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难为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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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上人,已被三师叔捷足先登,抢了过去。
如今眼看他们走在一起,俪影双双,自己不是为了他,才不会来呢!
纵然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自己总不能看着他们往虎口里跳…
她低下头去,想着想着,但心头柔肠百转,不知是苦是酸,目中含着一泡泪水,只是不语。
孙飞鸟等了半晌,依然没见司徒兰开口,不奇道:“你怎不说话?”司徒兰目光一抬,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从面颊上直滚下来,咽声道:“二师叔回去之后,太上更是怒不可遏,声言非把三师叔和江二公子处死不可。”孙飞鸾道:“还有呢?”司徒兰道:“太上为了对付东海双仙,还请来三个帮手,只等把三师叔、江二公子、董若冰三人拿下,就准备赶去落花岛,找东海双仙算账。”孙飞鸾皱皱秀眉,问道:“师傅找来了三个什么样的人?”司徒兰道:“弟子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什么‘福瑶三灵’,弟子没有见过,据说他们武功高不可测…”
“福瑶三灵?”孙飞鸟听得大奇,她既未听师傅说过,就是江湖上,也从未听说有这样三位人物?
不觉臻首一抬,望着江寒青问道:“你听说过福瑶三灵么?”江寒青摆头道:“没有,这名字,我好像从未听人说过。”朱龙珠接口道:“我也没有。”董婉若微微一晒道:“不论三灵也好,三怪也好,他们既要找上落花岛去,我倒正想掂掂他们究有多少斤两?”孙飞鸾道:“司徒兰,你没忘记我这个师叔,赶来给我报讯,我心里很,只是大师兄(大
主)擒去卫靖姑,要我和江二公子到鱼仓山去,才能故人。无论如何,我们既然来了,自无折回之理,你回去吧。”司徒兰听得一呆,说道:“三师叔,弟子所说,句句是实。太上已经动了杀机,你们此去,何异羊落虎口?”江寒青沉
道:“司徒姑娘甘冒大不韪,赶来报讯,自不会有假,你已经离开五凤门,确是不宜再上鱼仓山,我看你和朱姑娘都不用去了,就由我和董姐姐前去的好。”孙飞鸾道:“只要是你去的地方,就算是刀山剑林,我也非去不可。”朱龙珠说道:“是啊,你既能去,咱们自然也得同去。”司徒兰心是暗道:“只要听她口气,朱龙珠对他的情,而且似乎已得到三师叔的默认…”只觉一阵伤
,袭上心头。
天高地大,自己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人能帮助自己。
她含着瞒眶的眼泪,躬躬身道:“弟子是偷跑出来的,时间无多,不克久担,三师叔多多保重,弟子告辞了。”说完,缓缓转过身来,朝江寒青拱拱手道:“江二公子…”底下的话还未出口,两行清泪,已经了下来,凄然一笑道:“我走了…”说话之时,背着孙飞鸾,迅速
过一个纸团,低头疾奔而去。
她虽背着孙飞鸾,但朱龙珠可一直注意着她,这一动作,如何瞒得过朱姑娘!
眼看江寒青望着她后形,怔证出神,不“噗哧”笑道:“二公子,她背着飞鸾姐姐;
给你的什么?”江寒青口中“哦”了一声,低头往手中一看,说道:“好像是一个纸团。”朱龙珠目中异采一闪,忙道:“她故意赶来报讯,莫要有什么
谋,快把纸团给我瞧瞧,莫要中了人家暗算。”江寒青道:“司徒姑娘本心善良,不可能…”朱龙珠没待他说完,撇撇嘴道:“知人面而不知心。你以为美丽的姑娘,心地都是善良的?上次中了鄢飞琼的暗算还不够…”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鄢飞琼那晚假扮的是自己,江二公子才上了她恶当,粉颊不觉骤然红了起来。
江寒青也被他说得俊脸一热,讪讪地把手中纸团,递了过去。
朱龙珠接到手中,凑着鼻子,闻了闻,才仔细地打开纸团,一面说道:“毒倒是没有。”她读书有限,看了两行,就皱皱眉,奇道:“她这是写的什么?”江寒青道:“让我来看。”朱龙珠纤手一缩“咭”的笑道:“慢着,我要先给飞鸾姐姐看呢!”一面拿着花笺,迅速地朝孙飞鸾递去,说道:“飞鸾姐姐,你看她写的什么?”孙飞鸾接过皱了的花笺,只见上面写的是首五言古体诗,诗云:抑悲与君别,(我勉强
抑着内心的悲痛,和你分别)
泪未尽言。(
着泪水,却没有说出我内心的话来)忆昔初识君,(回忆以前第一次见到你时候)敌友不须论。(我们是敌人,也是朋友,那就不用认真去分说)长剑贯白
,(你长剑使得象白虹贯
)谈笑见温存。(谈笑之间,更见你的气度温文)为君隐形迹,(你假扮黑旗令主,我替你掩护)易敢背师恩?(但我不敢背弃恩师)六桥
柳
,(我和你同游西湖)月下拜荒村,(还一同去月老祠求签)比翼学彩风,(我们一起学“天凤三式”)三
亦同门。(虽然只有三天工夫,也总算是同门)自君之别矣,(自从你奉调排衙石室,不别而去)从兹会见难。(从那一次分开,一直没有机会再和你面了)闻道已有毒,(听说你中了“天己针”)惊心彻夜寒,(我整夜都替你胆颤心惊)耗传因风逝,(后来听说你死了)万箭攒胆肝。(我听到噩耗,有如万箭攒心)飞鸾自有匹,(三师叔孙飞鸾和你相偕逃走,你们是理想的一对)孤情差自安,(我衷心祝福你们,虽然我形单影只,但三师叔找到了归宿,我也很高兴)不作纨素弃,(你如果还没有忘记我,像秋扇般见弃)何以
幽兰?(又如何对待我司徒兰呢)这是一首
绵悱恻的诗!
孙飞鸾拿着诗笺的手,起了一阵轻微地颤抖!她心头颤动得可能更厉害!
她做梦也没想到司徒兰也暗恋着江二公子!
不,这并不是暗恋,他的虽然没有山誓海盟,也有过一段往。
而且司徒兰不惜冒极大危险,背叛师罪名,为他掩护身份。
女孩儿家,所为何来,这还不够么?
是自己抢了她的情郎。
没有自己,背师出走的该是司徒兰!
现在和江二公子在一起的,也该是她了!
但她在这首诗中,没有一句怨言,没有怀恨自己、嫉妒自己的口气。
唯有真正的,决不包含恨的成份,这和鄢飞琼的由
成恨,陷害自己,掌伤江寒青,就截然不同。
“何以幽兰!”她应该问的。
孙飞鸾一双秀眉,不由紧锁起来。
她不是醋娘子,在发觉董婉若女扮男装之后,她内心本来早经有了打算。
她和董婉若披心沥肝,竟夜长谈,就是为了想玉成其事。
但这一心愿,目前已经煞费苦心,是否得谐,还很难逆料。
如今又凭空钻出了一个司徒兰来,岂不更使自己作难?
朱龙珠看她只是看着诗笺出神,半晌没有作作响,忍不住问道:“飞鸾姐姐,司徒兰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孙飞鸾慌忙折起待笺,揣入怀中,笑了笑,答道:“没有什么,他原想不惊动咱们,把纸团丢给咱们就走,后来被我发现,只好现身相见,信上写的,和她说的一样。”朱龙珠眨眨眼睛,不信的道:“那她为什么要背着你给江二公子?”孙飞鸾嫣然一笑道:“她不能把这张字条带回去,二公子正好站在她身后,她转过身去,就随手
给了他,意思自然是要二公子替她毁去了。”朱龙珠问道:“那么,你怎不毁去,反而收起来作什?”孙飞鸾笑道:“她信上还提到鱼仓山的几处埋伏,要我们特别小心,我要仔细研究一下。”朱龙珠“哦”了一声,低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当是司徒兰给他的私信呢?”江寒青似是并不知道司徒兰
给自己的会是一首剖心示
的情诗,是以孙飞鸾没给他看,他也并不在意。