。童年的宋凌心这样说时,总引来温暖慈蔼的笑声,笑咪咪的眼角有着细细鱼尾纹。

这些年来,她唯一的母亲的手。

“穿着吧,就算一出门就上车,也是会冷。”宋母强自抑着情绪的嗓音,听在耳里,仿佛哽咽;又好像刀子一样,在她心头割下道道伤痕。

“你这一去…自己小心。”宋凌心咬紧下,也咬出了深深的伤痕。她不敢出声,只是低头接过了外套。暖意包裹着她的手,却无法传到她心中。

她孤身走出了收留她多年的温暖。

一步一步,在洁白的初雪上,留下凌的脚印。

珠泪一颗颗无声滚落,坠在雪中,她没有低头看。

每个人心中都有过一段最好最单纯的回忆,而宋凌心的,像片片雪花,飘散在这片莹白大地间。

*********

四天之后,宋凌心没有回来。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宋凌心依然音讯全无。

宋凯几乎疯狂。他应该要回球队报到了,却甘愿冒着被开除的危险,请假数天,为的就是要问出宋凌心的去向。

然而,问她平常有来往的朋友,都说不知道她在哪里。

而陈亦名,这个平谈笑风生,非常朗的台湾男孩,在宋凯气势惊人的问下,也变了脸。他坚持研讨会真的是四天就结束了,而当时他忙到没有时间注意别的,本不知道宋凌心在研讨会结束后并没有回家。

“她之后还回过电话给我,因为我有别的事情找她帮忙,就前几天啊!她说没有空,可是,除此之外,都很正常!”陈亦名信誓旦旦“真的!听起来很好,一点异状都没有!”

“她没有说她人在哪里吗?”宋凯冷声问。

“没有,我以为她在家里!”币了电话,宋凯必须深呼好几下,才能按捺住想把话筒摔出去的冲动。

她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宋家老房子附近,最近都没人见过她来;到学校去查,才得知宋凌心已经办了休学;她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些用品跟衣物也不见了,由此可知,她本不是临时起意离开的,而是蓄意而为。

为什么?

他与父亲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谈过只字片语。而他的母亲,在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宋凯常常发现她在厨房发呆。发呆的时候,总是坐在餐桌前,没有焦点的目光投向后院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下午,宋凯走进厨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幕令人心中一的景象。

宋母茫然坐着,不动也不讲话,仿佛泥塑雕像。

“妈。”没有回应。

宋凯走过去,站在母亲面前,宋母这才惊醒,抬起惘的眼睛看着儿子“好像…又要下雪了。”母亲的老态令他心痛。宋凯在她跟前蹲下。

“妈,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宋凯看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皱眉道:“要不然加件外套吧,厨房比较冷。我帮你去拿你平常穿的那件衣外套?”宋母摇摇头,表情萧索。

“不用了。”顿了顿,宋凯还是忍不住要问:“妈,你知道凌心在哪里吗?”宋母默然,没有回答。

“妈…”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宋母深呼一口,似乎抑着哽咽。

“但你知道她离开了,对不对?”宋凯咄咄人,追问着“那几天我听你的话,没有跟她见面,到庭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走?”

“是我叫她走的。”宋母还没回答,身后传来的,却是宋父冰冷的嗓音。

宋凯僵在当场,如电的目光直向母亲。她低着头。

水珠滴落,宋母深的长上,多了一小块影,是泪的形状。

“爸爸…叫凌心走?”他像在问母亲,也像在喃喃自问。

把宋凌心当掌上明珠一样宠的父母,竟然一个叫她走,另一个不闻不问,也没反对?宋凯没办法相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宋凌心真的是失踪,他父母大概会第一个急死吧!哪可能像现在这样?

听见儿子的疑问,宋父冷冷说:“留在家里不安全,当然要走。”

“不安全?”宋凯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重复反问。

“反正这一次,她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我不要你们再见面。”宋凯沉默了,整个人完全静止,仿佛雕像。

只有握紧的拳、发白的指节说明了他心中的烈情绪。

“多久?”宋凯没有回头,抑着,只是冷冷问。

是啊,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多久?你还敢问?还有脸问?”宋父的火气再度爆发,气得脸都涨成猪肝,十分可怕。

“你要搞男女关系、上酒家喝花酒,跟球鬼混…我都不管你,自甘堕落是你的事,但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你妹妹?你这畜生!”宋凯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好像一口气提不上来,要使劲自己深呼几口之后,才能勉强保持原来蹲姿,没有跌倒。

他只是了一个人,却让温和慈蔼的母亲在他面前落泪,被传统古板至极的父亲痛骂畜生,最可怕的是,让他心的人孤身远走。

出错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宋凯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